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计划有变
  孔老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孔凝华走远的背影,简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她抓俩剥皮扒骨,竟然这样对待她的依依。
  过了好一阵,她眼里忽然一道精光闪过,从怀里取出了一包药粉出来,勾唇一笑,这笑容煞是阴森,看着就觉得十分的骇人。
  “孔凝华,这可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老夫人冷笑道,杵着拐杖走了出去,刚走到自己的院外就看到了一个正巧往这边经过的丫鬟,便叫住了她。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那丫鬟欠身行了个礼,颤颤巍巍地问道。
  “你先去看看孔凝华有没有去那个阁楼,一旦去了便端一壶茶过去,急着将这个放进去,听到了么?”老夫人厉声道,声音中气十足且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比她爬满皱纹的脸倒是有些不大像。
  丫鬟睁大了眼退后了一步,也不敢去接她手里的药,一副惧怕的神情,可在老夫人将那包药放在她的面前时,她却半分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记着,要亲眼看见孔凝华和那个男人喝下去,听到了没有?”老夫人厉声道,目光狠厉,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孔府孔凝华的院子里,她正坐在那边晒着太阳,双眼惬意地微微闭上,可那眉头却是皱着丝毫没有舒展开来。
  不知为何,一向是喜欢阳光的她此时却是没有了那样的闲情逸致去欣赏,一颗心都是悬在胸腔里,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了,书望也一直没有传来消息,莫不是还真打算不回来了?
  如此想着,她更是没有心思继续坐在这里,便起身朝着阁楼走了过去,怎么着也得先把琴给练好不是,在那样的场合自己自然不能丢脸,更何况要是真丢脸的话,那丢的可不是孔府的脸,而是整个周国。
  “我就知道你会来。”还没有走上那木梯子,就听到了上方传来一句戏谑的声音。
  孔凝华抬头望去,只见青欢双手抱胸斜靠在那边的墙上,浓密硬挺的剑眉下,一双勾魂的狐媚眼,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淡粉的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更是容易让人丢了魂。
  这样看上去的话,若他真是女子,只怕是真的会成为一个火锅妖姬,如此她不禁看得呆了,竟然忘记了脚下的步子。
  青欢唇角的弧度更甚,挑眉调侃道,“郡主不会是真想让青欢招人话柄吧?”
  说起这话的语气却是有些无奈,不过他却是隐藏得特别好,几乎是难以让人发现,说完便朝着那边的书桌而去,他可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听他这话孔凝华才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连忙抬脚继续走着梯子,方才她居然被他的眼睛就这样给迷惑了,真是不应该啊。
  直到她走了上去的时候,才看见那边的桌子上放着他的古琴,不禁暗道,居然还真准备着了,方才她只是情急之下那样说而已,虽也有那个想法,可想着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不过事已至此,再过多的纠结也是不好的,想着孔凝华便释然了些,深吸了口气朝着青欢走了过去。
  “你想选什么曲子?”青欢轻声问道,微微皱眉思考着,在那样的场合感觉欢脱和沉重的曲目都不太好,毕竟两国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这话原本是她想问他的,结果谁知道却是被他给抢先一步问了出来,她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向个无头苍蝇一般了。
  “你觉得选择怎样的曲目好些?”孔凝华思前想后,还是将这问题重新又抛给了他。
  青欢也陷入了沉思,好一会之后才提议道,“ 不如就高山流水吧,这首歌虽然古典了些但是曲子本身的旋律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适合这样的场面。”
  她沉思着点了点头,这首歌她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真选这首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她之前学过,虽然不怎么熟悉,这些天加紧练习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我先弹下你听一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记得给我纠正一下。”如此说着孔凝华也大方地走上了前去,在书桌前坐下,想了一会琴谱之后便开始弹奏了起来。
  可是才刚刚弹奏出一段之后,青欢微微扬起的唇角便放了下去,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俯下身去,宽厚的胸膛贴在了她的背上,说话间的热气在她的耳边吞吐着,“你等一下。”
  说完之后才将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将方才她弹错的地方重新弹了一遍,孔凝华心中一惊,让自己赶紧镇定下来,他教的那部分倒也记下了。
  太久没有弹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谱子都给忘了,她暗自埋怨着自己,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青欢站直了身子,朝着那边的木梯子看了过去,轻道,“有人来了。”
  有人?孔凝华讶异地蹙眉,在这个时候有谁会来这个阁楼?莫不是老夫人?可当那人走上来了之后,她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丫鬟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来干什么的?
