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陆子澈脸更黑了,没忍住沉着脸望向顾裳回了句:“之前不知谁说的是顾家堡大小姐的好朋友,现在到好,直接成她本人了。”
  顾裳:“……”
  陆子澈不想再耽搁时间,对顾裳说道:“时间紧迫,我们赶紧走去找郭大人吧。”
  “我爹抓贼忙得很啊,哪那么容易见到他。”郭小茶站在原地不动说道。
  “抓贼难道不是抓的她吗?”陆子澈抬手指了指顾裳,像看白痴似的看郭小茶,“你把她送过去,你爹不就不用忙了?”
  顾裳:“……”
  “算你说得对吧。”郭小茶无法忍受被人鄙视,不去看陆子澈扭头对顾裳说,“走吧,我带你直接去刑部找我爹。”
  “好的!”顾裳听了这个保证浑身都精神了,连肿得厉害的牙床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这两尊神终于动了,陆子澈舒了口气,忙带头走出去。
  “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郭小茶走出房门后知后觉地道。
  “什么事?”陆子澈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有拍死这郭小茶的冲动。
  “这个,顾姑娘你既然是曾袭击过我爹的嫌犯,那牢狱之灾你是逃不掉啦,到时马怎么办?你被关进牢了,我的马谁给我?”郭小茶想起自己最重视的马宝贝,着急地说道,说完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顾裳嘴角抽了抽,无语道:“少乌鸦嘴了,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坐牢?”
  “不坐牢才怪,你可是袭击过我爹……”郭小茶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下着楼梯的脚步突然停住,回头瞪大眼睛怒指着顾裳,“你这臭女人居然敢袭击我爹,谁给你的胆子!小爷我今日不收拾收拾你都对不起我爹!”
  这反应神经得多慢,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代他爹教训人,陆子澈脚步顿了顿,然后头都没回继续下楼了,留下后面两个蠢蛋自己吵吧。
  顾裳漂亮的大眼睛倏地眯起,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要好马了?”
  “想……”郭小茶犹豫了下小声说道。
  “想就老实点,还不赶紧带路!”
  “带路就带路。”郭小茶收回凶狠的表情认命地下楼,自我安慰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顾家堡的马那可是名满天下的,为了得一匹好马,这姓顾的就留给他爹去收拾吧。
  绿豆见自家小姐下楼,也跟了上去,见郭小茶走在前面料想事情成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最终四人一马浩浩荡荡去了刑部,一路上众人都没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其他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唯独郭小茶一人像是要娶媳妇儿了似的浑身喜气洋洋。
  不高兴才怪呢,一匹好马很快就到手了不说,这他将真正的顾家堡大小姐带去他爹那,到时玉面狐的案子有了进展,陆大将军那里罪名减轻很快被放出来,那他岂不是成了爹立功的关键?陆大将军减轻罪名的恩人?
  不想不知道,一想真是前途一名大好啊!郭小茶喜滋滋地带着人去了刑部,没等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他也不生气,笑着对侍卫道:“我不是来捣乱的,是找我爹有要事,有关玉面狐和陆大将军的关键人物被我带了来,这可是关乎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安危的大事啊,快让我们进去吧!”
  ☆、第22章 争吵
  郭侍郎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生了个不着调的儿子,这儿子若是庶子还罢了,偏偏是正房嫡子,不着调若老实在家里别抛头露面招人嫌也就罢了,偏偏这儿子在家待不住,整日出门晃晃悠悠,人嫌狗不待见的一个东西。
  听说这儿子带着人来找他,脸立刻沉下来了直接说不见,想着回去后不能再让母亲和妻子惯着他了,这没眼力见的居然跑刑部给他添乱来了,越来越不懂事。
  结果听报信的说儿子带来的居然是与玉面狐一案有关的重要人士,郭侍郎立刻亲自出去见人,见到那个与玉面狐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后脸色都变了,直接将几人都带到无人的屋子打算先秘密审问番再做决定。
  “爹啊,她就是那个袭击您的女匪徒。”郭小茶进屋后忙邀功地指着顾裳对他老子说道。
  “什么?”郭侍郎讶异了下,打量顾裳几眼摇头道,“她不是。”
  “她是!这可恶的女人会易容啊,不然爹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一直抓不着她?都是儿子聪明,一眼就识出她,这不就将她擒来了。”郭小茶难得办了件上得台面的大事,得意洋洋地求表扬。
  郭侍郎闻言脸色一正,问顾裳:“他说的可是真的?”
