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还有这等事?”慕云松不禁失笑,依稀记起他年少时,自己父母确是不睦过一阵子,但他身为慕家嫡长子,自幼习文练武抓得紧,没工夫打听这些八卦。
  “当时父王也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地去寻母妃认错赔不是,熟料母妃傲娇性子,油盐不进,二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此番争吵之后,母妃便扬言,从此不让父王进她的屋子。父王见她如此决绝也动了怒,二人冷战了许久。家里太夫人等一众长辈也都来劝过,但二人皆是执拗性子,谁劝也不听。
  后来,还是母妃的亲娘,咱们姥姥闻讯赶来,指着母妃一通臭骂,又亲自去向父王告罪,好言劝了许久,他们二人碍于娘家情面,才算是勉强和好。但自此以后,夫妻二人情分不再,父王独宠惠姨娘,与母妃日渐冷落,不复当年。”
  慕云松颔首:不说不知道,自己父母当年还有这样一段爱恨纠葛,只是,“你小子,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慕云梅深觉他大哥在情事上,实在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我是想用母妃的惨痛教训提醒你:拌嘴吵架可以,但吵完架自绝后路,让第三者有可乘之机,这就是犯傻了啊!”
  他的话一针见血,让慕云松恍然大悟,出了涔涔一背的冷汗:我竟然就这么走了,将那姓张的留在那儿跟苏柒同处一室?!
  他正深刻自责中,却见当完爱情导师的慕云梅转身欲走:“我放心不下,我得去慧目斋看看……”
  “你敢!”慕云松果断制止:就凭你小子对苏柒那点儿心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若闲得发慌,给我查屠豹和吴奎的案子去!”
  “为何?!”慕云梅深觉躺枪。
  “吴奎好歹是你麾下的人,你不操心谁操心?三日后给我个答复!”慕云松见慕云梅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长眉一挑,“还愣着,是嫌时限给得长了?”
  “不长不长!”慕云梅苦着脸往外走,深觉自己去管大哥跟苏柒的闲事,纯属吃饱了撑的。
  打发走了不情不愿的慕云梅,慕云松继续在屋里来回转圈圈。
  他家老五说得对,因为跟心上人吵架便拂袖而去,无异于领兵守城,却因内讧弃城而走,平白让敌人夺了城池,这种不败而败最为屈辱。
  某王爷深觉,他得赶紧卷土重来杀回去。
  只是,今日与苏柒吵得鸡飞狗跳面红耳赤,狠话也放了手也动了,闹到这般田地,让他回头认错,这事若传了出去,他堂堂北靖王爷不要面子的?
  他又烦躁地在屋里踱了几圈,心想索性来个釜底抽薪,派几个侍卫冲进慧目斋,将那姓张的混蛋绑出来,寻个大夫治好了伤送得远远的,简单粗暴一了百了。
  只是,以苏柒那丫头的脾气,若是如此行事,只怕她真的将他慕云松当做了无赖小人,这辈子再难原谅他。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何时变成了这个么优柔寡断之人,每每被这惹事生非的丫头气到内伤,却又对她束手无策。
  他不怨她救人,他只是看不得她对别的男人这般上心,更受不了她将别的男人与他慕云松相提并论。
  慕云松忽然伤感地想要借酒浇愁。
  “王爷!”适时,徐凯一身盔甲,意气风发地回来复命:“属下带着骁骑营的兄弟兵分五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了广宁城外的五处黑煤窑,解救出身陷其中的苦力和妇孺两百余,真真是干净利落替天行道大快人心……”
  慕云松无心听他的自吹自擂:“可审问过了?”
  “都审了!确有一家的黑心矿主,说几日前逃跑了个苦役,五短身材四方脸,但叫不叫张浦就不清楚了。您也知道的,那些黑心的家伙将苦力当牲口驱使,哪里关心他们叫什么!”
  如此说来,倒可能是真的……慕云松心底郁郁:他倒希望查出那张浦是个骗子或杀手,至少能让苏柒断绝了对他的牵挂;但他若真是个杀手,苏柒岂不危险?
  慕云松心里乱糟糟的,眼见窗外渐黑的天色,愈发着急要杀回慧目斋去。
  徐凯看出他家王爷心绪不佳,好心建议:“王爷若烦闷,属下陪您喝两杯?”
  喝酒?慕云松眼眸一亮:“给我弄两坛烈酒来!”
  苏柒闷闷地躺在床上,心情不悦。
  想了一天也不明白,那位傲娇王爷今儿究竟在发个什么疯。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谁都像天鹰盟杀手,还一言不合就把人家骨头生生折断!杀手都没他这般心狠手辣的!
  姑娘我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这辈子再也不搭理他了!
  她正愤愤然地想着,却忽听房门“吱呀”一声,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搭理的人,赫然出现在门口。
  他竟还有脸来?!苏柒随手抓起个枕头冲他扔过去,“出去!”
  却被某王爷轻巧挡过,一双眼睛直勾勾地,一言不发抬脚向她走过来。
  “哎你……”苏柒从未见过他这般丢了魂儿似的样子:被怨灵附体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下床去摸墙上的桃木剑,却已被他逼在床边,低头望着她,目光迷离:“苏柒……”
  喃喃唤过一句,高大的身躯便如同泰山压顶般,直直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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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回 酒壮撒娇胆
  苏柒感觉自己眼前一黑,避无可避,毫无悬念地被他拍在了身下,这才闻到他唇齿间浓郁的酒气,不禁又气又笑:这混蛋王爷,敢情是喝醉了!
  “喂!你喝多了酒自回你的栖梧院睡去,来抢我的床铺做什么?!”
  她边抱怨边伸手去推他,奈何喝醉了酒的男人重得死猪一般,两条精健大长腿将她压得结结实实,一动都动不得。
  苏柒边骂他边用力推了半天,深觉心累身更累,胸口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来,为保命计,只得缓下语调,在他耳边柔声细气地商量:“王爷,烦劳你往边上挪一挪?你再这么压着,我就要断气了。”
  这醉鬼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罢乖巧地呜咽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在她床上躺得四平八稳。
  苏柒好容易将自己解脱出来,赶紧一跃下床,望着鸠占鹊巢的某王爷气不打一处来:这人今日怎么这样讨厌!
  她恨恨伸出手去,一把捏住了某王爷的脸颊用力扯了扯,却见他不过皱了皱眉,醉得毫无知觉的样子。
  于是又扯住他耳朵用力拧了拧,某王爷连眉都懒得皱了。
  真天助我也!苏柒顿时报复之心大起,伸手去摸了桌案上的朱砂笔,打算在王爷的俊脸上画个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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