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幸然你知道哇,当年欺侮你的那个校
  柏晓却是厌恶地瞥了一眼床上的父亲,怕是真得只差这一口气了。她冷冷地笑出声,然后站直自己的身体,拿着他签好字的文件火速地投进了黄勇先的怀抱。
  她伸出手臂紧紧地缠绕着黄勇先的脖颈,她的眼底撩着无人触及到的悲痛,她忍着内心排山倒海般的恶心,将头抵在黄勇先的胸膛上。
  她偏是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要他们一个一个地下地狱,便是要从这个始作俑者开始。
  柏蕴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瞳孔睁得大大的,“你……你们……”
  一口盘在胸口的郁气却是再也没有缓上来。
  柏晓的眼眶里积聚着泪水,再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之后,终于颤抖着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地虚软了下来,他真的……
  “医生、医生!来人啊!医生!快来!!快来人啊!!!”她忽然带着纷乱的热泪朝着病房外声嘶力竭了起来。
  就连身边的黄勇先一时之间都有些惊讶她心态的转变,正措手不及之时,却看到柏晓已经扑倒在了柏蕴铭的身上。
  那一阵又一阵的悲怆声,仿佛在告诉着快步进来的医护人员她所有的悲痛欲绝——
  当一个女儿失去疼爱她父亲的这一刻,是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
  “咣当——”许幸然抱在怀里的塑料水盆忽然从她的怀抱里掉落了下来,水盆里的肥皂、毛巾及一些换洗衣物顿时撒了一地。
  心没来由的一震,跳得猛烈。半晌过后,她才从地上重新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她重重地吐了一气,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看了看正瞅着她的澡堂收银员,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十块钱递了上去。
  从镇上的澡堂里走了出来,许幸然的脚上趿着一双最为普通的塑料拖鞋,踩在青石板上,踢踏踢踏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心情慢慢地跟着愉悦起来。
  快要到巷子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梁展鹏早上跟她抱怨没有换洗的衣服,许幸然不禁眉头一蹙。于是转身拐进了另外一条街,那里有卖衣服的小店,可尽是卖些小男生的衣服,她随手拿起几件瞧了瞧,并不觉得适合梁展鹏,可还是恶作剧般地挑了件带有小黄人图案的白色t恤及印有加州棷子树的沙滩裤。
  她很期待梁展鹏穿上这一身新衣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于是,她拎着自己的战利品兴冲冲地走进巷子,却看到几个和王婶差不多年纪的大妈正围在她家院落前,这不从来清冷的巷子忽然就显有些热闹,还真是有些难得。
  她心里不由地一慌。
  第一直觉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王婶和嘎子走了之后,许幸然还真建议梁展鹏去公共澡堂冲个凉,可男人脸皮薄,说什么都不肯去。这会儿一个人在家里,该不是……?
  怎么可能?梁展鹏怎么可能会出事!
  再看看自家院子的大门始终是紧闭着的,几个大妈正在热切地交头接耳着,然后一声又一声花痴般的轻叹声——“哇……”——“哦……”——“啧啧啧,哇哦……”地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怎么听着,就那么的暖昧?
  许幸然的秀眉不自觉得向上挑了一挑,又害怕又担心且又好奇地走上前,她踮起脚来,目光艰难地跃过众人的肩头,从石砖的缝隙之中一一搜寻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倘若无人地赤裸着他的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上挂着串串晶莹的水珠,在淡淡的阳光下俏皮地泛出健康而性感的光泽,着实灼人眼球。
  又见了他忽地弯下腰,大妈们的呼赞声再一次不绝于耳,许幸然的脸一下子燥热了几分!
  男人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了顿,然后便拾起地上的一块干毛巾,开始慢条斯理地擦试着自己的身体。
  许幸然瞧见在他的脚边随意地放着几只塑料水盆,显然是刚刚冲完了澡。
  正午的阳光此刻灿烂明亮,直直地打在男人的身上,闪耀着淡淡的迷人的光彩,更让人能清晰地看到他背脊上那一道一道的指痕,火辣辣的刺眼。那是昨晚上不停攀上高峰时她用力抓痛他的印迹。
  许幸然的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口中却是倒抽了几口冷气,不禁有些愤愤地推开众人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七大姑八大婆们回头一看,皆是愣了愣。方才见是许幸然回来了,纷纷掩着脸笑道,“哎哟,小姑娘回来了啊?”
  “呃……”许幸然讪讪至极。
  接着七大姑八大婆的焦点显然转到了她的身上,这你一言我一句地便纷纷地飘了过来——
  “听王阿姨说你要结婚了啊?”
  “记得叫上我们吃喜酒啊!”
  “姜家阿婆好福气哟!”
  “哎哟喂哟,幸然你知道哇,当年欺侮你的那个校长今天下午一审哟!”
  “是哦,我们当年就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的。”
  “哎呀,你们两个嘴巴真是贱,哪壶不提哪壶开的。“
  “就是就是,小姑娘她都要嫁人了,提这浑事干啥。”
  “对对对!不好意思哟,幸然啊,我们听说你老公很有钱啊!”
  “长得也帅,是吧,瞧这身材一极棒!”
  “是哟是哟,都说姜家阿婆的女儿不争气,这下外孙女儿给她长脸了。”
  “啧啧啧,幸然你福气好哟。”
  许幸然的小脸早已憋得通红,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句便打发走了她们。见七大姑八大婆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她才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
  镇子小,难免说风就是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似的,估计她许幸然要嫁人的事这一会儿功夫已是被那王婶传得人尽皆知了。
  许小姐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然后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嘎吱”一声不免惊动了正在享受着阳光浴的梁先生。
  梁先生果然一听到动静,便转过了头,阳光下精烁的眼神中忽闪着隐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