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有些事的有趣之处就在于,你以为已经彻底结束了,结果恰恰不过刚刚开始。
  纲吉以为他只不过是在凌月仙姬的宫殿里睡了一觉,睡醒之后他们继续上路,而那个废墟月光下的惨案还有那个神秘的恶劣男人只是他梦境的碎片罢了。
  他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期望的。
  结果对他而言总是恰恰相反。
  纲吉忘不了那双被怨恨填满的血红的眼睛,他根本就忘记了男人的样貌,但在那之前男人像是灵魂被填满的喜悦的声音总是在他入梦前回响在他耳边,然后他就基本上睡不着了。
  但偶尔他睡着后,梦境又会出现另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纲吉记得那个恶劣的男人在不那么恶劣时看他的眼神,不过纲吉清楚的知道男人看的不是他,是“彭格列”。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呢?
  纲吉不太好形容,但他总觉得很难过,男人的眼神里融合了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纲吉敏锐的感知到了对方最为强烈的情绪。
  疯狂。
  纲吉并不知道男人与“彭格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男人流露出的情感中知晓了“彭格列”逝去的事实,男人后悔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可能是因为“彭格列”。
  行为举止貌似温文尔雅的男人其实眼中深藏着狠戾与决绝,他吓唬纲吉是真的,但眼睛流出的鲜血也是真的。
  纲吉从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度,还有心跳。
  某天从梦中惊醒的纲吉看着杀生丸在月亮下使用冥道残月破时他惊恐的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被厉鬼缠上了,还是两个。
  为此深感前途无亮的纲吉对着巨大的月亮默默流着宽带泪,可能?也许?还把杀生丸吓了一跳......
  杀生丸一转身就是一张流泪的被全世界的阴影袭击的仿佛连画风都变黑白的怨灵脸,如果不是确认纲吉的物种,不然没人怀疑纲吉会在下一秒张嘴开始月下狼嚎。
  行走的脚步一顿,杀生丸干脆收刀入鞘,他走过来光鞭拽起呼呼大睡的邪见扔到了纲吉的怀里,然后理所当然的占据了邪见在树的另一边的位置,纲吉猜测他闭着眼开始小憩。
  被迫醒过来的邪见和纲吉默然的看着杀生丸的举动,他们对视一眼。
  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伤心流泪的人,哦不,妖。
  “喔,终于休息了啊。”
  有人小声的嘀嘀咕咕起来。
  两人一愣,傻傻的转过头后,看见了一双无神的血红的眼睛在阴影中窥伺他们。
  已经得ptsd的纲吉条件反射就要张嘴嚎叫,幸好有人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还有邪见的嘴。
  “你什么意思?阿银的的眼睛和天然卷已经让你们这样厌烦了嘛!!??”银时一脸青筋的压着声音咆哮。
  纲吉左右转着眼珠子作为道歉,他轻拍了一下琥珀捂着他嘴的手。
  “不,该怎么说呢......银时,你有考虑过去加椰子那里实习吗?”纲吉无辜的问,旁边的邪见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膛。
  “就那个加椰子如果累了,你可以替代她演从楼梯上爬下来的那一幕哦。”
  “不不不你闭嘴不要说了!!阿银我有画面感了,岂可修为什么我忘不掉啊啊!”银时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着哀嚎。
  琥珀急忙拦住他:“这样大家都会醒过来的!”
  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
  “其实......已经醒了的说。”
  鸣人笑嘻嘻两指并拢在额前潇洒的挥了一下。
  我爱罗帮着琥珀把陷入惊恐里的银时拉起,顺便拿掉他天然卷里的草屑。
  “这么一说,玲,你肯定也醒了吧。”邪见皱着眉道,看见玲果然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后他问:“你们为什么都醒了啊。”
  玲想了想回答:“可能有点冷。”
  “因为火堆早就熄了的缘故吧。”夏目打着哈欠开口。
  “诶?”琥珀看上去有点内疚,“你们都是因为这个醒的吗?”
  只有玲点了点头。
  剩下的全部人都看向了银时。
  银时:......
  银时选择死死瞪着琥珀。
  茫然无辜的琥珀低头看着邪见。
  一愣的邪见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纲吉。
  于是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纲吉。
  纲吉......不敢看杀生丸,他最后选择接下了所有人无法言语的目光。
  纲吉:......
  “都给我睡觉!”他干巴巴使出了兄长的特权。
  不过好像并不怎么管用,因为他们看见了从树的另一头露出的白色毛绒绒,鸣人和银时看着又想去上手。
  他们曾因错过了凌月仙姬的毛毛而失落的两天没有和大家抢食吃。
  纲吉眉头一跳,他使出了杀手锏。
  “吵醒杀生丸先生的话你们觉得下一次休息会是什么时候呢?”纲吉笑的轻柔。
  众人:......
