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冉天莱是和薛胜青一块回家里的。
  今天厂里下班比较早，薛胜青让工人们早点回去休息，许诺交了货就让大家伙放一天假。
  杨漳领着四儿几个人留在制衣厂守夜。
  “杨哥，厂子里就咱们几个人，不可能会出事的，我带了酒和下酒菜，咱们吃点喝点？”
  段杆提着大兜小兜，笑呵呵的说道。
  “自家养的鸡鸭卤的肉，有五香的还有麻辣的，味道贼好，配上小烧酒，保证畅快。”
  福胖一听有肉有酒，眼睛立马亮了。
  “哪呢，给我瞧瞧。”他冲到段杆的身边，去抢他手里提的纸袋子。
  “小心点，我拿的酒都是小瓷瓶装的，可别撞烂了。”
  “知道知道。”
  福胖和段杆将酒和菜都摆放到小木桌上。
  花生米，卤肉，烧酒，还有些凉拌野菜，摆了一小桌。
  “这几块饼子刚出锅，热乎着呢，咱们一人一个，挡饥。”段杆又从另外一个纸包里拿出来几张大饼。
  脆响脆响的，还冒着热气。
  段杆奶奶和爷爷是做这种小食生意的，在家做好了弄个小推车出去卖，啥时候卖完啥时候回家。
  他跟爷爷奶奶说要来朋友家过夜，老人怕他们夜里玩太久饿，特意装了好多吃的。
  “爷爷奶奶还给你准备酒呐？”
  福胖咂舌。
  这酒闻着怪香的。
  “这是我爷爷自己酿的高粱酒，他哪里给我了，我偷偷装了几瓶子出来，这些小瓷瓶我爷爷还有用，等会儿喝的时候小心别摔坏了，明儿我还得偷偷放回去呢。”
  棕色的巴掌大的跟葫芦似的瓷瓶。
  摆了有六瓶。
  马滔没来，加上杨漳只有四个人。
  六瓶酒。
  “咋拿这么多？”福胖舔了舔嘴唇。
  “我不知道滔哥来不来，准备了他的。”段杆眼神微闪，解释。
  “那这瓶呢？”
  “我酒量大，喝两瓶不行啊！”段杆把那瓶酒搁在自己跟前。
  四儿眨眨眼睛：“段哥，你咋脸红了。”
  “谁，谁脸红了？”段杆避开四儿的目光，扒开瓶子盖往小杯子里倒酒。
  香味飘了出来。
  杨漳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
  他眯了眯眼睛：“吃肉可以，喝酒就算了吧，杆儿，你若想喝就少喝两口尝尝味儿，等过了明天，我请你。”
  段杆笑起来：“杨哥，这制衣厂咱们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就咱们哥四个儿，你放心，这么点酒不醉人，喝了暖和好守夜。”
  四儿小声的说道：“夜里本来就不冷，不喝酒也暖和啊。”
  “小孩儿别说话。”段杆瞪他。
  “我不小，”四儿不服气：“你若觉得我是小孩子，那你干嘛给我也准备烧酒啊？”
  段杆：……
  嘿，这小孩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他端起来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杨哥，你真的不喝？”段杆笑嘻嘻地喊道。
  杨漳摇摇头。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把程杰送走的时候，从程杰的眼中看出他的不甘和怒气。
  那样的人，吃了闷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