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不用了,我可以,谢谢。”安静冷漠回答。
  其实她不可以,不过岂能让他看笑话,刚才她捶胸顿足的样子,已经很丢脸了。
  安静也不晓得堂堂星海集团大总裁为什么会这么闲,之前他不是工作狂魔的人设么,现在稳住了地位,换了个闲散大公子的人设了?
  安静逞强似地朝前走,自以为走得很快,可身边人闲散的参照物让她认识到,走得快是一种错觉。
  这时,参照物开口了:“安静,我帮你拿着吧,你这样子,很像被生活所迫,未成年就出来干苦力活给剧组送餐。”
  安静小声逼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用!”
  季时默了默,见她油盐不进逞强的样子,心里一气:“给你个挑子,你可以去卖烧饼了。”
  她走两步又没劲了,放下餐盒原地休息,刚想怼他,可想到他昨天真的在悉心照顾她,现在还顶着两只熊猫眼,她默了默,说:“罢了。”
  她一松手,季时立刻提起餐盒朝前走。
  安静哼一声,小声嘀咕:“给你个挑子,你也可以去卖烧饼了。”
  季时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安静:“……”这么小声都能听得到?
  额前有汗,冷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季时放下餐盒往回走,手里塑料袋没来得及放下,他拿出手帕,抬手,帮她擦了擦额前的汗,她刚想躲开,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别动,出汗风一吹就感冒了。”
  他的手帕还有他的体温,暖暖的,耳边塑料袋随着他的动作沙沙作响,里面装的应该是中药,有一味中药是姜。
  安静慢慢抬眸看他。
  他擦得很认真,嘴角轻轻抿着,下颚绷着,仔仔细细的,像一线明星上台前,化妆师小心翼翼地给她补妆。
  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很淡,看什么都像漫不经心,除了警告和嘲讽,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其他的情绪。
  他的心墙到底有多厚,连眼神都掩饰得很好,以至于她孤勇了七年,也没能走进他的心里。
  季时突然垂眸,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季时一怔,手上的动作一顿,接而立刻移开目光,腮帮子动了动,提起嘴角,意味深长说:“现在看到汗就想擦。”
  “……”
  “安静,如果你悉心养的猫病才好又出去乱跑,你生不生气?”
  “你说谁是猫呢?”
  他又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在说你?”说完,视线又移开。
  “谁稀罕你照料。”
  “谁想照料你。”
  “我也不知道是谁想。”
  “你现在算是我半个病人,我只是比较负责任。”
  回想起来,季时很少和她对视,他总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之后,目光立刻转向别处,等他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目光淡淡。
  她突然想知道,他和她对视很长时间,他会怎么样?
  她盯着他的眼睛,问:“季时,不明白以前你为什么不敢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季时又看了眼,移开。
  安静玩心上来了,他不是讨厌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吗,今天就把他气死。
  她绕到他前面盯着他:“是因为心虚吗?”
  季时停下脚步看着她,她这死皮赖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真是久违了。
  他笑得坏,问:“真想知道?”
  安静一怔,似乎玩过了,说:“没话找话,随便...”
  话还没说完,她唇上一软。
  季时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因为一直看着,会想这样。”
  藏在心里十年的答案,终于说出了口。
  第50章 现在很想亲你
  闹市街头,人来人往, 道路拥堵, 汽车排起了长长的队,偶尔还有几声急躁的喇叭声, 繁华喧嚣。
  临近大学校园,来往的都是学生,正是容易感动的年纪,眼里星星点点都是欣羡和憧憬, 路过的情侣羞涩地瞄了几眼后, 捂着嘴偷偷笑, 似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感情, 然后手牵得更紧了。
  刚才她没有问错。
  她明明问的是以前, 以前她追着他跑的时候,以前还没有结婚的时候。
  那段时光她并不觉得苦, 所以回忆起来也是彩色的,只是那么用力喜欢一个冷漠的男孩子,单纯又酸涩。
  她无数次假设,如果学生时代季时喜欢她, 那她所有的无畏和勇敢留就不仅仅是感动自己,那段岁月那将是一段微甜靓丽的时光。
  所以, 季时说这些,她有点恍惚,仿佛一切假设都成立了,假设他听过她那些直接的表白后会心动, 假设那个骄矜的男孩看了她一眼后别过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像现在一样笑得舒心满足。
  心是感情的起源,脑是理智的归属。
  作为一个逻辑缜密的程序员,安静的心重重跳了几下以后,脑子里短暂的空白稍纵即逝,开始恢复高速运转。
  难道他听错了吗?他只是在逗她开心。
  结婚之后,季时身体力行,用行动证明什么叫做一个用下半-身思考,这方面他对她从来不客气,别说看很久才会亲了,看一眼都亲,有时候看都不看也亲。
  她恢复理智,手胡乱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暗暗懊恼,刚才她发呆的时候,一定很傻。
  他掐了掐她的脸蛋,笑得邪,“现在有点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敢亲。”
  “……”老流氓不仅诛心,还花言巧语。
  管他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她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她恨恨道:“季时,一大把年纪了,要点脸吧。”
  “说实话也不行?”
  他说完,提起盒饭,通红的耳根在黑发里特别醒目。
  安静嗤了声,他耍流氓,耳根子还会红?
  臭不要脸还装清纯。
  她现在该怎么办?当街臭骂他一顿吗?
  对,是个好主意。
  可她正想开口,身边有学生经过,和她打招呼:“嗨,安教授。”
  安静回应,恨恨盯着他的背影,他选择作案的时机果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季时走路一向快,安静也没打算跟上他,倒是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看她一会。
  以前是看一眼,这时候,他倒是敞开了来,一看看好一会。
  倒是安静不敢看他了。
  走了一路,安静逐渐冷静了些,她否认了刚才所有的假设,脑回路逐渐清晰。
  他来这里干什么?
  等她回过神,他们已经走到了实验楼下,她说:“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二楼陆肖刚好打窗户朝下看,见到两人,惊喜地招了招手,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说:“学姐,季董事长!”
  他这么一招呼,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探出头来看,像一窝麻雀。
  安静石化在原地,季时礼貌点点头,“你们好。”
  陆肖:“季董事长你等我,我下去帮你提东西。”
  安静:“……”
  人下来之前,季时将手中粉红色的塑料袋递给她:“中医师配的,每天一袋,预防感冒。”
  安静正想把东西还给他,陆肖和两个男生下来帮季时提东西,在学生面前推推搡搡,影响不太好,于是她作罢,一百个嫌弃地提着塑料袋。
  有没有人告诉他,他这么拎着一袋粉红色的东西,像极了姨妈巾。
  安静又下逐客令:“好了你走吧。”
  陆肖:“季董事长,上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冷。”
  季时挑了挑眉。
  刘高明办事果然靠谱。
  安静:“啊不用了,下午他还要赶回去开会。”
  季时:“会议推迟了,下午没事。”
  陆肖:“那上去吧。”
  “……”
  到了实验室,陆肖把吃的放在桌上,香味立刻在实验室弥漫来。
  “哇,好香啊,什么东西啊。”
  安静:“海城饭店的食物……”专门来治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哇塞!烤全羊!”
  “哇!和昨天的一样!”
  陆肖:“季董事长太客气了!”
  众人:陆肖你赢了。
  安静:“……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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