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何处不可怜
  温伯顿了顿,“小少爷在卧房歇下了。”
  “好的,我知道了。”高晚悦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离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被他看到。
  她遥遥望着卧房已经熄灭了烛火,看来他的气还是没消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好好安置吧,自己独自走向书房,书房与卧房挨着不远,蹑手蹑脚的走过,不带一丝声响,生怕吵醒他。
  书房里跟从前一样干净整洁,一进门正对门的便是一张床榻,左手边是一张书桌后面便是书架,上面的书大多是一些兵法、国策,甚是无趣,对面摆着一些刀剑武器,看上去真的是将军的书房。
  睡意全无,拿出火折点上蜡烛,黯淡的烛光看着那样的温暖,躺在床榻上双眸微眯,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冷漠,刚毅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却那么的高雅,清澈纯净,似乎蓝天白云,无暇美玉,却又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
  卧房内。
  “将军,主母回来了,在书房歇息了。”门口的桑柘小声回复着,屋中那人并没有睡着,只不过在黑暗中等着她的消息,出门很早,深夜方归,
  “退下吧。”屋内传出一声无奈又低沉的声音。
  他坐起身拆去腿上的纱布,在屋子里踱步,他腿上的伤并不是很重,早已养好,自由行走还是有难免的酸痛,他称病只是为了远离朝堂的一切,那些琐事已经与他无关,就像今日陛下出征他并未授予任何职位一样,
  果然他爱这万里河山更爱美人,即使如画江山,也还是比不过能有一个跟他真心相爱的女子,世人笑我为你一笑而自毁前程,可他们哪里懂这世间最美不过那女子开朗的笑,什么都比不上也比不了。
  一路走到书房,里面没有动静,烛火幽微,他轻推开门,便看见那女子躺在那里,无奈的摇了摇头,门外桑柘送来一床棉被,他伸手接过,桑柘识趣的将门关上,
  他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清晰的能闻到酒气,她又喝酒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她的心情也是低落的吧,他想要她快快乐乐的,可是一直在适得其反,怕她会离开自己,可留下却带给了她更大的不幸,
  晚悦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她的身旁,缓缓的睁开眼,却看到安幼厥满脸忧愁的看向自己,揉了揉眼睛,“你怎的来了?”
  眼神里带着诧异,刚刚她脑海里想的人竟会是安幼厥,她总是在深夜里想起这个人,自己却不知道,为了寻求他的温暖,躲进了他的怀抱,而他的双臂始终朝她张开,最深的思念怕是连自己也不知道。
  “来看看你。”他的语气低沉,好似没有力气,更多的可能是无奈。
  “你不冷吗?”高晚悦看着他只穿着单衣,坐在屋中,将棉被给自己盖上,而他就那样看着自己,无可奈何。
  将被子全部背在身后,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这下就不冷了。”微微笑着, 过近的距离,贴在他的面前,
  他低下头微微皱眉,“怎的受伤了。”他伸手去抚摸她白皙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本就不想让他看见,现在看见了,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解释,
  亲吻着他的嘴唇,堵住了他所有的疑问,她双目紧闭,不敢去看她的目光,也不清楚这样带来的后果,
  “答应我,不要问。”短暂的温情过后睁开眼,望着他更加疑惑的表情,不希望他再说什么,只是这样能瞒一天是一天,
  他将她压在身下,放倒在床榻上,双手禁锢着她的行动范围,质问道:“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更像是低吼,声音也带着温柔,听不出丝毫的严厉的语气,他闪烁的眼睛始终看着她,时刻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
  “幼厥,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我只是今夜想喝酒了,一时贪杯而已。”现在她仍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想不清楚什么,说得多了更是错的多了。
  她轻轻推开他坐起身,二人四目相对,谁都猜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心里都带着什么秘密,
  她慢慢的解开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褪去,只剩一件粉色的肚兜遮体,而他一时也忘记了回避,“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作声色,她又是想要这样证明她的心吗?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在她的心里,难道他就只是个贪图美色的人吗?
  “我们补上洞房花烛夜吧。”她抬手去解他的衣带,可他却死死地抓着,不越雷池一步,
  “晚晚,改日吧,今夜你喝醉了。”他将床上的被子将她裹起来,洁白的身体遮挡的一丝不漏,他知道如果这样看下去他很有可能会把持不住,
  但今夜她喝了很多酒,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很清醒的,若是明日一早她醒来后悔了,会一辈子恨他吗?
