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这人正是陆子澈,他做的生意面比较广,饮食、药材还有往海外运送毛皮特产等均有涉及,并且还都做得不错。
  陆子澈今日穿了件高衣领的衣服,不仅如此,还衣领外还围了个白色的围巾,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这两日自他围了围巾以来好容易安静下去的几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又开始找死地在他眼前乱转了。
  “你们谈的什么白马的事?”陆子澈听到白马心中一动,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已经伤痕累累的脖子。
  “刚刚有两位公子来铺里买药材,花了二十两银子呢,出手很是大方,连骑的马都是好马,比东家您的闪电不差多少。”掌柜的说完还感叹地摸了把胡子,京城中别看富贵人家数不胜数,但好马难求,拥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好马的人并不多。
  一定是姓顾的!陆子澈闻言双目一凛,身影如道闪电般飞速冲了出去,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伙计们不明所以地望着店铺门口。
  顾裳绿豆两人出药铺后便骑马离开,因为东西多,绿豆一个人骑马不方便拎太多药材,于是顾裳也拎了一部分。
  绿豆骑马走在顾裳旁边,抱怨着:“小姐也太败家了,谁家买个药材会花这么多银子?除非人家要救命买人参或灵芝才不得已这么着花,二十两银子都是奴婢近四年的工钱了,够穷人家花一辈子了,还够……”
  “行啦,你怎么这么啰嗦!”顾裳白了喋喋不休的丫头一眼打断她的话,看了眼买的一堆药材并不在意地道,“这是正事哪叫败家?遇到坏人时没有这些东西你能活命?遇到找抽的人时没有这些东西你不是生气也只能干忍着?这可是保命又能解气的好东西,你若觉得我们花钱太多以后就少吃点省省。”
  一听让她少吃,这下绿豆闭嘴了,只敢无声的腹诽自家小家败家。
  顾裳两人走得很慢,一路骑着马遛遛哒哒地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愤怒之吼:“姓顾的,你给我站住!”
  以前都是“姓朱的”,此时换成“姓顾的”了,顾裳听到陆子澈的吼声下意识一激灵,两腿一夹马腹就要逃跑。
  “有种就别跑!”陆子澈是骑马赶过来的,话音一落他就到了还没来得及跑走的顾裳身边,愤恨地瞪着她,他可没忘自己那两日脖子所受的罪。
  “我跑什么?跑的不应该是你吗?”顾裳停下逃跑的动作一脸鄙夷地望着颇有些气急败坏的男人,两次手下败将了,还敢对她叫嚣,打哪来的勇气哟?以后再听到他喊话下意识就想跑的习惯得改改了,下次就得轮到她向他喊话才对!
  陆子澈将顾裳轻视的神情看在眼中,气在心里,眼睛微眯冷笑:“你还真以为我不动真格的是怕你了!”
  “别装了,你就是个纸老虎,吓唬谁……啊啊啊。”顾裳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揪住衣领飞了起来,买的药材掉了一地,吓得大叫,“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陆子澈在提起顾裳衣领飞起的同时便点了她的穴道,不顾周遭人群目瞪口呆的注视像拎小鸡子似的拎着顾裳用轻功飞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绿豆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没带走了,惊得尖声大叫,拣起掉落的药材骑马就追,可惜哪里还追得上,她都不知道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急得就回去打算找老爷夫人帮忙。
  顾裳一路被揪着衣领,勒得脖子不舒服,整个人挂在空中也不舒服得很,可惜被点了穴道,除了尖叫几声什么也做不了。
  这下她不敢再轻敌了,开始害怕这陆子澈将她带到人烟越来越稀少的地方是不是要灭口,或是先奸后杀?无论哪一样都吓得她头皮发麻。
  一改先前的辱骂质问,顾裳开始狗腿地说起软话来:“陆大美男,陆大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女子我一般见识了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你下药,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行吗?你不要杀我啊,也不要奸了我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呜呜。”
  陆子澈听得眼角直抽,狠狠瞪了胡说八道的女人一样没理她,提气继续向前奔。
  “陆公子你英俊潇洒,胸怀宽广,大仁大义,一定不会与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对不对?你就饶了我这一回,以后见到你我躲着走行不?再不对你下药了,要不这样,你有没有仇人或是讨厌的人?告诉我,无论是毒药还是迷药我都向他下去给你报仇怎么样?给个机会将功抵过吧!”顾裳说得口干舌燥,她是真害怕,这陆子澈表情太恐怖了,万一动杀念怎么办?
