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男妻是副业[重生] 第69节
  “让人跟宋闻星透露点风声,说苏羽已经拿到了秘方,所以才离开苏家。”骆云深道。“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
  苏乔默默思考了一下,心想:这是不是有点……阴险。
  宋闻星但凡听到消息,说秘方有可能已经被苏羽拿到了,那不产生怀疑基本是不可能的。他无法从苏家这边得到证实,就只能去问苏羽。
  苏羽能怎么回答呢?他本身就没有秘方,只能否认。
  可是宋闻星会信吗?
  这两个人之间本来就不存在多少信任,苏羽越是否认,宋闻星就越觉得他在隐瞒。而为了得到秘方,宋闻星又能做出什么事请来?
  往下想想都觉得可怕。
  最关键的是,这个办法没有涉及到其他人,只让这两个罪魁祸首互相撕咬,直到精疲力尽、两败俱伤。
  苏乔忍不住呱唧呱唧鼓起掌来,并且夸奖道:“骆先生,你也太聪明了。”
  骆云深毫不脸红,顺着说道:“我希望宋闻星也能聪明点。”
  苏乔还维持着海豹鼓掌的姿势,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反目成仇不算什么,诛心才是正经。”骆云深平淡道。“宋闻星就是诛心的这把刀。”
  有什么比一夕之间走到穷途末路更绝望呢?
  当然是以为柳暗花明、绝处逢生,结果却发现全都是假象之后了。
  苏乔:“……”听起来很厉害,就是真的不像什么正经人。
  -
  苏家父子闹翻的消息,在晋城圈子里渐渐传开了。
  本来苏国安没有往外吐露实情,但苏羽陡然不去公司上班了,所有经手的合作全部更换负责人……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加之苏氏的老员工,因为苏羽近来动作频繁,多少是猜到了一些的,知道结果后也没有太诧异,只感叹一两句也就算了。
  总之,圈子里的二代们都把这件事当做近来最新鲜的谈资,传着传着,就到了宋闻星耳朵里。
  宋闻星近来事业不顺,时常被堂弟奚落,正烦着。一群朋友就组了个局,让他散散心,几个人喝着酒,说到了这件事。
  “苏家那个大儿子,先前还一起吃过饭,当时哪能看得出来是这么狠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一幅笑模样,都不知道心里转什么歪主意。”
  “二十多年的养父母……我也不说自己多有良心,争家产归争家产,各凭本事。偷秘方可真的下作了,泄露出去整个苏家都得完蛋,苏羽这人真就一点不为养父母考虑的么?”
  “我听说秘方真被他弄到手了,苏家那边藏着掖着没敢说出来,估计私底下还在谈条件?反正都闹翻了,苏羽是不是想捞一笔然后走人啊。”
  ……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宋闻星捏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
  这几天他打苏羽的电话一直关机,所以并未得到只字片语,也找不到人。原本以为苏羽是因为跟苏家闹翻了,才暂时避风头,现在看来……
  秘方真的已经被他拿到手了吗?他想跟苏家谈什么条件?
  怎么做,才能让苏羽把秘方交给自己?
  宋闻星脸色沉重,抿了一口酒,忽然把杯子顿在桌上。
  “走了。”他说。“下次再聚。”
  宋闻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里头的几个人互相看一眼,各自将酒杯前倾,几只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禽鸟落网的信号。
  第69章看星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飘落了第一场雪, 然后时间越走越快,向年节奔了过去。
  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期末考试之后,当代学子们带着自己消瘦的身躯、浓重的黑眼圈和一腔迫不及待的思乡情, 各自踏上交通工具回到家乡。在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之前, 很可以在父母亲人的关爱下轻松享受一阵。
  苏乔也不例外,他一放假, 就直接回了苏家。
  因为前些时候苏羽的事情,苏母饱受打击, 眼看着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了,想到往年这时候全家和睦的光景,更加郁郁不乐。
  苏乔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家里多陪陪母亲, 多少能让她开心一些。
  在这期间,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他的专业课低空飞过, 虽然不值得拿出手炫耀, 但至少也没留下挂科的记录。苏乔颇有自知之明,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室友几个在群里一交流,李茂毫不意外地高分, 但程轶澍竟然挂了一门。他在群里哀嚎说查成绩的时候被他妈妈看到了,程母当时就冷笑连连,估计接下来三天的伙食还比不上家里养的狗。
  李茂:【……不是给你划了重点补了课, 怎么还会挂科?】
  苏乔也奇怪, 正想问这个。他一向知道自己不聪明, 程轶澍虽然平时贪玩,但学起东西来是比他快的。怎么自己都过了,程轶澍反倒没过?
  程轶澍发来一个面条流泪的表情包。
  程轶澍:【我有一门课点到缺席, 平时分不够……综合一下,不就挂掉了么orz】
  这个理由一点都不让人同情,苏乔和李茂各自回了一个省略号。
  李茂:【活该。】
  ……
  腊月二十七,骆云深结束了年前最后的工作,给秘书和司机都放了假。他自己开着车,往苏家驶去。
  天色已经有些暗,街边亮起了路灯,有些商店在门口挂了红色的中国结,看起来很有节日气氛。
  赶到苏家的时候,晚饭刚刚上桌。
  因为临近年节,在苏家工作的厨师们也都放了假,这几天一直到初五,都得自己下厨做饭。桌上的菜色丰盛,香味充盈,一看就知道是苏乔的手艺。
  骆云深一边脱下风衣,一边朝苏父苏母打招呼。
  “小骆回来了,刚好一起看节目。”苏母道。“就要开播了吧?”