  所有人立刻原地躺好,闭着眼的面容安详的如同死尸。
  夏目扭着脑袋,嘴唇蹭到了银时耳边,他用蚊子叫的声音说:“下次想要爬起来给大家生火的时候记得不要那么吵。”说完,他安详的闭上了眼。
  银时顶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耳朵,反手狠狠拧了夏目一把,不过没拧到,他气鼓鼓的闭上了眼。
  邪见用人头杖把火堆重新点起来后骂骂咧咧催促着纲吉和琥珀去睡觉,两个噩梦小分队成员苦笑着对视一眼,跟着邪见一起闭眼后祈祷今天不会再有噩梦光临。
  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在所有人都熟睡后,白色的毛绒绒从树的另一端延展过来,缓缓把所有人都覆盖住,像一张世界上最大最柔软的被子,牢牢的把幼崽们护在堡垒中。
  今晚接下来注定与噩梦无缘。
  不过第二天的纲吉是被人疯狂摇醒的。
  “醒醒啊!史莱姆都打到门口了为什么勇者还在睡大觉岂可修!”
  毫不怀疑再下去脑浆都要喷出来的纲吉被迫睁开了眼,他看到了一张眼睛嘴巴都是黑洞的脸。
  纲吉:......
  “伊伊伊呀啊啊啊啊———”
  发出噪音的纲吉收获了一记头槌。
  “一个不知名的式神就让你叫成这个样子,你是青春期看见蟑螂就大喊老妈的四眼儿子吗?”银时不屑的喊。
  纲吉摸着还在猛烈跳动的心脏,心有余悸的说:“......如果是蟑螂的话,哪怕是中年社畜为此大喊妈妈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一个身穿蓝色狩衣孩童模样的式神就在他们不远处,看样子盯着他们很久了。
  明明是没有表情的脸,但是纲吉奇怪的感觉到了对方焦急的情绪,式神看上去顾忌着什么不敢靠近,他身前的地面还有狩衣上都有让人眼熟的破损。
  “发生什么了?”纲吉问。
  银时摇摇头:“不知道,一醒过来这玩意就在那里看上去想要扑过来把我们都吃掉就像村头多串君的那条土狗一样。”
  这时树干后探出了一个红色的脑袋:“你们终于醒了啊。”
  “真是的,说的好像我们睡懒觉一样......”碎碎念的银时向树后走去,还没完全睡醒的纲吉才发现其他人一个都不见了,茫然的他跟在银时身后。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在这里,全部挤在了杀生丸的毛绒绒上。
  纲吉:......
  他发现,好像自从离开了凌月仙姬的宫殿,剩下的幼崽们对于杀生丸的距离变近了,本来存在在他们之间的隔阂现在简直比腹泻时只剩下的最后一张纸巾还要薄。
  “唔慢啊你门!”吃着果子的鸣人不满的嘀咕,不过因为他东西塞得多,说话含含糊糊的。
  对于融入环境十分擅长的银时早就躺在了玲的膝盖上,他心安理得接受着玲的投喂,不过纲吉发现玲的开心的表情和喂村口的流浪狗的表情是一样的。
  “那是什么?”接过了夏目递来的水还有琥珀给的果子,纲吉问道。
  夏目:“不清楚,醒过来之后就看见了,应该呆了好久了。”
  纲吉:“......那么他的伤还有地面?”
  越看式神狩衣裂开的痕迹越眼熟的纲吉问道,随后感觉到了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一看,是我爱罗。
  我爱罗看了看纲吉,又转头看了看姿势优雅靠着树一点也没有自己的裘尾被幼崽当成了野餐布自觉的杀生丸。
  纲吉:......
  纲吉:杀生丸先生就这么一直看着人家吗?
  琥珀:该怎么说呢,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那时候就是这样焦灼的场面了。
  纲吉:琥珀?你也学会了我们的独家交流法?
  琥珀:啊,是的,就在不久前刚学会的。
  银时:那他的伤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徘徊的步伐,嘘嘘憋不住了吗?
  鸣人:这个我看见了!我是第三个醒来的,那个时候他想走过来的说,然后立刻就被打飞了的说。
  银时:眼神交流的时候你给我把口癖去掉啊混蛋。
  邪见:这么说的话在我去找果子后他又靠近了啊。
  玲:喔!邪见爷爷原来你也会啊。
  邪见:???我明明一直都会啊!
  我爱罗:也就是说,他想过来结果被杀生丸先生打飞了?
  夏目:我是第四个醒的,算下来,他应该挨了四下毒鞭了。
  纲吉:......难怪身上已经破破烂烂了。
  玲:不用冥道残月破吗?
  邪见:说什么呢八嘎,这么近的距离用冥道残月破你们晚上还想睡吗?都给我去向杀生丸少爷跪下请安啊你们这群人类半妖!
  银时:说什么呢青蛙,作为侍从居然都不能替主人分担,你才是该去切腹的人啊!
  邪见:你说什么!你个脏兮兮的天然卷!
  银时:居然对最伟大的天然卷不敬,小心秃顶啊岂可修!哦你已经秃了。
  邪见:@#!@#%**!
  银时:!?@%$’`。%!