  “我最讨厌的人是你!你若想让我消气就给自己下药吧!”陆子澈很不给面子地回了一句。
  顾裳蔫了,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以着商量的口吻道:“那这个先不理会,你第二讨厌的人是谁?我帮你收拾第二个讨厌的人怎么样?”
  这下陆子澈没再开口,直接无视了她。
  顾裳无论怎么说怎么求饶他都不理她,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一时间她想不出办法了,伤心难过之下开始放声大哭,这附近都没有人了,也没有人能救她,她的小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了,边哭边喊:“爹啊,女儿好想你,娘啊,女儿舍不得你。”
  陆子澈嫌吵直接点了她哑穴,铁青着脸怒斥:“好好一个姑娘家居然这么聒噪,性子还这么讨厌,与那个祸害玉面狐不愧是双胞胎!”
  听他提起玉面狐,顾裳老实了,有些难过地想姐姐为救她吃了那么多苦,她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将误会澄清,还没有补偿姐姐呢,结果就要被姓陆的害了,她命怎么这么苦呢!
  来到一处安静无人的河边,陆子澈终于停下,毫不怜惜地将顾裳往草地上一扔,解下围巾,拉低衣领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脖子忿忿地瞪着她:“看看我这脖子,都是你的杰作,今日不让你付出代价,本少爷气难平!”
  看到陆子澈红红肿肿几乎全是血道子的脖子顾裳吓了一大跳,他这是下了多大的力道去挠啊?她的药貌似没痒到这个地步吧?顾裳因没对多少人适过这个药,不太清楚威力究竟有多大,有些心虚地不敢拿正眼看他。
  “整整两日,我连觉都没睡成!若再多一日,整个脖子都要废了!”陆子澈越说越气,黑着脸走过来,将两边袖子往上撸了撸便向顾裳走过来。
  顾裳见状吓得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见陆子澈蹲下、身,双手向她的衣领伸来,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落。
  完了完了,他这是起了色心,她今日名节要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知道断在这里有些不厚道,但是满一章字数了嘛,下章猫明天更,争取早点更哈~
  话说九月初学生们开学的日子一到,感觉瞬间冷清了好多呜呜,文数据都涨得好慢好慢啊啊啊。
  ☆、第28章 被欺负了
  陆子澈手刚要触到顾裳衣领,耳朵突然动了动,眼眸锐利地往某个方向望去。
  顾裳见到陆子澈的异样,这情形与当初遇到那个面具男时何其相像,突然想起面具男曾说过她有高手在暗中保护的话,一直提着的心立刻便落了下来。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有高手在暗中保护,她今日就不会丢命,也不会被奸了,就不信这个陆子澈身手能高到比面具男强的地步,面具男都忌惮的人他陆子澈会不怕?
  心事一放下,顾裳不害怕了,表情也从惊恐哀求立刻变成满不在意,甚至还隐隐带了丝挑衅。
  “没想到居然有人暗中保护你,难怪就你这种蠢脑子还有人见人厌的性子一路到京城都没被人弄死!”陆子澈停下手中动作轻哼了声,以前他都没注意过这姓顾的居然有高手在保护着,若非此时他要对她“不利”,那暗中隐藏着的人还不会陡然间释放出杀气。
  那是,也不想想本姑娘是谁!顾裳不能说话,但并不影响她流露出得意的眼神。
  不得不说,她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型,稍有点好就爱瞎得瑟,等乐极生悲时立刻就抓瞎了。
  “我不伤你性命,更不会毁你清白,想必保护你的兄台是不会露面的。”陆子澈看到顾裳那得意的挑衅目光就牙疼,毅然决然地解开她的衣领露出里面白皙的脖颈。
  顾裳错愕地盯着陆子澈的动作,没想到在他知道有人保护她时居然还敢这么做,眼珠子左右乱转,企图找暗中保护她的人,怎么他都将她衣领解开了人还不出现?