  顾裳忙回道:“是真的,当日真是对不住了,民女是为自保才一直身带迷药,令郭大人受惊是民女的不是,看在您没伤到哪里的份儿上饶过民女一回吧?”
  “大胆!居然真是那可恶歹人,今日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
  “郭大人啊,将民女收押那都是小事,今日我们来找您是为了玉面狐的事,民女才是顾家堡的大小姐,她是伪装我的身份做坏事,虽不知她因何陷害我顾家堡,但她是假的这点毋庸置疑。”顾裳打断郭侍郎的话说起正事。
  刚见到顾裳的时候还觉得这女人太美了,得知是放倒他的歹人后瞬间觉得她是蛇蝎女人,而此时听完这番话又觉得她莫名其妙,郭侍郎冷笑:“既然你会易容,那谁知道你此时的面貌是否也是假的?有犯案前科的人说的话可信吗?”
  “可信的,民女以人格发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就让我……”
  “你有人格吗?”郭小茶打断顾裳的话,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般哈哈笑起来。
  陆子澈深以为然地看着顾裳,若非郭大人在此,郭小茶的话就会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顾裳不悦地瞪过去:“我没有人格,所以说的要送你马的话就当是个笑话吧!”
  “别啊。”郭小茶一听急了,忙点头哈腰地道,“姑奶奶啊,你有人格,你最有人格了,本少爷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你有人格,好了吧?”
  郭侍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一声:“你这臭小子是说你老子没有人格吗?!”
  “呃……”
  陆子澈见状怕场面失控耽搁要事,忙开口道:“郭大人息怒,还是谈正事要紧。”
  “哼!”郭侍郎恨恨地剐了次子一眼,气不过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郭小茶挨了一脚敢怒不敢言,扁着嘴唇可怜巴拉地望着顾裳,眼神满是控诉,就差直接说本少爷为了讨好你挨了一脚踹,若你不送马就太无耻了。
  郭侍郎不再理会儿子,皱眉望向陆子澈:“若本官没记错,你是生意人,来刑部有何贵干?”
  陆子澈闻言忙道:“在下是这位……顾姑娘的朋友,不忍见她为了家中的事操劳奔波,便想尽些绵薄之力帮忙,她一个女儿家来刑部这等威严庄重的地方难免会有些畏惧不安,作为她的朋友兼兄长,在下不放心便一同过来了,郭大人请见谅。”
  话音一落,顾裳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很不可思议地望向陆子澈,瞎话说到这地步也怪不容易的,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关心她才过来的话?她都替他脸红。
  郭小茶抚了抚发冷的胳膊,啧啧地看着陆子澈道:“我怎么记得好几次都撞见你对这位顾姑娘喊打喊杀的?兄长?朋友?完全看不出来呀。”
  陆子澈无视了喳喳呼呼的郭小茶,为了令郭侍郎相信他说的话,向顾裳投去抹很是温和宽厚的宠溺之笑。
  郭侍郎面带狐疑地来回扫了几眼顾裳与陆子澈,最后冷着脸厌恶地看着顾裳道:“若你真是顾家堡长女,那这事可不是一般的案子,加上你胆敢袭官还逃跑,罪加一等,本官立刻上报朝廷,没得结果之前你就留在刑部等候发落吧!”
  这个留在刑部等候发落是何含义顾裳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她押起来了,这哪行,放倒人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她好好地睡个觉是这姓郭的非要带着人打到她屋子里来,自保还自保出问题来了,这什么世道!
  顾裳不满,反抗道:“郭大人,民女敬您是明事理的才寻了令郎帮忙找您说有关玉面狐的事,就算我迷晕过您是过,那这次我揭发玉面狐假冒顾家人免去朝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就是功,这功过相抵就可以这么算了吧?何况当时我可是好好地在房里睡觉,是你们莫名其妙喊打喊杀地去了我房中兵刃相向,眼看就要打到我床头来了,难道要等脑袋让你们‘不小心’砍了才是应该吗?”