  接下去已经没有继续读取的必要了,剩余人默契的移开了视线,生怕自己晚挪开眼脑海中就会出现“哔———”的消音。
  制止已经打起来的一人一妖的只是杀生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他终于说出了自本章开始的第一句话。
  “是谁。”
  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式神开始发愣,不过纲吉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欣喜若狂的味道。
  “杀生丸阁下。”式神开口,不过他的尾音已经颤抖到仿佛是歌手的炫技。
  式神小心翼翼走近。
  杀生丸抬起了手。
  式神一下子窜出了五米远。
  众人:......
  杀生丸面色淡淡的把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继续。”他催促道。
  式神这回死也不靠近了,他宁愿不要自己和背后主人的逼格,如同乡下的老妈扯着嗓子辱骂不孝子一般大吼。
  “天生牙缺陷的秘密———不知您是否有兴趣知晓———”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一怔,果真和被辱骂的不孝子没什么区别。
  纲吉注意到了杀生丸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阴沉了下来。
  他想:果然杀生丸对于老爹赠与的天生牙还是超在意的吧......
  “若想知晓———请随我啦———”
  吼完后式神就像个因为调休而被迫连续上班十二天的社畜终于下班那样转身就跑,那没有一丝犹豫的步伐比起杀生丸有没有跟上,自己终于离开了反而更能让他痛哭流涕。
  在式神一溜烟消失后,所有人下意识看着杀生丸清隽的侧脸。
  “那......会不会是陷阱呢?”扔下手中的一把天然卷,邪见犹豫的提醒道。
  玲:“陷阱?”
  “对,就那种以天生牙为诱饵,借机除掉杀生丸少爷什么的......?”
  “那把所有人包括陷阱都打飞不就行了吗?”鸣人不解地问。
  我爱罗沉吟着说:“抓到人后说不定可以揪出更后面的人......”
  “原来如此。”银时摸着下巴一脸严肃,“所以要拷问对吧,我没关系。”
  夏目呼吸一窒,他颤抖道:“还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你们能想到拷问上去啊?”
  玲眼睛一亮:“我也要学!”
  琥珀急忙把她高举的手拽下来,“不行啊,玲,那个不适合女孩子去学。”
  玲一本正经回答着琥珀:“阿纲哥说过性别歧视是不对的。”
  琥珀一愣,他下意识扭头看着纲吉。
  纲吉:......
  他移开了视线。
  “走吧。”杀生丸突然说,他站了起来。
  因为他站的突然,突然被抽走的毛绒绒让上面的一群小萝卜头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滚成一个球的小萝卜头们下意识抬眼看着他。
  杀生丸也看着他们,并且丝毫不觉得滚成一个球的幼崽们有什么不对。
  “若果真那样,把对方全部击杀便可。”
  他这般平淡的说了一句,任谁都能听出他隐藏在言语中的霸气和不屑。
  鸣人我爱罗玲邪见:好、好帅啊!
  剩下的几人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
  准备爬起的所有人面色陡然一沉。
  “......谁压着我腿了?”
  世界安静了一会,爆发出骤然的轰响。
  “头发头发!别拽我头发啊!”
  “手臂我的手臂废了啊!”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的说!”
  “唔......我喘不过气了......”
  “哇啊!”
  唯一因为没有坐在毛绒绒上而幸免于难的纲吉:......
  他看了看已经走远了不知道多少的杀生丸,又看了看面前滚成一团吵吵闹闹的人山,纲吉......
  深沉的叹了口气。
  ......
  “四魂碎片就在这个方向!”坐在犬夜叉背上的戈薇神色一凛,“接近了,快!”
  “那一定是纲吉和琥珀!”
  犬夜叉突然在空气中嗅了一下,他开心道:“哈!杀生丸那混账的气味也很近。”
  他转头兴奋的看着珊瑚,满脸写着“快,果然没错,还不快夸我”:“我就说那混账最擅长的就是捡孩子,琥珀的味道闻起来活蹦乱跳的,珊瑚,你看到他的时候说不定就变成了一个大块头喔!”
  珊瑚:......
  她下意识脑海中出现了杀生丸把琥珀喂养成一个虎背熊腰肩上可跑马的巨汉的画面。
  珊瑚恶寒的发着抖:“不......这个还是......算了......”
  弥勒讪笑着转移话题:“这样的话奈落也不会随便下手,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戈薇轻轻拧了拧犬夜叉就在她手边的耳朵,毛绒绒又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犬夜叉你可不要和杀生丸打起来啊,我们可是受人嘱托有要事在身的。”
  戈薇下意识摸着被她藏好的那个神秘的男子嘱托的东西,棱角分明的触感硌着她的掌心。
  想到了那个男人的表情,戈薇语气坚定的喃喃着:
  “一定......要交给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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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我杀生丸的毛毛能不能延展,问就是那玩意能和o飘飘一样绕地球两圈(不是)
  反正狗爸爱人类,狗妈不讨厌人类,所以大狗成了托儿所所长,二狗成了人类小分队护卫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支离破碎的思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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