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 第55节
  处理完“老岑发飙”事件之后的这一个晚上,眠眠同学的心情实在是有点down。倒不是因为她对老岑有什么超出兄弟哥们儿之外的特殊感情,而是老岑那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犹如烈士黄继光同志一般的悲壮小眼神,始终在她的小脑瓜子里萦绕不休,萦绕不休……
  唉,也是rio心疼==。
  董眠眠其实是一个很洒脱的人,长这么大也没遇上几件让她特别纠结的事,所以她格外的郁闷,内心深处对老岑,总是有一种蜜汁负罪感。针对这种负罪感,眠眠瞎琢磨了半天,然后就将阴嗖嗖的目光瞄向了浴室。
  里头水声哗啦啦的,某指挥官正在里头洗澡。
  打望了几秒种后,眠眠半眯了眸子小拳头一握,确定了她愧疚的根源:尼玛,罪魁祸首就是这只打桩精了!如果不是他给了岑子易一枪,导致那厮现在形容憔悴卧病在床,她脆弱的小良心哪儿至于这么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眠眠气呼呼的,愈发坚定了今晚不投喂打桩精的想法。于是乎,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将自己裹成了一颗小粽子,面朝里躺好,然后闭上眼,开始默默地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就在眠眠数到第二十一只羊的时候,水声戛然而止,浴室的门开了。她背对着浴室方向的小身板儿一僵,呆了0.5秒后,她眼观鼻鼻观心,催眠自己当他不存在当他不存在,然后继续再接再厉地数羊。
  二十二只羊……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大床旁边停了下来,然后大床的外侧区域深深凹陷了下去。很显然,某人已经洗完澡上。床了。
  二十三只羊……眠眠浑身一僵,感觉到背后两只微凉的大手,隔着被子握住了她细细软软的小腰,动作十分的熟稔,再自然不过。
  二十四只羊,二十六只羊,二十七只羊……卧槽,不对不对,标号二十五的羊羔跑哪儿去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着,然后身子一轻,陆简苍已经把某只装睡到底的小肉粽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长臂一揽,紧紧搂住。
  “看着我。”低沉的嗓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轻柔和缓,温热清新的气息拂过她浓密的长睫。与此同时,眠眠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粗粝的手指捏住,轻轻抬高。
  天知道,此时此刻,“粽子”的内心是崩溃的。
  ……刚才为什么要把自己裹成一坨,趴在他身上,两只胳膊被棉被紧紧束缚,她连尝试着挣扎一下都没办法,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哔了狗了……
  男人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看着我。”
  “……”能给你看出一朵花儿来还是怎么滴?
  心头腹诽着,眠眠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视线立刻对上一双专注锐利的黑眸,咫尺的距离,紧紧盯着她。昏暗的灯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庞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凌厉,显得柔和许多,只是眼神仍旧慑人。
  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面上却还是冷冷的,并不打算掩饰自己对他的隐隐不爽。话音出口,语气很有几分凶巴巴,“有什么事?”
  陆简苍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灼灼地落在她的脸上。眠眠原本还维持着十分傲娇的冷漠脸,然而几秒种后,她的脸皮就有些绷不住。这种直勾勾的眼神,沉默而热烈,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和欲。望。
  眠眠浑身的小毛毛纷纷竖了起来,两只脸蛋不受控制地泛起红云。她觉得喉咙有点涩涩的,不由清了清嗓子,皱眉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边说边毛毛虫般扭了扭,很不自在地咕哝:“放开我……你抱得太紧了,有点不舒服。”
  又静默了片刻后,陆简苍一把捞起她的腰坐了起来,将她放到自己腿上,一手握住她娇软的小腰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轻轻咬住她柔软白嫩的耳垂,舔了舔,嗓音低哑传入,“还在生我的气,嗯?”
  “……”总是抱着她亲来啃去就算了,现在还喜欢上了舔她的耳朵,卧槽,你个美国佬的生肖是狗吗!