  “别找了,都已经说了不伤你性命,没人会管你。”陆子澈通过与顾裳的几次接触,将暗中没露面的人心理猜了个*不离十。
  不伤性命不辱清白就不出来了?那如果胳膊腿被砍了呢?也没人出来救她吗?
  这都是什么人啊!回去后定要向爹娘告状要求换人!顾裳急得半点得意劲都没了,眼睛红红地瞪着陆子澈。
  如果顾裳是男人,陆子澈肯定也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可惜她是女人,太过凶残的手段还不宜使出来,可是什么都不做又不甘心,正好眼角扫到河边的淤泥,于是灵机一动,走到河边挖了些淤泥出来。
  他挖泥干什么?顾裳一脸戒备地看着陆子澈手中的泥,不会是准备塞进她嘴里逼她吞下去吧?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事实证明陆子澈并不是变态的人,他没有想过要将这些不仅脏还有异味的泥塞顾裳嘴里,而是选择将这些泥一点点地、极为认真地抹在了她的脸上。
  先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往下涂上脏兮兮的泥。
  当脸上除了眼睛、鼻孔和嘴,其它部位全被淤泥覆盖后便再次向下涂解开了衣领的脖子。
  陆子澈在见到顾裳衣领内肤质细腻白皙的脖子时视线顿了片刻,随即恼意立刻盖过了一刹那的涟漪,不像抹她脸时那么轻柔,而是动作颇有些粗鲁地将她脖子抹满了淤泥,连她后脖颈都不放过。
  “你就庆幸你是女人吧,若是男人,我非毁了你的脖子不可!”陆子澈阴沉着脸又去河边挖了些湿臭的泥将顾裳的两只手也全抹上了。
  顾裳自陆子澈将泥往她额头上抹的第一刻起便已呈现呆滞状态,一直到他停下手上动作才回过神来。
  泥一沾上皮肤,被风一吹,没多会儿便干了,裹得她脸上脖子和手都难受得紧,尤其这泥还散发着湿臭气,她受不了了,两眼瞪住陆子澈,眼刀子不停地飞,若是眼刀能杀人,陆子澈此时绝对已经成肉泥了。
  “这就瞪上了?你怎么不想想我脖子受的罪比你只是区区抹了泥要严重千万倍!”陆子澈指了指自己惨不忍睹的脖子怒道,一想到自己那两日来受的罪就气不过,觉得只是抹她臭泥实在太便宜她了,于是又挖了些泥出来在她已经涂得很是匀称平滑的脸上又给加了一层。
  苍天大地啊!赶紧打个雷霹死这王八蛋吧!顾裳心里呐喊着,眼睛恨得都瞪充了血,她自小就是个爱干净的人,臭泥巴味将她包围了,这哪里受得了?尤其还干干的很不舒服。
  相比一动不动被人为所欲为的痛苦,她到想挠脖子挠出一大片伤来。
  陆子澈重新往顾裳脸上脖子上涂泥巴的认真劲儿,就像是入殓师在给死尸化妆。
  顾裳此时一动不动的样子可不就是像具死尸吗?陆子澈还严肃着一张脸,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点惊悚。
  都忙活完,陆子澈看着脏得不行的双手,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来,忍着恶心忙去河边洗手,反复搓了好几遍,直到手上一点泥都不见才罢休。
  论比爱干净,陆子澈比顾裳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只是略加惩戒,若以后你再敢放肆,可就不只是抹泥巴这么简单了!”陆子澈说完后也没给顾裳解穴,一纵身施展轻功就跑了,有人暗中保护,不用担心她躺在那里会被歹人如何,再说就她此时那黑乎乎臭轰轰的模样,鬼来了都得跑。
  顾裳瞪着陆子澈离开的方向气死的心都有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男人呢?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以后别让她看到他,看到了什么药都往他身上招呼,让他美!
