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这会儿她感觉沈岁和在质问她。
  虽然他说话尽量放得温和,打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但她就是感觉到了,或许也是她奇怪的自尊心作祟。
  沈岁和:【没有内涵,是真的有听说。】
  江攸宁来劲了:【听谁说?】
  沈岁和:【以前律所接过一些案子。】
  江攸宁:【然后?】
  沈岁和:【没有然后。看来你对他很满意。】
  江攸宁:【所以?】
  沈岁和:【你明天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吧。】
  江攸宁:【……】
  她很想发:我!明天!不上班!
  但明天确实是周一。
  很烦。
  估计整个律所的人都知道她相亲踢到了铁板。
  而且大概原本不知道她跟沈岁和关系的人这下也知道了。
  嗯,踩着大魔王“尸体”上位的人是大魔王的前妻。
  那场官司大概在别人眼里又要加上几分不真实的色彩。
  好烦。
  沈岁和为什么要那么厉害?
  他人都不在江湖了为什么江湖还要有他的传说?
  为什么这圈子就这么!小!
  不过,她盯着屏幕愣怔了两秒,眉头微皱。
  勺子还咬在嘴里,两个手指戳着屏幕回消息:【你明天接我?梦里接吗?】
  慕老师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宁宁。”
  江攸宁略发懵地看她,“啊?”
  “勺子。”慕老师提醒她,“就跟小孩儿似的,做什么呢。”
  “就是。”江洋也在一边附和,“不能吃完饭再回消息么?”
  江攸宁:……
  她心里一怔。
  这种状态像极了她当初刚加沈岁和微信的时候。
  原来人真的会重蹈覆辙。
  就在不自知时,她又回到了从前。
  几秒后,手机微震。
  沈岁和:【我明天回家,你想吃什么。】
  沈岁和:【我可以给你做。】
  第95章 chapter95 我就是喜欢你……
  周一是个阴天。
  江攸宁比往常来律所更早, 避开了许多人。
  当然,也有没避开的,她感受到了跟往日不同的打量目光, 不过她仍是笑着跟人打了招呼, 然后进入电梯,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这一天跟平常也没什么不同,除了昨天夜里她又做了噩梦。
  梦里是走不出的迷宫和逃不开的牢笼,导致她早早醒来,心情不算好。
  跟网络相关的事情只要关掉网络就不会再看见。
  早上八点半, 许临奇给她发了条微信:【很抱歉, 这次的经历让你不愉快, 我们往后还是做朋友吧。】
  这算是变相的拒绝再深入了解,换句话说这相亲结束了。
  江攸宁想了想回复:【好的。】
  隔了会儿,她还是不太想留这么个人在列表里躺尸, 酝酿了几秒发:【怕你前妻误会,我们还是删掉吧。】
  这消息一发出去, 前面加上了红色感叹号。
  还有白色小字提醒“您已不在对方的好友列表”。
  动作很快, 但这行为让人不太舒服。
  可能在许临奇那里, 说那样的话就是默认要删好友了,可是对江攸宁来说,这话你不说清楚再删,很不礼貌。
  但总归目的是达成了,她将这个人删除掉,刚好之前递交资料的婚介所给她发了条消息:【江小姐, 我们为您找到了合适的约会对象,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机会出来见个面呢?】
  江攸宁:……
  她现在对相亲彻底ptsd。
  爱情这事儿,可遇不可求。
  她强求不来, 没那个命。
  认清了现实,她回复起来也就更容易:【不好意思,我目前不考虑相亲了。】
  然后她交了钱,把自己的资料都撤了回来。
  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单身已经两年多,她本以为自己足够成熟去面对感情,但没想到感情根本不眷顾她。
  那这样也好,顺其自然吧。
  复杂又忙碌的工作让她无暇想太多,即便有人想八卦她的事情,也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没听到没看到便也当不知道。
  雨是下午四点多下起来的。
  三月里的天气一向变化多端,这天阴恻恻了一整日,总算是不出所料,迎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这雨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人间。
  五点那会儿还下了十分钟的冰雹,办公室里的人觉着新奇,还引起了不小的喧哗。
  时针转过六点,到了下班时间,江攸宁刚好卡着点做完了手头的事情,看了眼窗外,天昏昏沉沉地,外边闪着的也只有路灯微弱的光。
  倒是雨势小了。
  她拎起桌边的透明伞,拿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下楼。
  在一楼,律所的前台喊她,“江律师,这里有您的信件。”
  大抵还是从纽约寄过来的。
  从起初的不习惯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她走过去拿起看了一眼,随意塞在了她的包里,懒得拆外边的纸袋,倒是比她的包大了不少,冒了一截儿在外边,隐约还能看到寄件人:suiheshen。
  她走出门,下意识在外边扫了一圈。
  雾气弥漫,雨淅淅沥沥,路上空无一人。
  接她?
  开玩笑吧。
  幸好她没当真。
  她低下头,正要将自己的伞撑开,但一把伞忽然遮在她的头顶,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包淋湿了。”
  江攸宁立马侧了个边,往廊檐里站了站。
  这才顾得上回头。
  许久未见的人穿一件浅灰色的风衣,在雨幕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雨线从他的身侧坠落,他站得笔直挺拔。
  “江攸宁。”他往前走了半步,眼带笑意,“好久不见。”
  江攸宁:“……”
  “你真回来了?”江攸宁皱眉。
  仍旧没消化完这件事。
  “是。”沈岁和把伞往她那边移,人也往那边挪。
  两人挨得很近,江攸宁甚至能闻到从风里裹挟来的淡淡清香。
  是独属于他的沐浴液的味道。
  “不上课?”江攸宁看着雨幕,佯装镇静。
  “上得差不多了。”沈岁和说:“学分提前修完,剩下考试,在几个月后。”
  江攸宁:“哦。”
  “那你去忙吧。”江攸宁面上保持冷静,“我先回家了。”
  沈岁和低声笑了下,“我不忙,我专程来接你下班的啊。”
  江攸宁:“……”
  她往另一边挪动了几步,透明的伞从她手中骤然撑开,她进入雨中,回头瞟了眼仍站在廊檐下的沈岁和,“我带伞了,不用你接。”
  “那我陪你走路吧。”沈岁和也撑着伞进入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