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第47节
  他说一而再,是包括了羡城那次。
  “你还记得,羡城陆氏是谁的人吗?”
  白三一顿,才反应过来。
  陆氏明面上忠于圣上,暗地中早站队了二皇子,爷上次受伤,是陆氏所为,一旦爷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绝对不会放过陆氏,同样的,也会彻底绝了肃亲侯府站队二皇子的可能。
  一石二鸟,太子倒是好心思!
  裴湛垂眸,眉梢嘲讽闪过,太子倒真是时时刻刻做两手准备。
  拉拢不成,索性就打杀。
  眼看他不可能被拉拢,就也断了二皇子的希望。
  裴湛甚至有闲心地想,太子做事如此果断,何愁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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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裴湛翻墙习惯了,如今进简瑶的院子,从来不走寻常路。
  白三都认为,两个宅子相连的那堵墙迟早要被爷给磨平了。
  绥斫院的烛火还未灭。
  裴湛动静甚小地破窗而入,落在床幔外,险些吓简瑶一跳。
  裴湛弯腰,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明知故问:
  “在等我?”
  简瑶捂住胸口,被他吓到,半晌,才喘匀了气,下意识地将锦被拢了拢。
  裴湛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然闯入,有多不便。
  简瑶刚沐浴过,青丝尚沾着水渍,春日亵衣轻薄的一层贴在身上,被水色稍稍浸湿,衣裳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娇嫩的粉红,无端泄了分余媚,活色生香。
  裴湛眸色顿暗,喉结轻轻滑动。
  寂静的房间中忽地响起一声口水的吞咽声,刹那间,裴湛明明穿着矜贵整齐,却无端多出一抹欲|气来。
  哄得一下,简瑶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坐立难安的气氛。
  她羞耻地脚趾都紧绷,指尖泛着诱人的粉白。
  简瑶忙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从锦被中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旖旎暧昧的气氛顿消,裴湛哭笑不得:
  “你这是作甚?”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包得严实,这一拍,根本没碰到人。
  裴湛心中轻啧了一声。
  有些可惜和失望。
  他自己看不见,他耳根处红得都快滴血,所以,裴湛还在故作镇定,将一旁的外衫递给简瑶,转过头说:
  “别裹在被中,小心待会闷到,你先穿好衣裳,我不看。”
  女子没接话,只须臾,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传来,半晌,身后才响起女子软软糯糯的低喃:
  “……我、我好了。”
  裴湛这才转过来,简瑶已经将外衫披好,适才的那抹春光彻底看不见。
  简瑶抬头,眸子灼亮,轻轻扯动裴湛衣袖:
  “你真的当上了大理寺卿?”
  在看见绥斫院烛火未灭,裴湛就知晓她是在等着答案,轻颔首,他今夜前来,也是因此事。
  裴湛垂眸看向女子,忽然抬手捏了捏她滚烫的耳垂,低声说:
  “你明日就可去大理寺。”
  简瑶愣了一瞬:“什么?”
  二人视线在空中对撞,裴湛只简单说了四个字:
  “鸣鼓申冤。”
  他抬手抚在她青丝上,眸中深处神色皆是认真:
  “阿瑶,你所求,我都会一一替你实现。”
  你要替你父亲申冤,我就当上主审官,我会让你所求之事皆平,直到最后,所思所想只有我。
  无人看见之处,裴湛手掌轻移,最后落在简瑶脖颈后处,就仿似一道桎梏,不可挣脱。
  第41章 哭狠了
  “咚!咚!咚——”
  五月烈阳,整个长安在三声鸣鼓中拉开序幕。
  简瑶越过京兆尹,直接状告大理寺,她对朝堂中事不过一知半解,根本这样究竟是否妥当。
  但裴湛这么说了,简瑶就依言做了。
  此时早朝刚退,裴湛和周裕一行人刚到大理寺,皆被这鸣鼓声敲懵了。
  裴湛嘴角勾起微末的幅度。
  这鼓声远传公堂,看来她的伤势是彻底好了。
  右少卿不明所以:
  “咱们是走错路到京兆府了?”
