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86节
  太后赏识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红珊瑚玉佩说道:“难为你,有心了。”
  她刚放话出去说不用请安,当夜蒋嫔便来了永寿宫探望,还送了她成色如此之好的红珊瑚玉佩。
  今日又是早早地过来侍疾,果真是懂事到她心坎里了。
  太后用了口粥,只觉得自己被长宁伯气到疼痛的胸口都好了些。
  前些日子她命长宁伯为她献上盏琉璃灯来,哪知一向听命与她,要什么给什么的长宁伯竟借口手头拮据,支支吾吾推囊着不肯。
  她差人问了几句,长宁伯竟无一次爽快应下的,反倒是明里暗里说着她索|求|无度。
  太后一听,当场便气着请太医了。
  这些年她一直护着王贵妃,又暗中压下长宁伯做下的好些腌臜事儿,长宁伯便懂事地替她搜罗世间珍宝。
  没想到如今竟推脱了起来!
  是觉得王贵妃已坐稳贵妃之位,用不上她了吗?
  太后越想越气,连口中的粥都觉得无味。
  “撤了吧。”她摆摆手,不欲再吃。
  珠帘撞动的清脆声响传来,太后看了眼走进来的钱嬷嬷,问道:“圣上来了吗?”
  “朝政繁忙,圣上下了早朝便去了御书房议事,这会儿怕是来不了。”钱嬷嬷走至床旁,替太后揉着额角。
  太后面露不悦:“都不知道先来探望母后,朝政比哀家性命还重要?”
  钱嬷嬷与蒋嫔二人一时间皆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钱嬷嬷才说道:“圣上定是心中念着您的。太后,为了您的身体,可不能不用早膳啊,若是贵妃娘娘知道了,定是心疼极了。”
  她深叹了口气,说道:“贵妃娘娘禁足熙雅宫,本就万分歉疚不能前来侍疾,今日一早便托人送来了好些人参补品。”
  钱嬷嬷将王贵妃送来的珍稀药材一五一十说了个遍,这才愁道:“贵妃娘娘有心无力,已是心焦到嘴角都起泡了。”
  太后一听这么些礼品,再一听王贵妃竟被禁足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被禁足了?”
  蒋嫔收好粥碗,安静地听着钱嬷嬷将王贵妃前去找茬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说成了韩婕妤仗着圣宠欺侮王贵妃,逼得圣上给王贵妃禁了足。
  “蒋嫔,可真有此事?!”太后厉声问道。
  蒋嫔看了眼钱嬷嬷,蹙着眉,心有所感地点点头。“圣上在冬猎时依旧心系朝政,韩婕妤却时时缠着圣上。”
  她心中却是幸灾乐祸地想道,王贵妃那嘴角起的泡,怕不是担忧导致的,而是心有不甘被气的吧。
  钱嬷嬷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蒋嫔却丝毫不在意钱嬷嬷会如何看她。
  她陪着钱嬷嬷演戏,自然是谢她都来不及。
  此次去了冬猎,她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做了一个梦,而是真的重生了一回!
  她父亲官至工部尚书,故此一入宫她便被封了嫔位,哪知道这么些年,她竟一直都没有升过位份!
  其他那些母族衰败的也就罢了,他父亲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差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办得漂亮,圣上竟也不升她的位份。
  她想起前世记忆时,正是韩微被晋了美人。
  彼时她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宫中发生的许多事皆与她前世的记忆不符,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心生胆怯便一直在观望。
  直到她在东猎上见到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楚婉仪,也是那一舞便被封为楚婉仪。
  父亲从小便要求她恪守本分,她便安分守己,即便心中疯狂地渴求盛宠,苛求升位份,却也不敢显露分毫。
  然而她前世看着楚婉仪一步步登上皇贵妃之位,被压抑许久的心也变得沸腾起来。
  再见到楚婉仪入宫,蒋嫔就决定要同楚婉仪一般争一回,这才主动前来永寿宫侍疾。
  “不过是区区婕妤,”太后冷哼道,“就知道使那些狐媚勾人的本事儿勾着圣上。”
  蒋嫔思忖了一会儿,陪笑道:“太后息怒,许是入宫不久,规矩还不太熟。”
  太后被这话激起了脾气,怒道:“不懂规矩还怎么伺候皇上!”
  她看了眼本分垂着脑袋的蒋嫔,说道:“蒋嫔,你一向守规矩又懂事,你去教教规矩。”
  蒋嫔一脸的受宠若惊,紧接着又惶恐道:“臣妾仅是嫔位,怕是……怕是不够格。”
  “你是嫔位,她是婕妤,怎么没有资格。”太后给钱嬷嬷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让钱嬷嬷陪着你,你去好好教教。”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她不用白不用。
  她最是厌恶那些狐媚子,先皇便是被那些女子勾得失了魂!
  蒋嫔不敢拒绝,当下便行礼应下,弯腰垂首的那一刻,她嘴角的笑意再也克制不住。
  她早就看不惯韩微了,凭什么她一个家族败落的人,竟能在短时间内连晋两次!
