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伍繁应了一声, 又恍然大悟:“你要早说你小女神是挽挽的话, 我绝对夸你, 真有眼光。”
  up主:“……”
  他沉默两秒,然后“蹭”地站了起来, 快步跑过去抱住伍繁,就像是抱住了一条粗大腿一样不肯撒手:“哥,我的亲哥, 你怎么不早说挽挽是你的学生啊!求你了哥, 你能帮我要一张挽挽的签名吗, 我真的太喜欢他了呜呜呜……”
  弹幕在一大片的震惊过后, 开始纷纷羡慕起了up主的运气。
  “求求了, 我也想要!我关注你的直播间, 刚给你打赏了,帮我要一张吧!”
  “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哈哈哈, 我笑死了,想起来刚才up还跟我们吐槽他哥的学生又不是顾挽呢,结果转头就被打脸了。”
  “挽挽真的神仙吧!刚在这个t台上美得我回不过神,结果转头就知道人家考了745,呜呜呜哭了, 别人的十七岁和我的十七岁。”
  ……
  顾挽也是在下了台之后才接到了伍繁电话的。
  尽管早已经知道自己考得挺不错的,但这会儿知道她考了状元,顾挽还是弯了弯唇笑了起来。
  除了考了状元的顾挽之外,其余的小伙伴们也都考得挺不错的。本来成绩就很好的许诺和尹和静自不必说;庄温故跟庄知新成绩也不差,而且两个人早已经拿到了梦校的艺考录取,成绩只需要过线就可以了,他们的成绩远超了分数线;就连本来成绩最差的丁一凯,都因为顾挽的恶补和划的精准重点,考出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分数。
  成绩一出来,丁一凯就在他们一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真人版的“范进中举”,举着手机在客厅来回跑圈,要不是许诺家住的是别墅,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楼上楼下的邻居们给举报了。
  许诺忍无可忍,趁着丁一凯跑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个抬脚,丁一凯就“啪”地跪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庄知新还面无表情地趁机抢走了丁一凯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说话的时候语气立马温柔了八个度:“挽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去接你。”
  丁一凯:“……”
  他身残志坚地试图凑到庄知新旁边,跟顾挽讲话:“挽挽,我太想你了,你快回来吧。我好开心,我终于可以跟你去同一个城市继续读书了!”
  电话那边正偷听电话的孟季同:“……”
  他好愤怒。
  向来二哈的孟季同同学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再也听不下去了,伸手就想悄咪咪帮顾挽挂掉电话。
  电话里却传来一声凉凉的声音:“孟季同,如果还想好好活着的话,就老实一点。”
  孟季同的动作僵住。
  靠。
  为什么隔了半个地球,沈嘉让那个老狗比却还是能这么容易地就看穿他的所有意图?!
  他很想理直气壮地挂掉电话,并且理由也很充分——沈嘉让隔了那么远呢,还能做什么不成?
  但是……
  孟季同默默地收回了手。
  算了。他这种在沈嘉让手里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亏的人,还是收敛一点吧呜呜呜。
  顾挽略带同情地看了孟季同一眼,然后开始暗自好奇,沈嘉让背地里都对这几个人做过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让他们都怕到了这种地步?
