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巨佬们早死的白月光 第106节
  不过因为这种别墅一般是两个家庭一起出游, 可能还带着孩子和宠物,所以严格算起来也不算贵。
  云青岑从景点的一个小卖部老板嘴里得知,这座古镇以前是兵城,就是专门用来驻兵的城市,这里住的都是兵户,有仗的时候拿起武器响应号召去打仗,没仗打的时候就种地耕田。
  老板还指着一边说:“那些十几代都在这儿的本地人说,那边有个万人坑,就是杀战俘的地方。”
  不过老板怕吓到云青岑,又加了一句:“咱们国家五千年历史,哪儿没死过人?说不定那些大城市把地基推了,多往下挖一挖还能挖出尸体。”
  云青岑在小卖部买了瓶水,又买了两包最贵的烟——他不抽,但可以拿去周旭尧抽,也不算浪费。
  老板收了钱以后话就更多了:“这里最多的姓是滕,你从那条路走出头,还能看到祠堂。”
  滕这个姓太少见了,云青岑活到这么到还没见过姓滕的人,只知道百家姓里有这个姓,还不如复姓知道的人多,比如东方南宫公孙司徒,虽然姓这些姓的人也很少,很多人一生都没见过姓这些姓的人,但都知道有。
  云青岑笑了笑:“我还以为没人姓这个。”
  云青岑一笑,老板眼睛都花了,她抓了一把硬糖给云青岑,请云青岑吃,云青岑收下之后她就更热情了。
  “有,听老人说,以前这里除了个将军,特别厉害,不过最后病死了,他就姓滕,后来他的家将属官为了纪念他,都改姓滕,这座城就都一个姓了。”老板邀请云青岑跟自己一起烤电炉子,一边烤一边说,“不过这个是传说,那边的纪念馆里没有这一段。”
  老板:“古镇里十有八九都姓滕。”
  云青岑问她:“你也姓滕?”
  老板摇摇头:“我是跟我妈改嫁过来的,我跟我妈姓,不过我妈跟我后爸生的妹妹姓滕。”
  老板还拿了几个蜜糖橘给云青岑吃。
  等云青岑把老板肚子能挖的话都挖出来以后,他也就吃饱了。
  因为是淡季,游客不多,这个小卖部也没什么顾客,老板一个人看店,抓着云青岑就聊了一大堆,期间还穿插着她自己的事。
  甚至还问云青岑有没有女朋友,她有个侄女,正经一流大学毕业,她想拉个媒。
  被云青岑婉拒之后她也不生气,只是有点遗憾。
  云青岑走的时候,老板还给云青岑装上了几斤蜜糖橘,说是亲戚送的,特别甜。
  收获了老板的“友谊”之后,云青岑看这座古镇也就更清晰了,就像老板说的,中国上下五千年,哪座城都死过很多人,不算出奇,但这座古镇出奇的是因为外姓人少,还保有宗祠,也就是说他们的老祖宗一直有能吃到祭品——不止是钱和食物。
  有活人念着,想着,鬼魂也有可能成为鬼神。
  所以才会有混不下去的精怪待在这里。
  很多鬼魂在三代内的亲属都去世之后就没人记得了,时间久了,他们如果不去投胎,就会自然的消散在天地间。
  对鬼魂和精怪来说这里是个好选择,说不定开宗祠祭祀的时候自己也能蹭点呢?如果被祭祀的老祖宗不在了,它们也能偷吃一点不会被赶走或发现,人都怕死,鬼和精怪也怕“死”。
  云青岑按照老板的指点走向当地人的宗祠。
  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木制房屋,风格也都很偏明清两朝的风格,也有一些变化,但变化不大。
  街道用的也是石板,道路两边有暴露在外的水渠,用来排水,家家户户门口几乎都有个水缸,这些水缸里养着鱼或花。
  怎么看都像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一颗遗珠。
  云青岑还看到不少人穿着汉服在这里拍照,有些还有专业的摄影团队。
  以前还有剧组来这个采过景。
  还有人挑着扁担,走在街上卖叮叮糖和麦芽糖,或者是吆喝着磨刀,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穿着的是现代的衣服,还真会给人一种时空倒错的感觉。
  云青岑买了一小袋叮叮糖,有点很硬,化了还粘牙,但味道很好,没那么甜,还有点面。
  他一边吃,韩楠就在一边馋,她也很多年没吃过糖了,当鬼的时间太久,食物的滋味她都忘了,就记得糖是甜的,辣椒是辣的,苦瓜是苦的,但具体是什么滋味她不记得。
  于是糖在云青岑的手里转了一圈,都进了韩楠的嘴。
  他们到当地宗祠的时候,宗祠的门紧闭着,大门是一种泛黑的木头,上了一层漆,但表面的那层漆看样子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但木头是好木头,保养的也很好,宗祠的大门很高,估计有五米左右,两边是青砖垒起来的墙。
  庄严端庄,又死气沉沉。
  云青岑:“晚上再来吧。”
  韩楠有些遗憾。
  云青岑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他对韩楠说:“晚上你来把这个摄像头处理一下。”
  韩楠没有二话。
  等云青岑转完这一圈回到别墅,其他人都已经在客厅里吃外卖了,他离开后给苏铭发了个短信,所以并没有人天一个地一个的给他打电话。
  云青岑一进来,一屋子的人就热情冲对他说:“云总!苏哥买的零食!”
