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枪手
  家长会开在周六上午。
  明芝睡过了头,等她赶到学校,家长会都结束了。
  她给明珅打电话,问他在哪。
  “在和以前的几个老师聊天。”
  明芝反应两秒,也是,他怎么说也是从槐高毕业的学霸,被认出来,再正常不过了。别说是老师,就是他们这届的学生,对他也一定不陌生。公告栏那里都还留着他的相片呢,蓝底证件照,剑眉星目,基本路过的,第一眼只能看到他。
  “那你什么时候结束?”
  “我这就过来。”
  “哦。”明芝干脆在足球场边上的看台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在足球场那边等你。”
  明珅找到明芝时,她正仰着脸眯眼晒太阳,四肢舒展开,像屋顶上的猫,懒洋洋的,仿佛伸个懒腰都要掉下去。
  他用小腿顶了顶她的膝盖,给她递了瓶饮料。
  明芝坐直起来,拧瓶盖才发现已经是被人打开过的状态,她喝了一口,问明珅:“老师今天说了什么?”
  “老生常谈。”
  明珅一想到这两个小时发生的事就有些好笑。他明明是过来开家长会的,中途却被叫上了讲台分享学习经验。分享经验的人不止是他,但他是最有信服力的那个,家长会接近尾声时,他还被几个家长围了起来“单独审问”。
  那感觉,不太妙。
  他向来不爱应付这些。以前班里要开家长会,班主任都会安排成绩不错的学生上台交流经验的环节。每一次,他都是首当其冲被安排的那个,但他没有一次答应过,就因为怕麻烦,所以一点面子也不给。
  也许这就是现世报吧,他现在主动送上门来,再不耐烦,也只能忍着——
  总归不能落了明芝的面子,让其他家长回去和孩子说:“你们班那个明芝,家长脾气真臭,你们以后可别和她走太近。”
  他还没彻底走出校园,就已经在为某人的人际关系着想了。
  “不过,你们老师有单独找我谈话。”
  明芝差点呛到,她扶着下巴,“他找你干嘛?”
  他与她对视,坦然道:“说你最近的心思,不在学习上。”
  这已是隐晦的说法。那老师知道他是谁,看他依旧像在看自己的学生。要人对自己的学生说,你的妹妹貌似在早恋。这确实有点难以启齿。
  “芝芝,我很少会在你上课的时候联系你。”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又带着隐约的诱哄,“你平时,是在和谁聊天呢?”
  *
  几天前,裴丽丽问明芝,万圣节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里?”
  “商海说,季清植的学校到时候要办万圣夜活动,我们可以去凑凑热闹。”
  季清植在青枫私立上学,那里头的学生非富即贵,最爱凑洋节的热闹,还办得像模像样,连续几年都上了新闻。裴丽丽想去看很久了,只是非本部学生不好进去,她之前才一直没能凑上热闹。
  明芝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去。”
  裴丽丽倍感扫兴:“为什么啊?”
  明芝抿唇,只能想到明珅。
  以前窗户纸没被捅破,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今不一样了,她现在每次出去玩,都莫名有种自己在背叛明珅的错觉,真是奇了怪了。
  而且,上次她穿护士服,他那么激动,房间都不回就在玄关进入她。
  如果可以,她想和明珅过。
  裴丽丽见她不说话,急了。商海说了,季清植特地问过明芝会不会来,她都答应好了的,哪能食言。
  “你就去吧,我连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女枪手的装扮,你之前不是说想尝试?我都买回来了,你穿一定很好看。”
  还女枪手。
  明芝头大如斗,她当时想打扮成女枪手完全是想和明珅玩情趣。现在看来,那就更不行了。
  裴丽丽奇怪,就在去年,她对这些事情还是挺热衷的,怎么一年过去,就转性了。
  但明芝说不行,她也不能往她脖子上架刀子。
  “算了,”她叹了声气,“我让他自己跟你说。”
  “谁?”
  裴丽丽却卖起了关子,闭口不言。
  直到下午,明芝收到一条消息。
  这也是她和季清植除开系统消息外的第一次对话。
  他问她:“万圣夜那天,你想不想一起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