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拜别爹娘
  简单地做了一点早餐吃了后,钟离昧柔声细语地问曹小妹:“小妹,你还有什么亲人可以去投靠吗?比如,姑姑、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什么的?”
  曹小妹神情黯然摇了摇头,哽咽着回答道:
  “我爹爹是一根独苗,没有兄弟姐妹。我妈妈的所有亲人我们都没有来往,我从来就没见过。”
  钟离昧有点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妈妈那边的亲人你都没有见过呢?“
  听了钟离昧的话,曹小妹声泪俱下地给他们讲了她妈妈的故事。
  原来曹小妹的妈妈叫罗荣珍,曾经是湘县一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小时候特别的幸福快乐,人也长得十分漂亮。
  可惜,好景不长。
  特别疼爱罗荣珍的母亲在罗荣珍才六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罗荣珍父亲续弦后,后妈给父亲生了一个儿子。
  后妈母子俩在罗荣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常常趁罗荣珍父亲不注意的时候百般刁难、虐待罗荣珍。
  不过好赖那时候罗荣珍的父亲是一家之主,他们俩还不敢为所欲为,做得太出格。
  可惜,后来罗荣珍的父亲也年老得病去世了。
  狠心的后妈母子俩当家做主以后,看罗荣珍人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然丧尽天良地把她高价卖给湘县的妓院,挣了一大笔钱。
  刚开始,罗荣珍在妓院里誓死不从,反抗十分激烈。
  不过她的百般挣扎最后换来的是遍体鳞伤,千般凌辱,所以慢慢地也就麻木了,顺从了。
  她在妓院老老实实地做了好几个月,妓院因此也就慢慢地对她放松了警惕。
  终于,在一个雨天的午夜,她逮住机会,悄悄地从妓院里溜了出来,一路狂奔逃离了苦海。
  第三天早晨雨过天晴,惊恐万分的她刚好跑到曹家村这里。
  被雨淋得全身都湿透了,又饿又冷,还发着高烧,精疲力竭地她一下子就昏倒在曹家村的石桥边。
  刚好被从家里走出来,正要去上山砍柴的曹大叔看到了,背回家里。
  曹大叔去亭上请大夫来给她看病,耐心细致地照顾她。
  等她完全康复了,曹大叔就跟罗荣珍商量想把她送回去。
  罗荣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但是她不敢回去。
  因为如果她回去,后妈母子俩还得给她送回妓院去。
  所以她就隐姓埋名在曹家村住了下来,她看到曹大叔比较忠厚老实,就以身相许嫁给了他。
  幸亏曹家村地处偏避的穷乡僻壤,村民们又淳朴善良,所以她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妓院的人和她家里的人都没有找着她。
  但非常悲催的是,还没有过上几天快乐日子的她在生曹小妹时,因为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钟离昧一听明白了,曹小妹可怜的妈妈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曹小妹有一个舅舅。
  但是那样狼子野心的舅舅有还不如没有。
  他们俩要是把曹小妹送到她舅家,那还不等于直接给她推入火坑,她舅一回头就会把她也卖到妓院去。
  看来投靠亲属是死路一条。
  韩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曹小妹长得这么漂亮了,原来她的容貌随她妈。
  钟离昧又说:“你们村已经没有别人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太担惊受怕了,小妹,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啊?”
  曹小妹摇了摇头,眼光中透露出茫然的神色。
  “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回云山?想来我们那两位菩萨心肠的师尊肯定愿意收留你的。”钟离昧试探性地问道。
  韩信在一旁也忙插话:“小妹,你就跟我们一起回云山吧,云山上有好多的师兄弟姐妹,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可开心,可好玩了。”
  曹小妹其实对自己今后的生活全无考虑,她对今后要去哪里也茫无头绪。
  她小小年纪,初次遇到这么重大的困难,早就彷徨无策。
  她只知道一点,自己特别愿意跟钟离昧在一起,她正巴不得老天爷能给自己一个天天跟钟离昧在一起的机会。
  所以,她一听到钟离昧说让她和他们一起回云山,心里暗暗欢喜,早就一千一万个愿意了。
  她忙面带羞涩地对他们说:“我一个弱女子,少不更事,突然遭此大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全凭两位大哥做主,我听从两位大哥的意见便是。”
  说完她拿眼睛瞄了一眼钟离昧。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们一块回云山吧。”钟离昧善解人意地替她做出了决定。
  曹小妹点了点头,喜出望外。
  她心想,这样以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她怕流露出自己心中的欢悦之情,忙低下头,眼睛羞涩地盯着地下。
  做出决定后,钟离昧和韩信陪着曹小妹来到曹大叔坟前,向曹大叔告别。
  钟离昧在曹大叔坟前插了三根香,曹小妹走到在曹大叔坟前三跪九拜。
  她哽咽着说了几句:“爹爹,妈妈死得早,您怕我受苦,怕我的命运跟妈妈一样悲惨,也就一直没有再娶。
  我知道爹爹您这些年过得特别不容易。
  您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养大,为我操碎了心。
  您半点清福也没享受过,我从未尽过孝,您就离我而去了。
  爹爹,我这就要跟钟离大哥他们一起离开曹家庄了。
  今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听钟离大哥他们的话,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您的在天之灵就好好安息吧。
  不要再担心我,再替我操心了。
  您去阴间找到妈妈,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过一两天舒心的日子吧。
  您确实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了。”
  说得这里曹小妹不由地又悲从心来,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不久,她又到旁边她妈妈的坟前,拜了几拜。
  她抽噎着说道:“妈妈,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是我看见别人都有妈妈疼,所以也常常跑到这里来跟您说心事。
  您的命非常苦,跟爹爹在一起没多久,没过几天好日子。
  您在那个世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过了这么久,也够难为您了。
  爹爹嘴上不说,怕惹我伤心,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非常爱您、想您的。
  他常常看见您用过的梳子出神,偷偷地流泪。
  现在爹爹找您去了,你们就在那个世界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地过几天好日子吧。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钟离昧和韩信两个人也在曹大叔坟前咚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钟离昧打开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往曹大叔坟前撒了好些酒。
  他对坟里的曹大叔说:“曹大叔,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们会把小妹当亲妹子一样看待,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她的。
  今后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她,有我们一丝穿的,就冻不着她。
  您就放心上路吧!
  希望您的在天之灵,保佑她今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
  韩信也跟着说:“曹大叔,我师兄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我们会尽心尽意地照顾好小妹的,您就放心安息吧!”
  曹小妹听了他们俩在曹大叔坟前的话,心里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能够跟钟离昧在一起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不管去哪里她都乐意。
  她心里对钟离昧要她跟他们一起去云山的决定非常满意。
  这时钟离昧略带愧疚地对曹小妹说:“按道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们应该亲自把村里每一个人都细心地埋葬了。
  但是现在云山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必须马上赶回云山去,把官兵要进击云山的情况报告给两位师尊,让大家早做准备。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亲自埋葬村民了,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别人了,以免这么多腐烂的人与狗的尸体在这里,会传播瘟疫的。
  小妹你觉得怎么样?”
  曹小妹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钟离昧用火刀火石点燃了手中一根烟花,往半空中一扔,只见那烟花直冲到天上化成一根鞭子样的形状映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