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只要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放弃
  我把衬衣的扣子松了几颗,然后把大敞的领子拉到肩膀,然后将职业装的半身裙从腰部提高到胸下面,把裙子富裕的部分折在一起,并用包里夹文件的夹子夹起来,然后向下一翻,把夹子藏在里面,厚袜子被我直接拖下来塞进包里。
  我把头发弄得凌乱,又用大红色的口红涂满我丰腴的嘴唇,正好这是进来一个拿着大包的妹妹在补妆,我跟她借了黑色的眼线和眼影画了个大浓妆,在看镜子里,说好听了是性感女郎,不好听了就是极致骚浪。活了快三十年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今儿老娘还就豁出去了。
  我像奔赴战场一般,昂首挺胸的挎着包走出卫生间,首先不能输了气势。回到卡座,此时苏沐言两边是长发和短发女孩,卷发女孩坐在他对面正在跟他说话。见到我走过来,张闷儿和苏沐言看到我傻眼,张闷儿指着我结巴的没说出话,苏沐言使劲眨眨大眼睛。
  “高兴姐,你这是什么模式?”张闷儿问。
  “我啊,战斗模式呗。”我对他露出自己最优雅的笑容,又转向苏沐言说,“我坐哪里?”
  他立刻往里挤了挤,把他和长发女孩之间留出一块地方,让我坐那里。我坐在他身边,借机在他耳边说:“配合我,让你去片场。”
  他欣喜若狂,扫了眼其他三个女孩,她们都在用余光打量我,与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接着他把我的衬衫领从裸露的肩膀处提上来,等着我发号施令。看着三个女孩不屑的目光,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短发女孩先进攻:“哎,高兴姐,都叫你姐呢,我看你保养的挺好的,你究竟多大岁数了?”
  “快三十了。”我从容的回答。
  长发女孩夸张的笑着说:“哎呀,都快三十了呀,那是不是叫姐有点不尊重你了?现在95后都被叫阿姨了呢。”
  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是啊,你如果真这么想,不需要叫我阿姨,拿出对长辈说话的礼貌就好,其他的我心领了。”
  卷发女孩说:“高兴姐,看你平时不像是常来夜店玩的人吧。”
  我看了看四周:“最近是很少来了,工作要紧。女人时刻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究竟是浪在外面无所事事比较重要,还是抽出时间提升自己的内涵比较重要。现在年轻的女人没什么内涵又不懂事,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小男孩都偏爱姐姐。”我下意识看了眼苏沐言,他了然的托着腮帮子,一脸陶醉的望着我。我满意的摸摸他的头发,他一脸宠溺的看着我,我又说,“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年轻过,而你们没老过。”
  长发女孩说:“再怎么说高兴姐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要不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不然老得更快。”
  我装作惊慌,拿起手机对苏沐言说:“沐言,她说的对呀,我得赶紧回去了。以后呀,你也得规律作息,这样身体才好,不要大冬天穿太少,骚气外露容易折寿。”我起身要穿大衣,随口又说。
  张闷儿下意识看了眼三个女孩,三个人脸色惨白,瞪着我。他忙充当大好人,开始缓和气氛:“哎呀高兴姐,瞧您说的。”
  苏沐言起身帮我穿好大衣,也拿起自己的衣服对张闷儿说:“我送她回家。”
  卷发女孩冷哼一声,刺耳的声音隔着鼓点传来:“老女人,流氓都不感兴趣。”
  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流氓就对不正经的姑娘感兴趣吧,毕竟臭味相投吗。”
  苏沐言忍不住低头忍着笑,抱着外套搂着我挪出卡座,然后对张闷儿说:“哦对了,刚才我们俩出去之前高兴姐已经请过客了。我认识这的老板,所以我们还能有卡座,我和高兴姐刚才过去跟他打了招呼,我们的酒是他请的。所以,”他指了指桌子上高矮不齐的空酒杯说,“这里的酒水谁喝的谁自己买吧。毕竟我还小,还比较任性,大家担待。”说完,他对所有人露出灿烂的微笑,留下四张惨白的脸,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离开。
  苏沐言送我到楼下,我看着黑着灯的窗户心里一沉,杜明兖还没回来。我坚持没有让苏沐言送我上楼,怕万一杜明兖在家就糟了。
  我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看着衣架上他的衣服还在,看起来还没有回来。我犹豫一下,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接。我看了他的朋友圈和微博,搜索了几乎能找到的所有信息,发现今天一整天他就像在网络上消失了一样。
  难道出事了?难道小姨夫不同意他追求梦想,采取了什么强制手段?
