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心,早该死了
  雨姑听到夏森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人还有些吃惊,是真的吃惊。
  她愣了一瞬才说,“没错。”之所以说没错,主要还是因为,在她的眼里,她的确利用了自己身边的人。
  对胡初漓,是因为怨愤,所以才想把对他们父母的怨恨发泄在他的身上。
  她让钟深把名字改成胡初漓,是觉得,这样一改,自己心情好。
  她让钟深喜欢上钟声那个姑娘后,又将两人拆开,纯粹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内心深处,自己不是第一位。
  毕竟那些纯、情大男孩,一恋爱,心上人就是第一位。
  她让钟深去见米森,又借用米森的手对付钟深,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是一个危险的人,跟在她的身边,要经受住磨难,且还有一个强大的信念。
  所以她出现在钟深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活着的时候,做这么一出,主要是想着,对方可能会因为她的出现感激涕零,甚至把她看成唯一的救命恩人。
  这是她的布局,所谓的布局,不过是为了计划服务。
  当然她的布局,也刚好把胡初漓变成了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
  至于沈夜,她明明知道是景文和南中远的孩子,还是想看着他们分离,想看着景文误以为南中远抛弃她,想看着景文和南中远因为孩子大打出手,更想看着南家的女儿为了沈夜心力交瘁。
  她算准了很多事儿,也完成了一半。
  如果……不是那南知心突然反感沈夜,转而嫁给傅时遇的话,那她的计划可能已经完成一半了。
  夏森苦涩地笑着,两手紧握,心情跌宕,从未平静:“那现在你该高兴,毕竟我确实成为了你的傀儡,永远活在你的计划里。”
  “虽然我一直说你们是我手里的棋子,可我并没有亏待过你们一分,夏森,你难道不这样以为么?”雨姑直起了身子,抬起眸子,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森,“你长得好看,身材好,是很讨女人喜欢的。你利用这些,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雨姑,你说得好轻巧啊。”夏森迎上了雨姑那双怪诞的眼睛,沉思着问了,“现在,你认为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么?”
  没有,一直没有。
  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和自己心爱的人交心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到南知心的眼神,就反感自己,因为知道无论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痛苦的一件事儿。
  “夏森?”雨姑看着他颓丧的样子,想伸手去抓他的手,却无端抓空。
  夏森埋着脑袋,没有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既然我是棋子,那雨姑就永远把我当成棋子吧,至少我会以为,你捡回这条命,是有价值的。至少我可以成为棋子报答你。”
  雨姑收回手,眼泪在眼眶里窝着,夏森站起身,回头望着雨姑,声音温柔:“陈煜爱了你这么多年,他比我们做得都多,你爱不爱,至少告诉他一声,为了自己的计划,自私地留住他,让他成为你计划里的刽子手,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很冷漠?”
  “我知道。”雨姑的手指做了美甲,散着浅绿色的光晕,因为这些年的日子,已经掉了好多,那双粉白的手,放在跟前,多看了好几眼。她就哭了,淌出晶莹的泪水来,我见犹怜得很。
  她这么些年,怎么……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呢?
  太过悲伤,整个人也变得迷糊。
  蜷缩起膝盖,她把脸埋在胸膛,心情也渐渐地悲凉了。
  这出胜利在握的计划,好像真的出了问题。
  就像一个机器人,身体结构出了故障,完全……完全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躯干了。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毁掉了别人的希望么?一开始不注重别人希望的雨姑,此刻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那般,无能为力。
  这边。
  十里街的茶馆里。
  包厢内,傅老在听到陈煜跟自己说的那些事儿后,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所以,那个杀人如麻的雨姑,祸害我儿子的女人,就是我魂牵梦萦的小雨?”傅老感觉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沉思了两秒后,他再一次颓丧地窝在了沙发里,两手抓着自己已经渐渐冒了白发的脑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煜知道,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说多反而还会引起傅老的误会。
  现在雨姑的安危在傅时遇的手上,他必须讨好这个傅文昌,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心上人活着。
  傅老看着对面陈煜的脸,不耐烦地说:“你说她在哪里?”
  陈煜别转过脸,垂眸:“医院。”
  “她为什么会受伤?”傅老又跟着问。
  “她被傅太太扎了一刀,昨晚做了手术,伤得很重。”陈煜详细地说了这么几句话后,苦恼又郁闷地补充了几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是,事到如今,只有你可以救她了,我相信傅先生爱了雨姑那么多年,不会……不会什么都不问,就看着她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吧?”
  傅老心碎,他虽然摇头,嘴里回复的却是别的:“她做了这么多坏事,纵然我想保她,又怎么能保住呢。何况,她还害了我儿媳。嫌疑犯的事儿,根本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了让傅老救雨姑,陈煜什么都愿意自己一个人扛:“那些事儿跟她没有关系,害了傅太太的是我。”
  “这些我不清楚。”傅老也从自己的儿子那里听了不少雨姑的事,此刻就算陈煜多次游说,也还是会考虑一下其中的问题。
  再则傅老现在有自己的深爱的太太,说起来,那小雨也不过是他曾经那些岁月里,一束得不到的白月光。
  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傅老认同这些话。
  为此他现在深爱的女人,都带了一丝雨姑当年风情万种的样子。
  可……那个人在自己的心口藏了太长时间了,在某个时间段,突然跑出来,也难免不会在自己的脑袋里过一过。
  这可能是男人的劣根性。
  “你希望我怎么做?”
  “救雨姑。”陈煜言简意赅地丢下三个字,“当然,如果需要一个中间人顶罪的话,那就我来。”
  “你认为这可能么?”傅老也不是傻子,做过什么事儿,会追究法律责任。
  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也不像是会怕事的人,他们说不定会把此事闹得更大。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迫切地希望这件事儿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开端。
  最起码不能太奇葩。
  “可是傅先生,你刚才答应过的,你说过你爱过她,会救她的。”陈煜情绪显得特别激动,眼角下的皱纹无比清晰,可这样多看了两眼后,就会让傅老禁不住怀疑。
  难道这个人也深爱着小雨么?
  傅老不敢多言,拎出手机,给南中远发了一则消息。
  【中远,小雨……小雨回来了,怎么办?】
  老兄弟发出这条消息时,南中远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