  几秒钟的时间,眠眠俏生生的小脸蛋已经熟透了。她的确还在生闷气,闻言也不反驳,只是抿抿唇,两只细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被子底下挣脱出来,小手抵在陆简苍光裸结实的胸肌上推啊推,“就是不想理你,没有为什么。”
  他捉住她白生生的小爪子用力一吻,轻易压制了她的反抗,亲着她敏。感雪白的耳朵,低声道,“宝贝,我喜欢你闹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像一颗小桃子。”
  “……”你丫到底是多喜欢桃子……
  眠眠嘴角一抽,瞬间无语了——大哥你的思维还真是与众不同……老子明明很严肃,卧槽。
  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陆简苍对怀里娇躯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眠眠自己。他扣住她的手腕,薄唇肆意游走在她的脸颊和耳朵上,直到她晶亮的大眼眸子氤氲上薄薄的水汽,他才勾住她的下巴深深吻住她。
  眠眠被他亲得全身发软,脑子里就像是搅了一团浆糊,好在脑子里的理智小眠还没有完全倒下。于是乎,她甩了甩头,奋力将自己的嘴巴和小舌头从他口中解救出来,瞪大了眸子娇喘微微,“老陆同志,动不动就提枪上阵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不知是不是错觉,董眠眠明显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高大精壮的身躯明显僵了一瞬,亲吻她身体的动作也顿住。
  她眨了眨眼,伸出小手拍拍他的宽肩,“老陆,你还好吧?”
  陆简苍静默了片刻,然后猛地翻身将她放到了床上,肌理分明的长臂撑在她的脑袋一侧,另一只手抚上她娇红的小脸,黑眸定定注视着她,里头明显有些浑浊,嗓音低沉,语气强硬:“岑子易的事,必须忘记。”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柔滑细嫩的脸颊,温度已经逐渐从冰凉过渡到温热。
  眠眠眸光微闪,他英俊沉静的面容仍旧十分清冷,但是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强势,根本不容一丝一毫的拒绝。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抚上了她柔软的唇瓣,缓慢地来回滑动。
  她抿了抿唇,斟酌了片刻,然后小手伸出,轻轻捏住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轻声试探道,“他依然是我们的朋友,他在我心中依然很重要。你一定能理解的,对不对?也不会再伤害他,对不对?”
  陆简苍抚摩着她的脸蛋,闻言,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语气倨傲冷漠,“他什么都不是。不再构成威胁。”
  “……”不再构成威胁?
  眠眠怔了一下,然后隐约明白了过来。他之前对岑子易开。枪,只是单纯因为岑子易不由分说扛起她就走,他一直不允许其它男人接近她,这个举动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才会震怒到拔。枪射击。而在那之后的现在,她与老岑已经顺利地解开心结,所以在他心目中,岑子易理所当然就不再是敌人。
  也就说,这相当于,陆简苍从另一种层面上做出了回应,不会再伤害岑子易。
  眠眠彻底地放下心来,因为这个男人一旦给出承诺,就绝对有千斤之重。至少,他承诺她的所有事,至今为止还哪一件是食言了的。比如说保护她,宠爱她,学会听取她的意见,学会跟她一起商量……
  他的确在改变。
  虽然这种变化十分的轻微,但她能明显感觉得到。
  眠眠心中暖暖的一甜,对他的负面情绪瞬间消散了一大半。他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有多不容易,不言而喻。她想起不知在微博上看过的一句话,只有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才会真的去改变自己,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她小脸越来越热,抿了抿唇,纤细白皙的胳膊往上一勾,轻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整个人软软地依偎进他怀里,绯红的脸颊在温热有力的胸膛上猫咪似的来回蹭蹭,嗓音甜软,“谢谢你。”
  年轻女孩馨香的气息在空气里浮动,陆简苍幽深的黑眸愈发地黯沉,视线中,她娇娇柔柔地窝在他怀里,俏丽的脸蛋羞红一片。他心念一动,埋首亲吻她的额头,眉眼,脸颊,然后找到她红艳艳的小嘴,落下一个极其热烈的吻。
  男人湿濡地纠缠着甜软的小舌头,沉默不语,一路攻城略地。眠眠被吻得神魂颠倒,恍惚间察觉到他的大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四处游走。她迟登登的,抱紧了他的脖子软软地回吻他,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眸子一声,“等等老陆!”