  “不,我没醉,我是真心的,想要与你一起,天天在一起。”她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他略显燥热,他的心砰砰的跳着,眼前的人是他朝思夜想的全部希望,更像是梦一般的情景,
  “你真的决定了吗?”他伸出手,抚摸微微发烫的脸颊,看着她烟灰色的双眸,坚定、执拗,
  高晚悦没有说话,解开他腰间的衣带,将单衣褪下,此刻两人已是坦诚相见,安幼厥保住了她,亲吻着她朱红色的嘴唇,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热情而炽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背,将她平放在床上,高晚悦有点小紧张、呼吸变得局促,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带着恐惧,
  烛火下,她清楚地看着他精壮的身体,身上都是伤痕,这也是他封侯拜将的见证,是荣耀的见证,不禁伸出手抚摸一道道刀疤,当利刃伤及他的时候,他会有多疼啊。
  他握住她略带冰冷的手亲吻着,从指尖一点点的到手腕,再到整个手臂,握在手中娇嫩的感觉已经叫他欲罢不能,眼前的人静静地躺着,信任他,可以给自己幸福,以及两个人的将来,
  “蜡烛...熄了吧。”她小声说着,声音略带颤抖,这寒冷的空气让她感到微凉,也是有些害怕,
  “这样才看得清啊。”他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他的声音更带着磁性,一字一句都流入她的心里,她现在可以在他的眼里清楚看到深沉的情欲。
  她的脸上飞上两团红晕,不敢正视他的双眼,高晚悦扭脸不去看他,“不要,恶趣味!”
  身下的是她的妻子,现在他的心情是喜悦的,无法言说的快乐,而此时的晚悦,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他笑了笑,言语间尽显宠溺,低沉的说道,“搂那么紧干嘛~”
  “哼,这样你就看不到了。”晚悦坏坏的笑着,为自己的小聪明欣慰,她该所多么的聪明才能想到这个办法,让他不得不屈服于自己。
  安幼厥用鼻尖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又不像是,甜腻氤氲,说不出来具体的味道,但是使他沉醉,他有些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也忘记了此刻在哪儿,
  他试探性的用笨拙的双手解开她最后一层里衣,那阻挡在二人中间薄薄的鸿沟,一切尽览眼底,晚悦紧张地闭上了眼,这样就不会那样害羞了,什么也看不见,被黑暗淹没,可终不过是自欺欺人,
  安幼厥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娇妻,此时的他不再盛气凌人也不再吵着闹着的气他,没有心酸没有假笑,最美好的样子就是眼前的她,他爱怜的抚摸着她那温热光滑的皮肤,微微战栗,一种渴望又胆怯的感觉传到他的指尖,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双眼迷离,喘着粗气,拼命压制着自己喷涌而出的欲望,她正在害怕,所以尽可量的动作温柔,不愿意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看着她擦伤的脖颈,无比怜惜,
  “安将军。”门口桑柘看着屋内烛火未熄灭,小声的询问。
  他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晚悦,她紧紧地抱着安幼厥,扑倒他的怀里,而安幼厥也护住了她,尽管他知道桑柘不会进来,可还是有些不爽的瞪着门外那人。
  “什么事?”他的语气透着不耐烦,对桑柘有很大的意见,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打扰自己的好事,晚悦也略带不满的看着门外。
  桑柘倒抽一口凉气,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安将军,门外斛律小将军求见。”
  高晚悦与安幼厥,四目相对,安幼厥疑惑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为何他会来此,而高晚悦心中忐忑,估计他是来告状的,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告什么状能有她的枕边风好使。
  “我去去就回,等我!”他在晚悦额头留下一吻,将她的衣物盖在她的身上,又为她拢了拢被子,自己迅速的穿好衣服,拿了件披风推开门离去,
  而桑柘在门外,始终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不敢探知屋内的两人到底在做些什么,看将军凌乱的衣衫还许久才出来也略知一二了,
  “人在哪?”他将披风披在身上,步伐异常迅速,也顾不得腿上隐隐的伤痛,桑柘紧随其后,“在正厅。”
  那人等在那里灯火幽微,“安将军,别来无恙。”双手抱拳,说着客套的话,许久未与他相见,也有些陌生的感觉,
  “阿羡,客套的话我们之间就不必说了,深夜过府所为何事啊?”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不顾及自身,半夜前来的,
  “晚悦...不,安夫人,是否平安归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