  这里面有超市的零食,还有酥肉这些可以当主食也可以当零食的零嘴。
  只有周旭尧没吃,看到云青岑之后周旭尧就对其他人说:“我们待会儿过来吃。”
  然后他走到云青岑面前,两人对了个眼神,就走去院子里。
  苏铭跟其他人一起坐车,戴着手套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酥肉,这炸得外酥里嫩的肉一下就不香了。
  他知道云青岑跟周旭尧认识得早,也知道自己以前跟云青岑发生的事肯定会留疙瘩,但他无论怎么劝自己,都还是难过。
  他不觉得自己不如周旭尧能干啊!
  周旭尧也没干什么,反而是他,公司的运营,推广和联系商场都是他在做,他为云青岑做了那么多,却连没做什么的周旭尧都比不过……
  苏铭又忧伤起来,他情绪低落,东西也不吃了,坐在那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员工们也都察觉到了苏铭的情绪,但都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男人的之间的友情也很复杂?也有“我跟他最好”的说法?
  林苗以前虽然不是苏铭的粉丝,但在公司这么久,她觉得苏铭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她们这些员工不错。
  她以前还有一段时间不喜欢苏铭呢——可见人的立场都是跟着屁股变的,到哪个山头唱哪个山头的歌。
  “你怎么不开心啊?”林苗把一包薯片递给苏铭。
  苏铭有气无力的朝她笑了笑,接过了那包薯片,然后小声抱怨:“云青都不叫我一起去。”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问清楚,再拿把刀把周旭尧捅了——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苏铭自己都没当真。
  林苗:“可能是有其他事吧,私事之类的,哎呀,你不要生气,云总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知道的。”
  苏铭忽然有了精神,他坐直了身体:“你们觉得他对我好?”
  林苗点点头,很认真,也自觉很有道理地说:“就像云总要出去逛,也没跟周哥说,只跟你说了。”
  然后她还朝同事使了个眼色。
  同事们也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说:“林苗说得对。”
  “他们说不定是在商量其他事,每个人都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事。”
  “云总对你很信任的。”
  ……
  苏铭听完之后好受多了。
  然后又开始吃酥肉,自从离开娱乐圈之后他就没有再刻意控制过体重,现在他重于不瘦得像竹竿了。
  娱乐圈就这样,现实中看着正好的身材和脸上镜之后要胖不少,所以上镜好看的,在现实生活中都偏瘦——甚至有些病态。
  但苏铭还是会去健身房,就怕他长出一身肥肉,云青岑嫌弃他。
  他可知道云青岑是个外貌协会,选员工都要选长得好看的,更别说朋友和……那什么了。
  苏铭想到这儿,脸有点红,把薯片包装撕开,像是掩饰什么一样一片又一片没停顿的吃起来。
  别墅的院子里,冷风吹拂,云青岑把两包烟递给周旭尧说:“你拿去抽吧。”
  周旭尧受宠若惊,接过烟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云青岑却忽然说:“这个镇的大姓是滕,至今每年还要祭祖,有宗祠。”
  周旭尧的表情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祭到哪一辈?”
  云青岑:“一千多年前的祖宗还在祭。”
  周旭尧都无语了,他只能说:“祭得够久,能祭到一千多年前的……全国上下一只手数得过来。”
  谁家的族谱能记到二十代都算了不得了,更别说一千多年前,那得多少代。
  是这个古镇特有的生态促成了这个结果,因为基本都是一个姓,祭得是一支祖宗,才有这个可能。
  云青岑:“我今晚要去他们的宗祠看一看。”
  周旭尧当然不会让云青岑一个人去,他跟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云青岑点点头:“凌晨三点到四点最好。”
  这个点,哪怕是夜猫子都该准备睡了,或者是在被窝里看手机。
  古镇内都是石板路,车进不来,所以也不担心交警。
  他们聊过之后就回到了室内,其他人零食都吃得差不多了,云青岑出去说了一声之后,他们就一起去了古镇,古镇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街道两边的建筑虽然都很有风味,但除了专门来拍照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只是看看。
  卖东西的铺子倒是很多,还有卖蚕丝被和丝绸睡衣的,就打开店门,让游客看到蚕茧和他们怎么绞丝。
  还有卖牛肉干和小玩具的,更少不了景区特有的“特产店”,这些特产全国各地都有,实在没什么特色。
  但云青岑一行还是买了不少东西,颜钰买了三条丝巾,林苗买了几包牛肉干,另外两个员工一个买了件真丝睡袍和几条丝巾,另一个也买的是丝巾,毕竟这玩意拿回去送礼比较拿的出手,又因为淡季,所以东西买的比旺季的时候便宜。
  为了刺激消费,丝巾还是买三送一。
  苏铭带着相机,还给云青岑拍了很多照片,以及无数张合照。
  晚饭也是在古镇吃的,吃的也简单,有河鲜有炒菜,还有店家自己酿的米酒。
  天黑之后古镇的灯亮起来,灯笼连成一片,也很适合拍照欣赏。
  就在他们在路边买烧烤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归兮——魂来——”
  林苗问烧烤摊的老板:“老板,今晚有活动吗?”
  老板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憨厚:“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持续一个月,本来停了二十多年,后来不是游客来了吗?我们镇长觉得这也是个特色,就又开始了。”
  云青岑又掏钱让他烤了六十块钱的串,老板就笑呵呵的边烤边说:“这可不是传说,这是真实的故事。”
  一般讲故事的人都要来这么一句。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估计他自己都不信,听的人当然不会怎么信。
  “我们这个镇周朝的时候就有了,这可是有记载的,那些考古学家说也说有。”老板拿蒲扇扇了扇碳,边扇边说,“一开始我们这镇是个屯兵的城,应该比现在大,后来战乱就毁得差不多了嘛,当时这个镇是一个将军坐镇,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的家将的后代。”
  “这个将军死得早,二十五六就战死了。”老板说,“好像是因为他坑杀的战俘太多,当时的皇帝赐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