  顾裳自幼没与官府的人接触过,又是被父母宠到大,不识世间人心险恶,此时听到郭侍郎要将她关起来,可能还要被严刑烤打,这哪还受得住,何况又自认根本没做错,这一反驳起来可谓是理直气壮,一点都没因对方是朝廷重臣就畏首畏尾。
  “你、你在跟谁说话?!”郭侍郎在京中与那些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不能比,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又因自幼练过几年功夫,身手还可以,当了刑部侍郎还真没人这么给他没脸过。
  郭小茶都傻了,在他心目中,他爹那就是天,是了不得的存在,他最怕的就是他爹,结果此时居然有人一点都不惧怕他爹的冷脸敢这么说话,不悦之余更多的是佩服,因为打死他都不敢以这态度跟他老子说话。
  “郭大人你要讲理,我与绿豆两个女人出门在外哪里能不有所防范?住在客栈那等鱼龙混杂之地出了事怎么办?尤其隔壁还住着极其恶劣的不像样男人,民女是将迷药下在了门窗及挨着门窗的地上,若无人闯进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郭大人与黑衣男打进门来是自愿的吧?不是民女强拉你们进屋的吧?若因为你们杀进民女房里中了招就想押我们进大狱,那到哪里民女都不服!深究来讲,是郭大人你和那黑衣男夜闯女子房间有错在先,而我们主仆只是自保,没有错!”
  顾裳比较认死理,她就是没觉得自己有错,之前躲也是因为不想惹麻烦,如今躲不掉了那就干脆挑明了说出来。
  平民百姓怎么了?不能惯着这些当官的,她自小到大没少听说过当官的欺压百姓,越惯越会让他们为富不仁嚣张不讲理。
  顾裳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郭侍郎大怒,端起一个杯子就摔在了顾裳脚下,指着她就骂:“哪里来的疯女人,来人啊,给本官……”
  糟糕,陆子澈顾不得顾裳骂他是“极其恶劣的不像样男人”,见郭侍郎要动真格的忙开口道:“郭大人息怒,顾姑娘她脑子向来不好使,说话不经大脑,像在下就时常被她气得恨不得宰了她,郭大人别与她这不懂事孩子一般见识,玉面狐的事要紧。”
  毕竟是当了多年官的人,一发起怒来还真挺渗人的,顾裳小心肝颤了颤,但想到自己一没错,二还真没人能将她怎么样,于是也不怕了,跟着陆子澈话后用力点头:“就是玉面狐的事要紧,那个什么袭官的是谣传,民女道过歉了,而且还承诺送令郎一匹好马呢,郭大人就放过民女吧?”
  郭小茶一听马的事忙从惊吓中回神,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爹跟前讨好地道:“爹啊,顾……妹妹都解释过了,是误会,误会啊,而且儿子还能得匹好马呢,爹当时也只是浑身无力躺了一天一宿,当是休息了,再说若非顾妹妹的药,那歹人那般勇猛,等到人来救时那歹人说不定就将爹砍伤了。”
  “混帐!”郭侍郎一巴掌拍在郭小茶脑袋上,又踹了他腰一脚,“你向着谁说话呢?一匹马就将你爹卖了,瞧你那点出息!”
  郭小茶挨打挨骂都习惯了,一手揉脑袋一手揉腰远离他暴怒的爹,偷偷向顾裳挤眉弄眼几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那马怎么着也不能忘了给。
  “大人。”门外有人听到郭侍郎叫人立刻赶来门前听候吩咐。
  “给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今日不巧,刑部尚书被圣上叫去皇宫了,郭侍郎说完又指着顾裳道,“先将这个女人关起来,等尚书大人回来听候发落。”
  “别动!”顾裳大喝一声,将绿豆揽在身后怒视郭侍郎,“我犯了何错要将我关起来?官府不抓真正的嫌犯,反到将我这个受害者关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非要让那玉面狐背后偷偷笑官府愚蠢才满意是吗?”
  我的天,陆子澈头疼地捂住眼睛不知要说什么好了,他就说这女人蠢吧,果然不聪明,人家郭侍郎再不对也不能用这口气跟人说话吧?真以为人家都像他这么好脾气好说话吗?