  开始顾裳还不停地在心中骂陆子澈,时间一久不见有人出来给她解穴,就将暗中保护她却懒得露面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躺了有一个多时辰,顾裳穴道自动解开了,她忙爬起来冲去河边洗脸。
  “该死的陆子澈,本姑娘与你没完!”捧着河水用力洗脸洗脖子,反复搓洗好几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洗得一点泥都没有了可她还是闻着自己身上有臭味。
  搓得脸和脖子都发红发疼了才罢休,顾裳哭丧着脸打算离开,可惜没有马,她又不认得路,想离开都不知道怎么离开。
  “暗中保护我的人在哪?见我这么被欺负都不出来救人,你们还有没有点责任心?”顾裳抬头对着空旷的四周喊道,想着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于是放低声音妥协道,“让本小姐不生气也行,出来个人带下路,我找不着回去的路。”
  还是没人回答她,就在她气极想要不留情面地大骂之时,突然见顾丰年夫妇此时正骑快马自前方匆匆赶了来。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顾裳大喜,跑上前去大声问。
  “听绿豆哭诉你被人掳走了,我们就顺着暗卫留下的记号追了过来,之前有事,不然早就来救你了,你没怎么样吧?”顾丰年停下马焦虑地上下打量起顾裳来,见其除了脸有些红得不像话,其它都没事,于是舒了口气。
  “裳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顾夫人下马抚了抚女儿红得有些肿的脸问道。
  爹娘来了,受了大委屈的顾裳哇的一下哭了,开始各种告状,先告陆子澈抹她一脸的臭泥,后告暗中保护她的人都不管她,边说边哭。
  “女儿的脸就是洗臭泥洗红的,若非怕毁容,还想再洗几遍呢!”顾裳忿忿地摸着泛疼的脸说道。
  “岂有此理,敢欺负我女儿,让我遇到非扒了那臭小子皮不可!”顾丰年看女儿娇艳的小脸蛋都擦得肿起来了,气得破口大骂。
  顾夫人美目立刻瞪过去,斥道:“你还有脸骂人?安排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见裳儿吃亏都不出来救人?”
  顾丰年被妻子一骂气焰立刻消了大半,讪讪地道:“是为夫当时对他们说只在裳儿的安危受到威胁时再出来,平时就躲远点。”
  “爹!”顾裳控诉地望着一脸做错事表情的顾丰年。
  “原来是你的问题,回去后把这事给我解决好了,再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夫人放心,回去后为夫就对暗卫说只要有人欺负裳儿,连猫狗都算上,务必立刻出来救人!”顾丰年忙拍胸脯保证,一脸讨好地望着因生气显得愈发冷艳的夫人。
  “先回去!”顾夫人瞪了丈夫一眼,领着无限委屈的顾裳上马扬长而去。
  顾丰年摸了摸鼻子,不敢耽搁,忙上马跟着离开。
  这几日顾丰年夫妇拖关系见各种大人物,最终还进了宫面圣,不知是怎么说的,总之皇上没有降罪顾家堡,只是狠狠敲了顾家堡一笔,要他们一年内免费为朝廷供两千匹上等战马,接下来的两年每年都免费为朝廷免费供两千匹好马。
  损失相当大,这些好马一供出去整个顾家堡都空了大半,剩下的马品种差些不值多少钱。
  但损失再大也值得,只要他们一直亏待了的女儿能平安无事,就什么都不重要。
  回到客栈后,顾丰年对顾裳道:“玉面狐引起的事已经解决了,陆家的罪名也跟着减轻,那陆大将军已经被放出,陆家为了庆贺他出来邀请我们一家三口后日晚上去陆家赴宴赏月。”
  “去陆家?”顾裳眉头轻皱,想了想有些不太情愿地问,“不去行吗?”
  “还是去吧,说起来我与你陆伯父有十来年没见过了,原以为他当了大将军会目中无人,谁想经过这次牢狱之灾他看起来人还不错,陆家没有对不起我们家,虽说已不是姻亲,但也算得上是故交,就只是去吃顿饭的事。”顾丰年劝道。
  顾裳想了想问:“那陆三可在家?”
  “问他做什么?他已经与我们没关系了。”顾夫人对陆家一直都没什么好感,经过退亲一事更没有好感了,即便最终证实一切都是误会也没有扭转她对陆家的感观。
  “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不着调,一个人得差成什么样能令全京城的人都嫌弃他,连有名的纨绔子弟郭小茶提起他时都一脸‘我比他强’的优越感?”顾裳对陆三的好奇压下了她被陆子澈“欺负”了的愤怒,拖着下巴说道。
  顾丰年想了会道:“这个,好像听你陆伯父说他们全家都在。”
  “哦?那女儿一定去!”顾裳这次答应得很痛快,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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