  “……”
  陆简苍从她柔软的颈项间抬起头,修长的五指扣住她小巧的下颔骨,那张巴掌大的脸蛋顿时大半都陷入他的掌心。他直起高大的上身俯视她,眸色浑浊。
  “……”怎么又是这副要把她一口一口吃掉的眼神……
  眠眠被挤成了嘟嘟嘴,粉色微肿的唇瓣成了一个小小的“3”,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脸蛋的温度直线又往上飙升了几十度,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好像……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安全措施呢……”
  眠眠在遇到打桩精之前连小手都没牵过,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当然一点都不了解。
  刚才睡觉之前刷了刷微博,在几个恶搞段子里看见了“安全。套”三个字,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强压下极度的害羞心理认真回忆了一番她和打桩精的酱酱酿酿细节,然后就悲催地发现,某人每次都是直接和她负距离深入交流,从来没有使用过传说中的小帽帽……
  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是很理解老陆同志的。毕竟他和她一样没有相关经验,虽然某些无师自通的高超技巧十分之谜……不对这不是重点。毕竟他和她一样没有相关经验,在这方面所有疏漏也很正常。
  但是!but!
  这种事为什么会是她这个姑娘家说出来,简直羞得银河炸裂好吗gt;_lt;……
  这一头眠眠整个人都羞熟了,陆简苍的反应却完全是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目光灼灼,淡淡道,“为什么要做安全措施?”
  “……”董眠眠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也顾不上害羞,挑高了眉毛脱口而出:“当然要做安全措施!你生物是体育老师教的么?会有小宝宝的,闹出人命怎么办!”
  眠眠简直都快羞得死掉了。
  她身体力行地体验过无数次,这只打桩精是多么的强壮,多么的不知餍足,每回疼爱她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需索无度来形容……这种没日没夜的辛勤耕耘,不是她胡思乱想,是真的有可能已经中奖了好么!
  如是一思索,眠眠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一个抱着奶瓶的小奶娃,嘴角边挂着口水,冲她乐呵呵地笑……卧槽,太可怕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小泡泡挨个戳破,然后越发奋力地推搡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不行,没有tt坚决不许你碰我。”
  陆简苍英挺的眉微蹙,一把捏住她的两只小手扣在头顶,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几丝危险的意味,“你不愿意孕育我的子嗣?”
  “……”卧槽,多时不见的蛇精病又发作了吗……
  眠眠无语了,涨红着脸蛋反驳道:“婚都没结,孕育个巴拉拉啊!”你丫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闻言,他沉默了须臾,然后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眼底的神色莫名多了些柔软,轻声低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为我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么?”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这种鸡同鸭讲的对话真是够够哒!
  眠眠的脸蛋越来越红,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用郭芙蓉的台词催眠自己——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随后,她盯着头顶上方的俊脸,定定道,“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当然愿意跟你生宝宝,别说一个两个了,一窝都不是问题。但是老陆同志,我们还没结婚,而且我还在上学啊!”
  不料她话音落地之后,陆简苍竟然半晌没再说话。
  眠眠心里一阵发毛,生怕自己那句话没对又惹他不高兴了。
  正惴惴不安地观望着,陆简苍清冷如玉的眉眼却缓缓地舒展开,薄唇也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看上去格外的温润俊美。他的视线牢牢落在她脸上,黑眸幽深而炽烈,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接着就听见他轻声道,“你……爱我?”
  “……”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了,关注的重点永远都是两条宇宙中的平行线:)。
  董眠眠嘴角一抽,呵呵了两声,“是啊,爱你啊。”
  陆简苍的眉眼更加舒展,嘴角的浅笑犹如拂过她耳畔的微风。他低头定定地凝视她羞怯娇俏的小脸,再开口时,嗓音低沉含笑,仿佛心情格外的愉悦,微微点头,笑意不减,“嗯,我很高兴。”
  “……”你高兴个铲铲,话题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跳跃到这里了……
  她很无语,试图说些什么把话题引回正道上去,陆简苍却先她一步开口,嗓音低沉悦耳只是语调听起来有点不自然,“眠眠,你对我的称呼……换一个。”
  眠眠咦了一声,晶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称呼?什么称呼?”忖了忖回过神,恍然大悟,“哦!老陆?”