  jordan eli好不容易等到顾挽来一次f国,就没打算让顾挽那么容易回去。
  在这边上模特课程更容易,还可以帮jordan eli提意见,顺带远程做一些导师布置的任务、实现一些自己的构想,顾挽倒也没太急着回去。
  许诺他们几个人简直每天两个电话、轮流催顾挽快回去,其实在他们看来,顾挽不回去的话,他们过去找顾挽玩也不是不可以,奈何顾挽不允许啊。
  直到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顾挽清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接到了沈嘉让的电话。
  她早上一贯脑袋不够清醒,昏昏欲睡的,电话里那边低低地传来了少年清润的嗓音。
  声线压得很低,信号又突然变差了,顾挽没听清楚沈嘉让说了什么。
  她困顿地揉了揉眼,声音里仍旧带着浓重的睡意,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安静到顾挽都又要睡过去了。
  蓦地,顾挽听见那边的少年突然又开了口,温柔缱绻的嗓音转成电波、传过半个地球的距离,再传进了顾挽的耳里。
  她清楚地听见沈嘉让说:
  “挽挽,我好想你啊。”
  随着最后的那个“啊”字,似乎有浓到化不开的叹息裹进来,带着沉郁的思念,声声入耳。
  顾挽的困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睁大了眼睛。
  之前因为每天的忙碌而被忽视的那些情绪,全都在这一瞬间因为沈嘉让的话而涌了进来。
  顾挽从床上站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朝着遥远的东方望了过去。
  她的眼睛里突然就带了点点笑意,把手机拿近自己耳旁,声音都放柔了些许:“我也想你了,我明天就回去。”
  ——如果一众小伙伴们知道他们各种苦苦劝说,都抵不过沈嘉让的一句“我想你了”来得有力的话,估计都要气绝当场了。
  -
  暑假过去,顾挽一行人都坐上了去帝都的飞机,就连许诺也得先去学校报道了之后,再跟着导师一起去国外进行两年的项目交流。
  尽管上辈子已经读过一次大学了,但是对顾挽来说,这依旧可以称得上是挺新奇的体验。
  再有半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也是她的成人礼。
  十八岁的生日意义很重大,顾挽知道她父母一直在帮她筹备这个生日,小伙伴们更是暗中探讨了无数次要怎么帮她过生日。
  报道、入住宿舍、军训……
  顾挽没想到的是,沈嘉让参加的国际竞赛决赛竟然安排在了她生日前夕,算下来得在那里打一整天的比赛,出结果的时间都在生日前一天傍晚了。
  沈嘉让一度想放弃的,但顾挽却摇了摇头,乖乖巧巧的:“我知道你很喜欢打比赛,我还等着你再拿一个冠军呢。”
  她轻笑了笑,眨眨眼睛,附在沈嘉让耳边道:“我记着承诺,等你回来呀。”
  沈嘉让的心脏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9月13日,国际决赛,顾挽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今年的军训并没有在校内进行,而是在外面的训练营里。顾挽他们照例在大太阳下军训了一整天,教官丝毫没有因为这过分炎热的天气而对他们有丝毫的松懈,相反,几乎更加严格了一些。
  但大家今天都显得分外积极认真,因为今天傍晚是难得允许探视的时间,所有人都很期待亲友们的探望。
  一声哨向结束,今天的军训结束,顾挽的三个室友就跟在了顾挽旁边叽叽喳喳:“挽挽,今天谁来看你呀?”
  顾挽软软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我爸妈吧,我的朋友们也都有军训,没时间来探望我呀。”
  “那倒也是。”室友们自然是知道顾挽那群强大的朋友团的,这会儿都略为遗憾,但也都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但是一走到操场门口,室友们就:“……”
  室友a:“挽挽,这就是你说的只有你爸妈?”
  室友b:“挽挽,这就是你说的朋友们都没有时间来探望你?”
  室友c:“挽挽,我只好奇,他们提的东西,你明年的这个时候真的能吃完吗?”
  好不容易能来探望一次,每个人的亲友团自然都尽可能地多带了一些吃的过来。但是对比起来……
  丁一凯蹦得最高,他因为军训晒黑了不少,比起以前的少年气更添了几分男人的味道,见到顾挽的那一瞬间却立马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挽挽快来!我给你带了一点儿冰淇淋,正好现在吃!”
  室友们:……您就是把那可以直接推去街边卖冰淇淋的一大大大桶,叫做“一点儿”的?