  “反了,反了,你看我敢不敢!来人啊,给我将人绑起来!”郭侍郎大喊一声,瞬间蹿进来几人准备绑人。
  顾裳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道:“我们主仆来京是为了找陆家给个交代,想必大人也听说了陆顾两家有过娃娃亲的事,谁想那陆三心大想娶高门女攀高枝,就造谣污蔑我顾家清誉霸道蛮不讲理地要退亲。我们顾家看不起卑鄙无耻之辈,他们家要退顾家立刻就同意了,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进京打算找陆家人好好说道说道,谁想还没登陆家门就发生了玉面狐污蔑顾家堡的事,外人都传陆大将军是因与顾家有姻亲关系放走了玉面狐,其实不对。”
  “真正的顾家堡大小姐是我!陆顾两家已经退了亲,不存在姻亲关系,反到是两家因退亲一事反目成仇,我怀疑那玉面狐谎称是顾家堡大小姐一事与陆家脱不了关系,若没有利益关系那陆大将军会好心地放走她?顾家是受害者,陆家怕是担心顾家堡报复便先下手为强报复了!”
  一通话出来众人都愣住了,连要绑人的几人都停下了动作。
  陆子澈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瞪向顾裳:“你少胡说了,到时多了项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有你后悔的!”
  “你就知道我胡说了?那陆家为了退亲连卑鄙手段都使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顾裳冷哼。
  “好,你既然非如此想那今日我就告诉你陆三没有错,他是亲眼看到‘你’……发生了那件事,只是那个‘你’是玉面狐,他会认错也情有可缘,谁让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顾裳傻眼了。
  “那日陆三撞见的是玉面狐,而此时她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陆子澈再次甩出一个重磅消息,震得顾裳晕乎乎的,魂都像飞了。
  等顾裳完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绿豆被押走关起来了……
  ☆、第23章 怎么是你
  顾裳主仆被关了起来,绿豆没她小姐的本事,放不倒这一干人等,于是只能反抗不得地被人带走。
  顾裳迷迷糊糊地被押走,陆子澈气她污蔑陆家便“好心地”提醒郭侍郎要多派人看着她,小心她跑了。
  郭侍郎对这对“情同手足的朋友”闹掰一事感到讽刺,没怎么理会陆子澈直接赶他走了。
  等顾裳回过神的时候,她们已经被关起来,绿豆被五花大绑不说,嘴里还塞着布,而自己不知为何没被绑嘴里也没东西。
  “绿豆,你怎么被绑起来了?”顾裳忙给绿豆松绑,然后将她嘴里的布也拿了出来。
  绿豆啐了几口唾沫吐出嘴里的异味,红着眼控诉:“小姐,你之前怎么了?浑浑噩噩的,奴婢大声叫你结果就被绑起来,嘴里也塞了破布。”
  “我也不清楚怎么了,自从听说那、那龌龊的事是玉面狐做的,而且她还有了身孕,我就……这心就跟被谁挠破了似的不舒服,就是此时想起来也不得劲儿,你说那玉面狐与顾家堡是不是有很大的仇恨?不然这一次次的是在做什么?”顾裳抚着仍有些难受的胸口迷惘地说道。
  绿豆忿忿地点头道:“定是有仇,不然不会一次次陷害顾家堡,先是搅黄了小姐的亲事不说,还想将整个顾家堡放在风尖浪口上,这是要做什么?当时见到她时还觉得她是个雷厉风行的江湖女子,谁想居然是这般不知廉耻还道德败坏之人,早知这样当时就不该救她!”
  顾裳刚张口要说什么,就被隔壁牢房的人打断了,只见那两个男囚犯正抓着牢门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与其说瞪不如说是目露淫光。
  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太久没碰到过女人,突然看到个顾裳这般美得惊心动魄的哪里还忍得住,起初不清楚这两人情况观望了会儿,此时觉得没有威胁就开始恐吓了。
  “小姐!”绿豆吓得往顾裳身后跑。
  “丑丫头躲什么?我们又不是在看你!”披头散发浑身臭轰轰的囚犯恶狠狠瞪了绿豆一眼,然后又眼冒绿光望着顾裳流口水。
  顾裳被看得仿佛有条蛇在身上爬,恶心得饭都要吐出来了,忙道:“不行,我们不能在这等肮脏的地方关着,要逃走。”
  “小妞是犯了什么罪了?别怕,让哥哥摸一摸小手,以后哥哥罩着你,若再让哥哥爽一爽,那可就……”不怀好意的□□声响起来。
  顾裳一怒蹭地站起身,在两个犯人瞪圆了的目光注视下走过去一扬袖子骂道:“哪来的下三滥玩艺儿,好好享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