  “……”
  她皱起眉,仔细端详着那张没有丝毫瑕疵的俊美面容。然而他的神色十分平静,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她揣摩了一下,迟疑道,“你不喜欢么?”
  陆简苍沉默,并不否认。
  眠眠嘀咕了几句,暗道真是个别扭又磨人的老妖精,“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然后顿了下,板着指头细细地盘算,“陆简苍……简苍?苍苍?陆哥哥?简苍哥哥?苍哥哥?苍老师?”
  目之所及,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巴喋喋不休开开合合,陆简苍眸色一深,埋头咬住她的唇瓣用力地碾吻,一遍又一遍。眠眠气喘吁吁,纠结了半天一锤定音,在男人的唇舌间含混不清道,“还是苍老师吧,生动形象,还有原型,充分说明了你对我人生的重大意义!”
  在眠眠坏心肠地喊了陆简苍好几句老师之后,她心里暗搓搓地偷笑起来。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某人不仅完全无视了她对tt的要求,而且分分明明,比平时更加地激动……
  于是乎,从来不知道“角色扮演”这种夫妻情趣的眠眠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次日醒来,被狠狠乖乖了一整晚的董小姐十分忧伤,她无语凝噎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最终决定,把对打桩精的亲昵爱称确定为“陆哥哥”。
  第61章 chapter 61
  前有周秦光那头豺狼,后有sip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虎豹,文庙坊的家基本上是不能再继续住了。为了一家几口的安全问题,眠眠撒娇卖萌,跟她家陆哥哥商量了半天,最终,陆简苍同意了收留她想要保护的几个人。
  除了萝卜头和老岑这两个必备人员外,还有一个住进陆府的,则是和眠眠有点饭友交情的刘彦刘哥。
  小日子照样呼哧呼哧地往前推进,不知不觉,距离董家31只正式搬入打桩精的窝,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余。
  由于sip的介入,周秦光这件事忽然变得复杂了许多。
  眠眠看得出来,sip对于eo来说并不是一个菜鸟级对手。往日戏谑活泼的军士们,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甚至连最不喜欢和她分开的打桩精,外出的次数都越来越频繁,在外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几次都是凌晨过后才回陆府。
  军官们忙碌奔波,眠眠当然也没闲着。
  再过一周就是x大全校统一的半期考试,董眠眠身为一枚闪闪发光的小学渣,自然而然操持起了临时抱佛脚的光荣伟业。她将卸载了很久的qq重新装回了手机,登陆账号,然后就开始流窜在各个qq群里搜寻复习资料和有关老师出题的小道内容,顺便抢抢红包,给自己的厘米秀小人换换装什么的。
  这天傍晚,陆府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站岗的哨兵们面容冷肃,太阳缓慢地从西方坠落,暮色逐渐爬满穹窿。董眠眠独自一人乖乖地吃完晚餐,又把厨师替岑子易准备的那份送到病室后,她回到了房间,继续四处找复习资料。
  指头戳啊戳,右键存啊存,几个小时之后,要半期考的学科复习资料基本齐全,万事俱备,只欠开宰。于是眠眠咬了咬牙,小拳头一攥,打开书和电脑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复……呃,预习当中。
  “房屋的耐火等级……抗震强度……建筑平面的功能分析和平面组成设定……”她一手点鼠标,一手托下巴,架着一百五十度的大圆眼镜念念有词。这个姿势维持了大约两分钟,瞌睡虫大军就摇旗呐喊地来袭了。
  眠眠打了个哈欠,镜片后的大眼睛逐渐变得迷离,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很快,那只坨支撑下巴的小手腕就不堪重负了。她摘下眼镜放到了一旁,揉了揉眼睛,然后就蔫蔫地趴到了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