  许诺生得好看,刚才一堆来来往往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多朝他看了几眼,他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会儿一见到顾挽,却立马站直了身子,勾出了个一贯散漫的弧度:“挽挽,我过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糕点,你等会儿吃完晚餐吃一点吧?”
  室友们:……您就是把这么一大箱的各种糕点,叫做“顺便买了些”的?
  ……
  当然,最吸引人瞩目的还是扣着黑色鸭舌帽、戴着口罩,但是依然可以依稀辨认出是大明星的庄温故和庄知新。
  这么一大堆人的现身立马引起了一阵骚动,操场门口挤作一团,顾挽略略有些头疼。
  室友们都震惊了。
  她们早就知道顾挽的那些个事情,但都是在微博上听过的,只以为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
  现在看来,微博上表现出来的分明只是一丁点皮毛而已啊,这群人对顾挽的宠爱简直就是夸张本张好吗!
  一群人簇拥着顾挽进了餐厅,还因为谁能有坐到顾挽身边的殊荣而吵了一架,然后一个个争着给顾挽献殷勤。
  摆餐具的,盛饭的,切糕点的……
  似乎每一个可以伺候顾挽的事情,他们都能争得不亦乐乎,而顾挽则显得很淡定,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夸张的场面。
  就连顾父顾母都摇了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任凭这些少年少女们闹腾。
  室友们对视一眼,默默地远离了这个战争区域。
  “没想到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坐在挽挽身边的待遇,原来是这么至高无上的啊。”
  “可不是嘛……”室友b也摇了摇头感慨,“难道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因为谁来给挽挽夹菜而争吵?”
  丁一凯听到了室友b的问题,回答道:“那当然不是,以前这活都轮不到我们来做的,要不是因为他今天不在,我们哪有这机会?”
  室友c连忙追问:“谁不在?”
  室友a略略明白:“是不是那个叫沈……”
  丁一凯正准备回答,却蓦地被餐厅里墙上大电视机屏幕上的一段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不仅是他,顾挽那一桌子的人全都抬头看了过去。
  室友们没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但依然也跟着看起了新闻。
  “现在插播一段快讯,今天在e国举办的国际奥数竞赛已经决出第一名,我国的代表队再次斩获第一名,清华大一新生沈嘉让以全部满分的成绩勇夺金牌!”女主播念完新闻,“让我们来连线一下现场记者。”
  记者连线上,连忙道:“大家好,我是现场记者宋翰,这次的国际奥数竞赛我国又一次拿到了很好的成绩,而清华的大一新生沈嘉让再次创下了答题时间全新的记录,这已经是他拿到的第三块奥数竞赛金牌。现在他就站在我旁边,让我们采访一下这位金牌得主。”
  摄像机移到了记者旁边的沈嘉让身上,先给了他一个特写,食堂里瞬间传来不少人的惊呼。
  “我的天太好看了吧,”室友a忍不住感慨,“我虽然知道这位让神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依然见一次感慨一次,怎么能有人好看到这种地步呢?”
  沈嘉让清清冷冷的,单看他的表情真的很难看出来他是刚拿了一个这么有含金量比赛的金牌。
  记者简单采访了他几个问题,又问道:“这是你第三次拿到金牌了,这次有什么想说的吗?”
  尽管这么问,记者却是知道沈嘉让的,他向来情绪内敛,每次采访都是简简单单地回答,问“有什么想说的”也只会回答“下次会继续努力”,连话筒都不会接,只会就着她伸过去的姿势随便说几句。
  她本来以为这次也采访不出什么来,但是没想到,沈嘉让竟然接过了话筒,另外一只手握着奖杯,罕见地笑了起来。
  清冷的人乍然带了笑容,便如冰雪消融、银河碎泄。
  “这次能拿到奖杯真的很开心,因为这个奖杯很有纪念意义。”他的声线很好听,如同泉水流过,“明天就是我爱的女孩儿十八岁的生日了,我期待这个日子期待了很久很久。因为只有她十八岁了之后,我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