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中医院来人
  陪着老爷子,与林婶儿一家吃过午饭,陈小川一边帮忙收拾碗筷,忍不住又提出了要起诉刘老三的想法。
  林婶儿手中的抹布一顿,停在木桌上空,沉默了下,最后叹息地摇摇头。
  “小川,不是婶儿不想为你大壮叔伸冤,实在是咱们普通农村人,拿什么和刘村长一家子斗啊?”
  陈小川也沉默下去。
  这事时间太过久远,隔了差不多二十来年,物证怕是都难以找到、
  而光靠陈二栓的一面之词,自然无法给刘老三定罪。
  “这事儿就算了吧,就当,当……当我们不知道好了。”
  林婶儿的嗓音有些发涩,眼圈红了起来,想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痛苦不已。
  陈小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把碗筷放进厨房里去。
  扶着老爷子回到院子里坐下,他回到自己屋内,取出个瓷盘,将那条断气没多久的鲤鱼,放在盘中。
  “起!”
  一声低喝,摊开的右手掌心,豁然冒出朵透明的赤红火苗。
  炼药已经越发娴熟,三秒钟后,陈小川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好在还能站稳,没有前几次那样虚弱。
  屋内弥漫着股焦臭味,陈小川顾不得打开窗户通风,将目光落在瓷盘当中。
  两寸来长的鲤鱼,已经只剩一堆鱼皮与鱼骨。
  瓷盘凹处,静静有粒乳白色的液滴,正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不敢多作耽搁,陈小川小心将那滴纯粹的血肉精华滴入白瓷碗内,与白开水稀释成一碗液体,看上去像是一碗纯牛奶。
  寻来个矿泉水瓶子,将稀释的血肉精华灌进去,陈小川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推开窗户通风,浸泡在木灵液中的人参花一洗凋谢之态,重新变得生机盎然,亭亭靠在碗口,娇艳的花瓣迎风招展。
  “咦,竟然又长出了花苞?”
  目光落在瓦罐里,绛珠草幼苗冒出了点绿芽,倒是那株野人参重新自叶底长出了朵小花苞,看得陈小川惊喜不已。
  “加油,小家伙。”
  陈小川笑着碰了碰花苞朵儿,原本压抑了大半天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提着矿泉水瓶子出门,走到村口,正遇到那辆熟悉的三蹦子,正哐当哐当地蹒跚而来。
  “大栓哥。”
  三蹦子在身前停下,陈小川冲陈大栓笑着打了个招呼,“有了小车,怎么还开三蹦子啊?”
  “嗨,别提了,车被我爹妈死死拦在院子里,碰都不许再碰,说是过几天去下聘书的时候再开,给我媳妇的娘家人开开眼,现在怕我们碰坏了,到时候修车都没钱。”
  陈大栓说得有点抱怨,眼底却隐隐露出笑意。
  “你要去镇子上啊?上车吧。”
  “那就谢谢大栓哥了。”
  陈小川也不假惺惺的客气,当即跨了上去。
  “谢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方小姐,更不会得到辆小车,这事儿搁在以前,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对了,二栓怎么没看到人?”
  “他啊,现在被我爹赶着上山挖土去了,过几天省城的农业专家,不是要来考察吗?我爹说不管种啥,都得先把土地准备好。”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到了张家镇大路口,陈小川下了三蹦子,冲陈大栓摆摆手,转身朝张大虎家走去。
  进了老街区的低矮平房,堂屋内有人正在抱怨,嗓音有点大,传到了门外来。
  “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那个陈小川是不是不敢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
  “哼,肯定是心虚了,三天前夸下海口,今天圆不了慌,肯定是不敢露头了。”
  另一个老女人的嗓音。
  两人说完,一个老者的嗓音紧接着响起:“都别说了,再等等,张建国的病情有所好转,这是事实。”
  陈小川皱了皱眉,推门进去。
  屋内的好几双眼睛,顿时齐齐往来,不住在他脸上诧异打量。
  “小川来了。”
  张婶迎了出来,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喜色。
  张建国坐在轮椅上,也是面色红润,眼中透出激动。
  陈小川与张大虎一家人打了个招呼,这才望向屋内的其他四人。
  除去俏脸不悦的杜凝,还有一对中年男女,皱眉盯着陈小川上看下看,像在围观通缉令上的罪犯似的。
  在三人前面,坐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见陈小川望来,顿时慈祥地笑着点点头。
  这四人都是穿着白大褂,胸口印着一行小字:“十方县中医院。”
  那老头的地位,明显要比杜凝三人要高。
  他起身,望着陈小川笑道:“你就是陈小川吧,杜凝回去之后提起过你,还很不服气……小伙子别害怕,我们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如何医治张建国的。”
  杜凝脸色更是难看,站在老头背后咬了咬嘴唇 ,却没说话。
  “徐院长,您和这小子客气什么,他大言不惭,说是三天能让张建国下地,这不摆明了是信口胡说嘛。”
  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医生,轻蔑地扫了眼陈小川。
  另外一个女医生没说话,撇了陈小川一眼,鼻尖重重冷哼了下。
  “这位是中医院的副院长,姓徐。”
  张建国坐在轮椅上,连忙为陈小川介绍道。
  “张叔,木灵液喝完了吗?”
  陈小川冲那徐副院长点点头,走到张建国面前蹲下生,挽起他的裤腿擦看。
  不得不说,稀释的木灵液,对于唤醒机体的生机还是颇有奇效。
  如今张建国的小腿依旧是廋如麻杆,但血肉已隐隐饱满了些,不像前几天那样,只剩一张褐黄的死皮,皱巴巴地紧紧贴在骨头之上。
  “喝了,都喝了……小川啊,这药贵不贵?我们家如今的情况,怕是拿不出太多的钱……”
  张建国兴奋地说完,脸上又浮上担忧。
  这药的药效如此明显,药价自然是很贵,他们总不能让陈小川难做,连药钱都不付吧?
  陈小川听得哭笑不得,这药贵啥啊,几块野生茯苓罢了。
  但若说贵,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是用真火炼制的,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有这技术。
  “不用不用,这药啊,是我自己配的,不值钱。”
  陈小川连忙安慰,张建国一家互相看了眼,都暗暗松了口气似的,露出释然的笑意来。
  “喂,不是说能让张老师今天下地走路吗?那就开始吧。”
  杜凝神色不耐,伴着俏脸,窝着火气对陈小川说道。
  “报销的医药费准备好了吗?”
  陈小川起身,平静地扫了眼杜凝。
  “你!”
  杜凝那叫一个气啊,胸前白色衬衣下的高耸不住起伏,撑得白大褂一荡一荡的。
  “小伙子,我在此保证,只要你能治好张建国,我中医院将全额退还他所有的医疗费,并且,还想聘请 你担任我们中医院的特别医师。”
  徐副院长瞪了杜凝一眼,这才抬眼,冲陈小川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