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错了
  再次来到宁王的囚禁地,看到他一身白衣,清雅的坐在屋檐下煮着茶,看着书,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得到下人通报后,他缓缓的抬起眼看过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光的流动。
  施画今日一身女装,身上披着一件兔毛领的白色棉披风,大大的风帽罩着头。
  宁王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她们真的很像。
  他站起身来,对她微点了一头。
  施画才与言谨初一起,走了过去。
  进到屋后,对他施了一礼:“施画,见过宁王殿下。”
  “谨初,见过宁王殿下。”言谨初说完,立即动手将施画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再轻抖了下后,拿在手中。
  宁王在看到两人的这一系列动作后,轻笑了起来,而且是那种特别欣慰的笑。
  “宁王殿下,今次前来……”施画抿了下唇角,有些难为情。
  宁王却再是一笑,向身边的位置伸了下手:“无妨,我知道,你会再来找我的,坐下说吧。”
  “多谢宁王殿下。”施画感激他没追问自己的来意,对他微点了下头。
  “不必如此,在这里,哪还有什么殿下,宁王!这个称呼,哼,早就不存在了……”宁王坐下来,将煮好的茶,倒了两杯,推到两人面前。
  “宁王殿下……”言谨初看着他。
  施画却低头咧了一唇角:“看来……宁王殿下,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没有纷争,没有窥探,只有这窗外的一方干净的天地,看着枝繁叶茂,听着雨雪飘落,一年四季的更替,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对吧?”
  宁王再抬眼看向她,有一时间的失神,好一会儿,他才轻扬起嘴角,再渐渐的放大,扭头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对不起……”施画终于轻声的吐出这三个字。
  “不必,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原本以为,只要是她决定的,我只遵从,就是最好的,可却没想到,即便如此,我依旧没能保住她,想来,她不会怨我,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我这就叫,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所以,才会留在这里,受罪!”宁王说的平静,目光淡然,可那一丝泪光,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姑姑错了,她不够勇敢,什么长相厮守,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白头皆老,都比不上,相伴在一起的那一时,那一刻,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是永恒的,那就是永远!”施画低着头,轻轻的道来,一滴泪,落进了她手捧着的茶杯里。
  宁王转回头来看着她,不由轻笑出声:“看来,只有小四是活的最通透的那一个,好呀……最终还是我们没看透,失了彼此。”
  “宁王殿下,今次前来,只是想将姑姑的两份手稿,转交于你……望能解你之苦,再有,如宁王殿下需要,小四可以帮你诊一下,想来,姑姑也想你康健的……”施画抬眼看着他。
  宁王微皱了下眉后,才兴奋的动了下唇角,轻舔了下唇后,有些着急的道:“可否……让我看看……”
  施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囊,递到他的手中:“对不起……我也是才知道打开的方法,所以……晚了……对不起……”
  “不晚,一点都不晚……谢谢……”宁王紧紧的握着锦囊,却没急着看,只是一行泪顺脸滑落,好像他已经知道,那信中的内容是什么一样的激动。
  “宁王殿下,小四有几处不明,不知宁王殿下,可否为小四解惑。”施画重新坐下。
  宁王扭头用衣袖将泪拭去,做了深呼吸,这才转过身来,已经是一开始的坦然模样,对她微微一笑点头:“说吧,什么都可以。”
  “关于洛白……你们最早合作,是什么时候?”施画问道。
  宁王刚要开口,施画再次打断了他:“宁王殿下,我想听实话……我没有时间再与他绕了,现在不仅仅是关于我一个人,我身边的很多人,都在他的局中,还有我的两位师兄,我们三个,都是他的徒弟,一旦事发,我们真的无颜再面对,留给我们的路,可能只有一条……”
  宁王轻点头:“你不说,我也明白,想当年,我不是不知道事情有蹊跷,如果说,天下间谁能制出如此奇特的毒药,我不作第二个人想,只有他。”
  “当年,我将怀疑之事,与暮烟说过,只因,她与他已是夫妻,我生怕暮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没有告诉暮烟此事,想必,她可能不会……”宁王痛苦的闭了闭眼。
  施画与言谨初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无奈和难过。
  他缓了下情绪,才道:“不好意思,跑题了,第一次与他合作,是在五年前,他刚从京城失踪后,我是在白昌城,遇到的他。”
  “白昌城?那里离清源城很近呀……”言谨初道。
  宁王点头:“当时,他好像是在那里等什么人,而且他的装束,很奇怪,一身的黑衣,黑斗篷,脸上还戴着一个没有五官的面具,如不是他将面具拿下,我还真的没认出他来。”
  “没有五官的面具……”施画声音颤抖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着拳。
  “小四……小四……”言谨初立即搂着她,担心的紧皱眉的,轻声的唤着她。
  “这是,何故?”宁王不解的看着她。
  “与施府被害有关,追魂门!”言谨初说着,手上运着内力,往她身上输着。
  施画缓抬起眼来,却还真吓了宁王一跳,这目光里,满是杀机:“他,他身上的斗篷,可是有暗纹的?”
  宁王轻摇头:“没有,布料也很一般,不过,那面具……那面具的绑带,是紫色的。”
  “他早在五年前,已经是追魂门的人了,难怪,会一下招集那么多的人,所以,寒江上的行动,并不是他,不对,不对,那他是什么时候与太子合作的?”施画再猛抬头的看着他。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与他合作,也只是从他那里得到药,他为我治病,我当时就想着,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要让他,身败名裂的同时,认罪伏法,可当,寒江那件事后,我感觉到了无助,所以,我想到了太子。”宁王轻闭了下眼。
  “所以,你以为,你在帮的是太子,与他合作,也是在帮太子,却从来不知道,他早就与太子合作了,是不是?”施画轻声道。
  宁王轻点头,闭上眼,很是懊悔:“当得知寒江之事后,我真的很痛苦,不但没有能保全她,连她最看重的兄长,都保不住,我是最无能的王爷了,她当初没选择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