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行 第23节
  前侧的南漪转过来,不太在意的:“男人就是拿来用的,你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
  窦亭樾笑了声,低头帮她系带子:“听到没?”
  几米外的周扬看到这个场景,把自己没系好带子的脚也往裴行初脸前一伸。
  “你也帮我弄弄呗。”
  裴行初正弯身弄自己的板,周扬这么一抬脚,怕不是想踩他脸上。
  他抬头看周扬,音调里有种性冷淡似的冷漠:“你傻逼?”
  “不是,你看人家。”周扬扯了下裴行初的胳膊让他看旁边。
  裴行初目光扫过去。
  江晚也不知道是不是门敞着,这屋子冷,总之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硬着头皮看窦亭樾帮自己把左腿的带子系好。
  “这边我自己来。”她及时出声,阻止窦亭樾的下一步动作。
  江晚挑起手上的带子,示意刚弄好的左边:“是跟这边一样是吗?”
  窦亭樾站起身:“底部拉紧。”
  江晚“哦”了一声,装模作样低头系带子。
  但她手上没力,即使按窦亭樾的方法,绑得仍旧不怎么好。
  窦亭樾再次俯身,帮她把最后的结扣拉好。
  窦家几个小辈在隔壁屋子,南漪被呼喊声叫出门,半分钟后后转身回来,喊走了窦亭樾。
  好像是笑笑穿滑雪服时脑袋被卡在了袖子里。
  周扬一听乐了,拖拉着自己没穿好的板跟过去看热闹。
  简易的蓬房,门敞了半扇。
  风卷着尘从外面撩进来。
  江晚努力忽略还在屋子的另一个人。
  都怪她穿衣服穿得慢,不然也不会就剩了她和裴行初在这儿。
  另一侧的踢了下脚边叠在一起的两个雪板,从口袋里摸了烟盒,绕过她,往外间走。
  江晚在他身后起身。
  两脚都穿了滑雪板,起身这下不稳,晃荡了一下,右脚重重地踩了下地。
  挺重的闷响声。
  擦肩而过走到身前的人转了身,江晚下意识以为他回身是要扶自己,想也没想本能的往后缩了下身体。
  然而没想到再抬眼,目光落到裴行初身上时,发现他根本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一瞬间很细微的尴尬。
  江晚肩颈放松下来。
  接着看到身前的人眼神在她的靴子上落了下。
  貌似看的是刚被系好的绳结。
  打火机的滚落轻转,他低头点上烟。
  “脱掉就不摔了。”
  江晚掀眸看他一眼,觉得他有毛病。
  一天到晚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她憋着气,低头看自己的雪板:“我就穿。”
  前侧人笑了一声,貌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怼回来。
  “也是,都要结婚了,给你穿个鞋怎么了。”
  “不怎么,”江晚重重地捣了下手上的滑雪杖,“窦家催得紧,春天订婚,夏天就结。”
  “不错,我得想想要随多少份子。”
  “你跟爸妈一样就可以。”
  “那不行,”裴行初侧身咬了口烟,烟蒂垂下时轻掸烟灰,“前男友得多给点。”
  “.........”
  江晚用雪杖把他挥开,跌跌撞撞地像个企鹅一样往前走。
  被扔在身后的裴行初也没拦她。
  目光在她背影上落了下之后收回,两指捏上烟蒂,低头吸自己那支烟。
  片刻后,摘掉另一只手的手套从口袋里掏了手机,半垂眼,拇指按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
  滑雪这项运动......是需要一些天赋。
  江晚承认自己不大擅长。
  不仅是技术不行,就连体力也不怎么样。
  结束时,换掉衣服,再去雪场下面的那栋楼吃饭,江晚觉得自己已经累得虚脱了。
  偏偏吃完饭还不能走,晚上有个局要参加。
  一个世家叔伯的儿子组了个局,说好不容易大家凑到一起,用窦家的地方聚一聚。
  都是他们这辈的人,最年长的不过三十几岁。
  江晚不爱社交,但也不能每次这种活动都不出席。
  想来想去,吃完饭,跟着南漪去了大厅一层。
  一路上南漪一直在跟她讲自己那个前夫兼老公。
  昨天晚上才从裴行初嘴里得知南漪已经复婚的事情,今天南漪就自己又给她讲了两遍。
  “你说这男人吧,总是要失去一次之后才知道要珍惜。”南漪点着手机给江晚看。
  江晚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目光投向远处的台球桌旁。
  窦亭樾,裴行初,还有周扬在那边。
  看现在这走的方向,南漪应该也是要拉她过去。
  “怎么跟你说话你没反应?”南漪手在江晚脸前挥了挥,“算了,你又没谈过恋爱,跟你说也白说。”
  江晚“嗯”了一声,跟着南漪往前走。
  然而没想到都走到台球桌边了,南漪这话题还没结束。
  她在裴行初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在聊什么?”身旁男人手机放起来,随口问道。
  “给江晚传授点恋爱经验。”
  江晚侧眸,和裴行初对视一眼。
  “谁?”裴行初问。
  “阿晚,”南漪撩了下头发,又想起来,脸转向裴行初,“你和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真分了?”
  裴行初重新低头看手机,声音挺冷的:“你管呢。”
  南漪啧了两声,对裴行初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你一天到晚态度这么差,八成是人家要跟你分的手。”
  说完还看江晚:“你说是吧,阿晚。”
  江晚干笑一声,再次对上裴行初看过来的视线。
  这面正聊着,周扬拿着杆子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咱2v2怎么样?窦亭樾他妈的太厉害了,我根本打不过他。”
  说着他伸手扯裴行初:“你帮帮我呗。”
  裴行初看都没看他一眼:“滚蛋。”
  周扬还在努力劝说:“正好江晚和窦亭樾一组,咱俩一组,我靠2v2我不信打不过他俩。”
  江晚往后退了两步,摆摆手:“我不玩儿。”
  南漪闻言抬头:“别啊,来都来了,你又自己坐到一边当个桩子?”
  江晚拗不过南漪和周扬两个,赶鸭子上架被赶到窦亭樾身边。
  至于裴行初仍旧坐在先前的位置,手机装回口袋,看着桌子这侧,没说玩也没说不玩。
  斯诺克规则太复杂,一局时间也长,过来的服务生把台子收了,帮忙在旁边的桌子上开了台中八。
  窦亭樾挑了根杆子递给江晚,问她知不知道规则。
  江晚盯着台子略微出神,片刻后摇了下头,说不太熟悉。
  窦亭樾点头。
  他认识的人里面,喜欢这项运动的男生比女生更多。
  江晚不清楚很正常。
  他简单说了下中八的规则,把母球放在一颗彩色球之前,轻压了一下江晚的脊背,歪头问:“试试?”
  江晚盯着那颗球看了两眼,俯身,抽杆,杆子轻撞了一下球。
  母球撞击在那颗彩色球上,直直落袋。
  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掌握得刚刚好。
  不像是.....不会的样子。
  窦亭樾半坐在台球桌上,目光从那个袋口移回来时,眼睛里的惊讶还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