  苏国安也道:“等会儿就在客厅吃饭,免得错过了。”
  骆云深点点头:“好。”
  先前苏乔录的那档美食系列栏目,正好在年节前后播出。苏乔自己的那一期,就是今天。苏父自己作为小有成就的商人,没少上电视报纸什么的,但小儿子做出了名堂,还能登上《晋城新闻》里的美食栏目,就让他无比自豪。
  苏国安已经数次跟老员工们含蓄炫耀,表示自家孩子可出息了,苏母也挨个跟她那一圈的夫人太太们提及,让腊月二十七晚上七点半,一定准时收看节目。
  苏乔对此毫不知情,他只以为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上节目,普普通通的宣传店铺,并未料到父母的一系列操作会让他在接下来拜年的几天里被亲戚朋友问候调侃无数遍。
  此时,他也很期待地看着电视,心想:过年期间,基本所有人都放假了,节目收视率大涨,那打广告也会有更多人看到。等新店开业的时候,一定能顾客盈门。
  一家人把晚饭端到客厅,一边吃一边看节目。
  美食栏目会在《晋城新闻》中插播,所以前面还是本地的民生新闻,大概是要过年的缘故,电视台随机采访了几位市民,问他们都买了些什么年货。
  “成品都不敢买,买点新鲜的回去自己做。”市民耿直道。“前些时候食品安全的新闻还没忘呢,谁知道那些东西合不合格啊?本来过年高高兴兴的,万一买了不好的东西,回去把人给吃坏了,不是乐极生悲么?”
  记者点点头,又问:“那年夜饭所有的菜品都是自己制作吗?像工序比较复杂的那些,不会做怎么办呢?”
  市民洒脱道:“不会做就饿着。”
  记者:“……”
  “好的,看来我们这位市民朋友在烹饪上有一些小小的问题。”记者临场应变,脸上带笑。“您可以关注一下我们的美食栏目,每天教您一道团年宴菜品,一直到大年三十,保证您的饭桌上多姿多彩,美味不重样。”
  市民道:“有关注,感觉作用不大。你们前两天不是教了那个孔雀开屏鱼?我跟着做了,硬是不会啊,鱼片出来都碎了,没有电视里好看,做完了还有腥气……你们那个厨师弄出来漂漂亮亮的,自己做就一团糟。”
  记者:“……”
  “这道菜品的难度比较大,或许需要您多多练习。”记者微笑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语速骤然加快。“我们的美食栏目今天为观众朋友们带来了另一道甜品,制作过程简单且美味可口,接下来,请大家一起走进春节系列美食栏目,学习制作菜品——万缕迎福酥!”
  电视前,苏父苏母骤然坐直了。
  画面一转,开场就是苏记十几个员工站成好几排,苏乔打头。
  苏国安还没看清哪个是自己的儿子,就喜滋滋地说:“啾啾真好看,随我,越来越帅气了。”
  苏母瞥了丈夫一眼,没好气道:“儿子好看是他自己争气,关你什么事?要是跟着你长,还能跟帅气两个字沾边啊。”
  自苏羽的事情过后,这是苏母少有的心情愉快的时刻,竟然能埋汰人了。因此苏父不但没反驳,还故作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年轻的时候不跟啾啾一样帅?”他说。
  苏母“哧”了一声,拍了拍苏乔的背,意思是“不跟你爹计较”。
  一家人和乐融融,屏幕里,苏乔与所有人一起,拱手道:“苏记全体员工祝您新春愉快,阖家欢乐!”
  屏幕外,苏乔:“……”
  他没有预料到,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电视里竟然会这么尴尬。
  脸上的笑怎么会这么傻啊呜呜呜——还有拱手拜年,高喊口号,这跟房产销售公司每天组织员工在大庭广众下跳舞有什么区别吗?
  还被爸妈和骆先生看到了……社死现场!
  怎么会这样,当时拍摄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现在看看简直太傻了……什么新春愉快阖家欢乐,从这个节目播出,他的欢乐和愉快就已经没有了!
  苏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心情,还兴致勃勃点评道:“这个背景空了点,既然要给观众拜年嘛,那当然得喜庆点。怎么没找一副对联贴上,或者挂两个灯笼也行。”
  “就你有嘴说话?”苏母道。“儿子笑的够喜庆了。”
  苏乔:“……”
  苏乔默默揪住骆云深的衣服,把脸藏到对方胸口。
  此时苏乔还不知道,小范围内的尴尬并不算什么。等到开始拜年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把电视节目拎出来夸一遍,到那时才是真正的令人恨不得下一秒就离开这个星球。
  令苏乔感到安慰的是,万缕迎福酥得到了比较好的反馈。
  《晋城新闻》在节目的最后设置了一个互动环节,观众们可以通过app留言与主持人现场交流,本期留言里就出现了许多夸赞的。
  【今天教的这个菜很不错,制作步骤看起来很简单,原材料也便宜,失败了不会心疼。明天就买芋头和紫薯回来试试!】
  【前两天教的松茸煲海参,我们这中小老百姓根本不会弄,这个甜品就很好。团年宴上又能多一道新菜了,感谢节目组,感谢厨师。】
  【刚才家里孩子跟着一起看电视,给他馋坏了,明明才吃完饭,就闹着要吃这个。希望节目组多拍点这中简单易学的菜,给我们这些观众饭桌上加点新花样!】
  -
  大年三十,苏乔早早就醒了。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他发了会儿呆,套上厚厚的毛绒家居服,穿着拖鞋下楼,去看父母和骆云深在做什么。
  客厅里没有人,倒是厨房里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