  周裕觑了他一眼,对他的不着调越发了解些:“是有人鸣冤。”
  右少卿当然知晓,正因为知晓,才觉惊讶,大理寺受命于圣上,除了圣上亲下圣旨,很少有案件直接越过京兆尹和刑部到大理寺。
  右少卿龇牙咧嘴,大理寺本就忙碌,这鼓一响,又要遭事!
  一行人,停在大理寺前,眼睁睁看见一女子站在门口,她背对着他们,背影卓姿,春风偏爱她,叫她青丝微微被拂起,被一支玉簪固定住,素白的广袖春裙衬得她腰肢不堪一握。
  “女子?”右少卿惊呼,艳色冲盈:“倒生得一副天姿。”
  裴湛一记冷眼觑过去。
  他些许不虞,扯了扯唇角:“大惊小怪。”
  白三在一旁撇嘴,也不知谁一见简姑娘就跟变了个人样。
  旁人惊遇佳人,都是一见倾心,欲为其痴狂,自家爷在这方面也要特立独行,是恨不得人家立刻对他倾心。
  右少卿被斥,忙噤声。
  周裕拱手:“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理?”
  裴湛身姿颀长笔挺,闻言,视线也未曾从女子身上移开,不过淡淡一句:
  “按规矩来。”
  “是。”
  真的瞧见了女子相貌,周裕神情才稍有变化。
  那日长公主寿辰,裴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周裕不在现场,但周晗回府后,立即将所有事都说给他听,末了,透着哭腔:
  “哥哥,我日后可不可以,不和她一路同处?”
  周裕只这一个嫡妹,平日里宠爱有加,见其哭成那副模样,当即心疼同意。
  让周晗和邱妍走近,本就只是想让周晗学些她的傲气,如今竟叫她委屈,自然这个法子也就罢了。
  周裕不着痕迹朝裴湛看去一眼。
  眉尾生痣,可谓美人矣,锦绣阁简掌柜艳冠长安,周裕偶尔路过苏巷街时,也亲自见过本人。
  他非以貌取人者,也不得不惊艳停步片刻。
  裴湛刚上任未过月余,简瑶就恰好在此刻击鼓鸣冤,这其中的巧合叫人很难不多想。
  周裕低下头,或者说,裴湛根本未曾想隐瞒。
  顶着太子和二皇子的压力,一跃成为众矢之的。
  却只为讨女子欢心。
  周裕淡淡移开视线,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裴湛一行人现身,简瑶被青栀扶着,她和裴湛对视一眼,忽地,立刻跪下身去,美人眸乍湿,字字含恨如泣:
  “民女有冤!请各位大人为民女做主!”
  她砰得一声跪下,动作干脆,大理寺前可是结结实实的青石板,这一跪下,女子就疼得咬唇低下头。
  裴湛不紧不慢捻着香囊中绒犬的动作立刻顿住,知晓这是流程所在,可心中仍旧生出了心疼。
  大理寺前眼看就被人围起。
  裴湛哪舍得叫她在众人哭诉,暗暗不满地觑了眼白三,打断右少卿想要开口的问话:
  “将人带到公堂。”
  裴湛路过女子时,稍顿,他手指似有一动,但大局为重,他终究没亲自去扶她。
  清清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听不出话中的喜怒哀乐,眼不见为净地踱步进了大堂。
  白三忙上前将人扶起,趁旁人没注意,低声哭诉:
  “不过做做戏,您跪得这么结实作甚?”
  那啪嗒一声,骨头脆在地面上,叫白三头皮发麻,倒不是多严重,而是自家爷若是心疼了,最后倒霉的必会是他!
  裴湛身穿官服,简瑶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脸色沉冷,似有些不虞,简瑶想起白三刚刚的话,稍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裴湛心中冷呵。
  现在知晓心虚起来,早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