  没有等到她亲自去问,那丫鬟便自己说了出来,“奴婢参见小姐,公子,奴婢看小姐和青欢公子练琴练得辛苦,特意沏了一壶茶端了过来,小姐也好歇息片刻。”
  听见这话孔凝华才站直了身子,勾唇冷笑了起来,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哪个下人对自己这么的好心,别说是在她没有吩咐的情况下沏茶端过来了,就连当着她的面都在嚼舌根,试想这样的丫鬟哪里会有这么的好心。
  却也仅仅是这样想着而已,“嗯,我知道了,你先将茶放下吧,待会我口渴了自然会喝。”
  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从头练习着这首曲子,可是在她弹完之后发现,那个丫鬟放下了茶水之后还站在一旁,始终不曾离开。
  “还有什么事情?”孔凝华微微蹙眉问道,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过来送茶,要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或许她还可以安慰自己,真的是她觉得自己练琴太累刻意沏茶过来,但是她还不走,这就不可能没有问题了。
  那丫鬟连忙埋下了头,眼里的畏惧一闪而逝,倒了两杯茶水端着走了过来,开口道,“小姐练琴太过操劳了些,要是不休息一下的话着实对手指不好,不如歇一歇和青欢公子一起喝口茶吧,这会功夫茶应该也不烫人了。”
  说完还真将茶杯分别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孔凝华勾唇接了过去,眼里闪烁着森然的光芒,抬眸看了青欢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也有些怪异,其中是什么原因她如今也明白了。
  难怪这个丫鬟一口一个公子,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青欢的人气这么好呢?若是这丫鬟不倒两杯茶到自己面前的话,她还不能如此的确定。
  “砰。”突然传来了一阵瓷杯碎裂的声音,那碎片就砸碎在丫鬟的脚边,茶水也溅了出来,她连忙跪了下来,“小姐息怒。”
  孔凝华冷笑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此就跪下了的她,眼里划过了一抹嘲讽的意味,“说,你错在哪儿了?你不过是给本小姐端了一壶茶而已,有什么错?”
  那丫鬟依然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对着头一次生气的自家小姐有股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在方才抬头感受到了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场的时候,便一个劲地磕头。
  “说,错在哪儿了?”孔凝华怒吼了出来,直接一脚踢在了那丫鬟的身上,目光更加冷冽了不少。
  青欢看见她这个样子连忙走上了前去,想要开口劝解一下,垂眸看到了手里的杯子之后,却又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好歹她也是孔府嫡出的女儿,就算是没有其他的身份,在自己的家里遭到了如此暗算,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些。
  行走江湖多年的青欢自然能闻出来这茶水里放了合欢散,可是她明明没有武功,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一点,他倒是十分的好奇。
  “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在小姐不想喝茶的时候还将茶倒去给小姐。”方才被她的那一脚给踢中了的丫鬟向后倒了去,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跪直,简直快要将头埋到了地底,恐惧道。
  孔凝华勾唇笑了起来,蹲了下去,一手直接挑起了那丫鬟的下巴,手上太过用力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起来,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盯着她的双眼。
  那丫鬟只感觉到下颚传来了像是骨头要碎裂的痛楚,眼前渐渐地开始模糊了起来,痛楚太过鲜明以至于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孔凝华捏着她下巴的手重重地往后一推,她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了过去,为了支撑自己的身子双手撑在了地上,谁知却正好放在了那碎了的瓷片上,一时间鲜血淋漓。
  “是老夫人派你来的吧?我也知道这样对你是太残忍了一些,但是谁让你这么听老夫人的话,不要忘了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你可知道那杯子里放的是什么?”孔凝华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是一个俯视众生的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