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他低声问:“你觉得夫妻之间该怎么睡?”
  “我……”
  她脑中再度浮现贺行屿那次说的“他想”。
  她喉间像是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贺行屿见她这样,不再逗她了:“你睡床,我沙发。”
  他快一米九的高个子挤在沙发上……
  贺行屿转身要走,霓音心口破出小绿苗,犹豫了下,拉住他的衣袖:
  “要不算了……我们一起睡吧。”
  她不忍心:“沙发太小了,你躺得肯定不舒服,又没有多余的被子,还是一起睡吧。”
  他转眼看她:
  “不害羞了?”
  她揉了揉耳根,“反正就……并排躺着,又没什么。”
  他偏眼忽而一笑。
  他笑什么?
  霓音懵然看他,随后他让她躺下,霓音掀开被子上去,看到男人走去关了灯。
  眼前明亮暗下。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熏黄的玄关小灯,如深海中倒映的月光。
  霓音缩进羽绒被里,朦胧视野中,贺行屿走过来掀开另一边被子。
  所躺之处微微塌陷。
  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萦绕而来。
  霓音心跳加速,心河泛开水花,几秒后忍不住转眸,正好对上贺行屿不知何时看着她的眼。
  她心漏跳了拍,指尖轻揪被子,却感觉到他的手攥住了她。
  她懵然间,就感觉他一用力,把她拉过去。
  霓音一水柔软细腰随后箍上强有力的臂膀,她被困进怀中,猎人收网,小白兔瞬间掉落了陷阱,无可逃脱。
  被他拉进怀中,霓音脑中懵了下,轰得脸红:
  “贺行屿……”
  他垂眼看她,黑眸烈炙:
  “谁跟你说我们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
  外头的雪还在下,房间里,暖气烘得一片暖意,宛若方寸不可窥探的密地。
  被子下,隔着薄薄的睡衣。
  霓音和男人贴在一起。
  他掌心热得厉害,人如同发烧了一样,仿佛一用力会在她柔若无骨的身上落下指印,男人气息略重洒落在肩头,也如烙铁烫过。
  如身子沉进温泉中。
  没想到他这么坏,霓音下意识攀住他肩膀,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微张的红唇下意识泻出娇嗔:
  “贺行屿你怎么……”
  他眼底滑过笑意,“今晚不是还主动扑到我怀中,现在不能抱么?”
  “……”
  想起今晚的主动,霓音面色酡红。
  她眼睫如翩翩蝴蝶翅膀扑闪,指尖轻揪住他衣服,感觉一道浪来卷着人起起落落。
  害羞的那一瞬间,另一种感觉却像是背道而驰,如小猫爪拍挠心头。
  仿佛……想离男人更近。
  霓音心如擂鼓,贺行屿视线落向她泛着水色的胭红软唇上,忽而开口:
  “知道那天我在纳北森林公园捂住你耳朵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她懵,“什么?”
  “我当时说的是——”
  他注视着她:“我想吻你。”
  霓音闻言,猛地呆住。
  “今晚是第三次有这样的冲动。”
  贺行屿抵着她额头,气息如火燎过,嗓音沉沉:“从你扑进我怀中开始,一直到现在。”
  她心跳飞速敲击,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低声蛊问:“可以么?”
  脑中如被茫茫白纸覆盖。
  只剩下被他掀起的情愫热沸。
  霓音脸颊一点点红透下去,脑中彻底眩乱,几秒后,顺从本能害羞地轻轻咛了声。
  下一刻贺行屿倾身而来,她闭上眼那刻,男人滚烈的吻就落了下来。
  第32章 糖果雪山
  室外的雪下得很大。
  如鹅毛的雪花随呼啸的风笼罩着度假村。
  和外头的冷截然相反, 此刻湖景套房里却明媚如春而至,充斥暖意。
  窗帘不知何时被关闭。
  昏暗光影里,一切看不真切。
  只有霓音知道, 在不可窥的黑暗中, 她所有的思绪都被贺行屿落下的气息侵略揉碎。
  那个被许多女人肖想,令人高不可攀的男人, 此刻褪去外表的冷欲,像是被雪覆盖的火山喷发。
  被贺行屿宽阔的肩膀完全覆住,他张扬有力的两臂肌肉如一堵高大的墙,把霓音困在其中。
  男人的薄唇封锁住她柔软甘甜的呼吸, 霓音自打被他拉到怀中就开始模糊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短路,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闭着眼, 两片睫毛像是一只蝴蝶翩然扇动翅膀, 飞过清晨的森林,不禁沾染上水雾湿气。
  脑子如烟花盛放。
  许是因为今晚的几杯黑加仑果酒, 或是得知向胜的事,亦或是这段时间以来情绪的堆积,像是给这个吻注入强烈的催化剂,逼得一切都不再受控。
  她一方面羞涩想躲,一方面却像是脱离了大脑掌控, 随从本心回应。
  他的吻细细研磨着她红唇, 半晌霓音不禁攀住他的肩膀,主动贴近。
  像是释放出一个讯号。
  下一刻, 男人弯折臂膀,将她搂得更紧, 停了一下,随后抵开齿关。
  霓音心尖一抖, 葱白指尖紧收,像是抓住坠落暗海的最后一片浮萍,她绵软软呜了声,几秒后,贝齿微张,心甘情愿让他彻底攻破领地。
  气息交换搅动。
  相贴的料子褶了皱。
  空气中,弥漫着的山茶花香馥郁芬芳。
  感觉到小姑娘气息甜软如丝,贺行屿早已把平日里绅士有礼丢弃,只懂一味讨求。
  霓音缩在他怀中,心尖被如疾风猛雨拍打的小枝叶飘曳荡震,又像浪扑面而来,断了她所有退路,退无可退。
  时间如同放慢了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霓音感觉自己快要抗不住,泻出气音,贺行屿的吻慢慢如雪落。
  她像是被抛在空中的云。
  又像是海中被他托起的鱼。
  眼前像是被蒙了层雾,霓音面颊酡红,心脏仿佛跳出了嗓子眼。
  她有点慌,“贺行屿……”
  他喉结滑动吞咽,薄唇泛着水洇,抬眸沉沉看她:“音音,放松。”
  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甘愿俯首称臣。
  熔岩滚落,自然化开了春雪。
  许久后,感觉世界颠倒,她坠落被他牢牢接住,她空洞着眸眼睫扑闪,贺行屿再度搂住她,抵着她额头,喑哑出声,故意在逗问:
  “受不了了?”
  “唔……”
  人生头一遭,霓音泪珠晶莹淌下,脸颊绯红如荔枝软糖,说不出话。
  平复了许久,他却好像更甚,感受到后,她心跳如鼓,“贺行屿,你……”
  男人气息贴近她耳垂:“现在更加清楚感受到了么?”
  “感受什么……”
  “感受到我想不想。”
  霓音反应过来他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谁说我不想”,脸颊被烘红,说不出话。
  她像是在撒娇,随后发现贺行屿掌心又去往那儿,眼睫扇动:“别……”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心跳快要逼停,贺行屿见她羞得眼眶都湿了,哄她:
  “今晚就到这里,你先适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