  我开始胡思乱想,头痛欲裂,我死死按着太阳穴,倒在沙发上,蜷着身躯疼得表情狰狞。酒喝得多了,就这么躺一会儿头疼感还没散去,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间,我感觉有人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我费力的睁开眼,看到杜明兖担心的面孔。我皱着眉头咬着牙才忍着头疼,我坐起身,杜明兖忙替我垫好枕头,让我靠着舒服。
  我使劲揉揉眼睛,然后肆无忌惮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问:“我做梦呢吗?”
  他任我揉他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没有。你干嘛去了,化的像鬼一样。”他伸手探了探我的脑门,我感觉额头一阵冰凉,顿时头疼似乎镇定了,在他挪开手的时候又继续疼起来。
  “你发烧了,”他熟门熟路的找来退烧药说,“你怎么这么爱生病。”
  我问他:“你跟小姨夫谈了吗?”
  他点点头,沉下脸,似乎结果并不乐观:“这段时间我可能不能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他把药准备好,接了一杯水递给我,让我把药吃了。我乖乖吃药之后,他起身要离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你还会回来吗?”
  他回头看着我,沉默半晌说:“会。”他又坐在我床边说,“你睡吧,有事给我发微信。我可能这段时间都不方便给你回复,但是我都看了。我会尽量回复的。”
  “怎么回事?谈崩了?”看他严肃的表情,我感觉到这次事情很严重。
  他安抚的笑了笑说:“别担心,我不会放弃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但凡还有一个人愿意站在我身边,我都不会放弃。”他看了眼表,扶我躺下,给我盖好被子说,“你好好休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看你很着急,想办法赶通告过程中溜出来看你一眼。还好我回来了,不然你在沙发上肯定会病得更重。现在小山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明天一早我们要到山西录节目,我待不了很久。”
  我喝完酒口干舌燥,吃了药很快又觉得嗓子冒烟,说话声音也哑了:“我能做点什么?”沙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他走到门口说:“别让我担心就好。”他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又把冰箱里的冰块放在盆里。他将我的毛巾泡在冰水里,然后投了投,将冰凉的毛巾叠好放在我额头上。
  一阵清爽的冰凉让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很快以我能感知的速度,冰凉的毛巾逐渐变得温乎,接着又和额头的高温一样了。
  他坐在我身边,时不常的试试我额头的温度,拿起毛巾摸了摸我额头冰凉,可是再摸毛巾却热了。他明显有些慌乱,可能从没遇到这样的状况吧。
  “高兴,去医院吧。”他劝道,“这么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喝酒。”
  “酒味很重吗?”我眼皮发沉,使劲抬开眼皮才能冲一点点缝里看到他焦虑的样子,安慰道,“刚才还没事呢,可能喝完酒受凉了。别担心,明天就好了,你得给药一点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你这样不行,明天不要去上班了。找个人来照顾你吧,常乐?”杜明兖喃喃自语,“不行,她怀孕了,没法照顾你。赵默?”
  我笑起来:“别闹了,赵默怎么会来照顾我。你别担心,发烧本来就是半夜最严重,我既然吃了药,明天就好了。”
  他又看了眼表,焦虑越来越明显。我浑身发热却瑟瑟发抖,我怕他留意到,就用滚烫的手拉住他冰凉的手说:“我真没事,你走吧,不用担心。”他的手很大、很凉,对于发烧中的我来说像是我这一块冰块,很舒服,一时没有松开。
  他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戴的表,不情愿的点点头,然后单手给我换了冰毛巾,柔声说:“睡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扛下所有事情还要照顾我,很可靠,让我有一种可以躲在他身后的感觉。他是个可以依赖的男孩,他沉稳可靠,而这些是与年龄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