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终是来寻你了
  看着苦苦哀求的女儿,大夫人怎能不心痛啊,将叶黎婉搀扶到软榻上擦着她脸上的泪珠:“婉儿,你想母亲如何帮你?只要是母亲能做的定然会做,只是母亲要劝你,如今事已成定局…”
  圣旨已下,谁敢抗旨呀。
  叶黎婉慢慢的停了哭声,“你们都出去吧。”
  屋子里只剩她与大夫人俩人。
  走到妆台旁,叶黎婉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个瓷瓶出来,“母亲,我要叶黎书…死!”
  只有她死了,三皇子才真正的属于她。
  通红的眼睛里到处都是狠戾,精致的面容扭曲成了一团,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地狱般浑身围绕着怨气。
  “婉儿…”大夫人被这个模样的女儿给吓到了,步伐不稳的上前:“婉儿,你别吓母亲…”
  叶黎婉却是冷笑了声将手中的瓷瓶放入大夫人手中:“母亲,此事只有你能帮女儿了,只有叶黎书死了必定会再寻三皇子妃,届时我才是最好的人选。”
  猩红的眸子尽是疯狂。
  “婉儿,你不用冲动,你莫要忘了如今圣上将你赐婚与国公世子了,便是那叶黎书死了你也没法子成为三皇子妃啊…”大夫人紧紧的握着瓷瓶,“不若你听母亲的,趁着时辰尚早你去问问三皇子,为何会突然变了主意,我们才好从长计议,你若是拼个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的。”
  **
  叶黎书没想到圣旨下的这么快,长公主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她与三皇子凑在一起。
  上一世从没个幺蛾子的长公主为何这一世跳了出来,还是在长乐公主被贬去封地后。
  这里头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叶黎书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圣旨,轻笑了声,终究还是难逃命运的束缚,如此她便将眼前的这摊烂摊子解决了。
  倏地,窗子被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跳了进来恭敬的站在叶黎书跟前:“二姑娘,属下…属下有事告知…”
  叶黎书在窗子跟前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日头慢慢的小了,一束亮黄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温暖的光晕中。
  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终是叹了口气。
  “姑娘,起风了,莫要冻着了。”身后玉竹久违的声音穿传来。
  叶黎书转身看着她,相比之前她越发的沉稳了,面容也变得冷静自持,手上摸着起了茧子还有留了疤的伤口。
  娟秀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玉竹,受苦了。”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跟在她的身边皆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玉竹眼眶微微的有些发热:“姑娘,不苦,只要能在姑娘身边照顾姑娘,玉竹心里就踏实,就欢喜。”
  入夜,今日是玉竹守夜,外头冷风阵阵吹动着一旁的树叶,‘沙沙’的响个不停。
  叶黎书正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书却一直没翻过页,神情呆滞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玉竹从外头进来,铺好了床铺整理了褥子,拿着灯剔走到姑娘身旁挑了挑灯芯,眸色有几分复杂:“姑娘…”
  姑娘并没反应,玉竹又唤了声:“姑娘?”
  过了良久叶黎书才回过神来,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玉竹,我想去国公府。”
  半个时辰后,俩人来到了国公府外。
  一路跟随着的左飞先翻进了院子里打开了后门,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翠竹居。
  里头漆黑一片全然看不到半点光亮,叶黎书不熟悉路径脚下不稳碰到了一旁的枝叶。
  ‘唰唰’两声,守在翠竹居的暗卫闪身出来,月光下锋利的刀剑闪着幽幽的光,直愣愣的悬在了叶黎书的脖颈间。
  “右扬,是我…”左飞出声,闪身来到右扬身旁,“二姑娘来看主子,不得无礼。”
  右扬刀剑未动分毫,浑身戾气横生:“那又如何?若不是她主子会成今天这副模样?”
  情绪激动,便是说话声都带着颤抖,恨不能手起刀落直接杀了这个祸水红颜。
  只是他不能,他虽恨却知晓此人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动了他亦是动了主子的命脉。
  “右扬!”左飞手禁锢在右扬肩上,沉了声:“不得无礼,若是伤了二姑娘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最后一遍放下!”
  漆黑的夜色中传来一声叹息,叶黎书伸手碰上脖颈上的匕首,慢慢的将它推了下去:“若是你要怪罪等我进去看了连瑾聿,出来后你若想取我性命那便拿去。”
  她这一世欠了连瑾聿太多!
  从那个满口胡言乱语轻佻的孟浪子到如今有担当有见识有谋略的暗夜中人。
  这深情终究是不能还了。
  左飞狠狠地将右扬推开,打开火折子:“姑娘,这边请。”
  推开竹屋门,里头置办的倒是简单,不像他平日张扬的个性,再朝里是他的书房,内室则是在二楼。
  踩着竹阶,‘咯吱咯吱’的声响为这个寂静的夜里增添了几分不一般的声响,也像是一个象征。
  墨色的床幔,与他所着的衣袍极近相似,屋内的烛火很快被点亮,方才的暗黑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血腥味和药汁味。
  左飞将床幔挂在了勾子上便与玉竹一同关好房门守在外头。
  叶黎书站在屋中间,看着床榻上那个面容苍白安静睡着的男子,有心底涌上了一阵苦涩,慢慢的涌上了鼻腔。
  酸涩,眼眶也发热的厉害。
  意气风发的俊郎男子,时常逗她与她下棋的男子,怎的就突然躺在了这里,半点动静都没。
  叶黎书不知晓自个儿是怎么走过去的,跪坐在床榻边擦掉眼角的泪珠,换上一抹笑来:“连瑾聿,我来了!”
  这次我主动来找你了,可为什么你却睡着了,若是换做平日里你定是欢喜的紧的啊,会眯着眼笑着喊:“圆圆,你终是来寻我了。”
  “连瑾聿,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为何独独是我?为何你恰巧在惠安寺,为何我有危难时你都在…为何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为何…为何你悄悄的夺走了我的心,你却一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