  她若替太后下了韩婕妤面子,不仅为自己立了威、在太后面前得了好,甚至还得了王贵妃一个人情。
  殿试在即,王贵妃的祖父王阁老在圣上面前一言可抵万字。
  想到自家兄长,蒋嫔觉得这真真是个一剑三雕的好事儿。
  她心中激荡起来,由钱嬷嬷陪着,立即往韶枫殿走去。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日六,来不及了…
  第73章 73
  许是上辈子压抑憋闷地太久了, 蒋嫔自出了永寿宫便马不停蹄、一路匆匆走到了韶枫殿。
  韶枫殿离永寿宫并不近,她心中憋着一口气, 就等着来韶枫殿吐出来, 故此倒也并不觉着远。
  然而钱嬷嬷就不这么觉着了。
  她在宫中多年,且又身为太后亲信,宫里那些奴才宫女们一个个都敬着她, 就连一些位份地位的妃嫔都好言好语地同她说话。
  如今她相当于是拿着太后的旨意过来压阵的, 哪知跟着蒋嫔一路快走,阵还没压好, 人倒是先被累得气喘吁吁。
  钱嬷嬷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一旁的小宫女身上,她胸膛起伏喘得厉害, 两条老腿颤颤发抖, 看向蒋嫔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
  她语气装似温和, 实则暗含不悦:“小主您先请。”
  蒋嫔虽然也累,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借此讨好太后和王贵妃, 还能为嫔位争得面子, 便生出满身力气来。
  钱嬷嬷再怎么说也是个奴才,与宫妃一起时,哪有命令宫妃作事的道理。
  然而蒋嫔一向低头惯了, 钱嬷嬷又是替太后为她压阵来着。她也没多想,听了钱嬷嬷的话便亲自去敲了门。
  哪知只有个小宫女为她们开了门,进了韶枫殿, 她们才发现韩微竟然不在这里。
  蒋嬷嬷坐在椅子上, 警醒道:“老奴还得回去向太后交差, 小主您看?”
  蒋嫔本只是想过来狐假虎威一番, 可如今一想到自己脚都走得酸了竟然找不到人、太后那边还等着回话, 当下气就上来了。
  她甚至觉得韩微离开韶枫殿, 可能就是打听到她要过来,故意让她走了个空。
  “去舒仁宫,”她一字一句咬牙道,“把韩婕妤请回来!”
  小宫女听她语气不对,当即应声往外快步走去。
  韶枫殿里发生了何事,韩微还不清楚。
  她一走近舒仁宫,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怀菱坐在廊下煎着药,哭得一抽一抽的。
  见韩微来了,她赶紧抹了抹眼睛迎上去:“小主,您怎么来了?”
  韩微看了眼煎药的砂锅,又见她这副神情,心中咯噔一声。
  良妃娘娘怕是病得不清。
  韩微柔声道:“我做了个香囊,送给娘娘。”
  “韩小主您来了,娘娘定会开心。”怀菱想到自家娘娘时时戴在身上,即便没了香味还要将其好好地存放在梨花木盒里,当即便快步领着韩微进去。
  娘娘甚喜韩婕妤,见着了说不定精神就好起来了。
  韩微一走进屋内便是极其冲鼻浓郁的药味,外头的药味散发在空气里,并不怎么冲鼻,依这味道来看,良妃怕是将药当成饭来吃了。
  韩微听着屋内努力压抑克制却始终不断的闷咳声,鼻子忍不住一酸。
  她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良妃床前。
  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韩微忍不住落下泪来。
  前几日还同她说笑的人如今却脸色灰败地躺在床上,不过几日,本就瘦削的人如今已经瘦得没了肉,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那双眼睛平淡得很。
  仿若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寒冷的冬日里,良妃却因着接连不断的咳嗽耗尽了全身的气力,甚至额角都沁出晶莹的汗水。
  怀菱刚准备去倒水,却见韩婕妤已经亲自倒好了水,走至床旁小心地扶起良妃,喂她缓缓喝下。
  她一言不发,动作却格外的小心细致。
  良妃喝了水这才缓过来。
  她抬头一看,却看见韩微紧抿着嘴唇,眼中盈满了泪水。
  她轻轻地笑了声,原本好听婉丽的嗓音却因为咳嗽变得粗哑难听:“不是都及笈的人了吗?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爱哭?”
  她语气满不在乎:“不过是多咳几声罢了,过几日便好了。”
  “姐姐怎么会突然病了?”韩微细心地替她捻好被角。
  屋内虽燃着炭火,但良妃的手却依旧冰冷。
  韩微这段时日跟着杜泽学医,虽说不能很好地融会贯通,但也比普通医者学得快很多。
  她本以为良妃只是普通的心血不足,气血亏虚,可她如今看良妃面相却不是如此。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良妃不怎么将自己的病放在心上,反倒是伸手戳了戳韩微脸上的软肉,“瞧这小脸,严肃起来我都要怕了。”
  “姐姐莫要调笑我了。”韩微挤出笑来,趁势抓着良妃的手腕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