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第194节
  不对,这种事情,要什么心理准备。
  楚酒酒下意识的把双手揣进外套的兜里,本来这是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但是她摸到了一手瓜子。
  “……还跳舞呢,你不是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跳吗。”
  韩生义点点头,“是,但是这音乐挺好听的,感觉不跳有点浪费。”
  楚酒酒侧耳听了一下,她在收音机里听到过,很快,她就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月亮河。”
  曲调婉转悠扬,再看那些跳舞的人们,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也很沉醉,再加上韩生义的鼓动,楚酒酒还真跃跃欲试了起来。
  想做就做,楚酒酒一向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
  她拉住韩生义的手腕,让他跟自己走,“走,咱们去别的地方。”
  开玩笑,他们都不会跳舞,要是真的大庭广众之下跳了,那就是给人当笑话看。拉着韩生义,她跑的飞快,因为一首曲子播放的时间不长,很快就会被换,在礼堂后面穿梭,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楚酒酒推开门就出去了。
  这是礼堂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平时都是保安和后勤人员在这出入,楚酒酒也是有天来这找人,才知道这里的,这个小门外面不是路,而是一片绿化林,树木遮住了外面的道路,天黑了,也没人在这经过。
  门外是一个水泥砌的水池子,里面还有一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拖布,用拖布的棍把小门打开,里面的音乐顿时泄露出来。
  楚酒酒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她摆出刚刚看到的姿势,开心的催促韩生义,“来来,咱们也试试。”
  树林、月光、音乐,本来应该是很浪漫的一幕,但因为楚酒酒实在是太开心了,韩生义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看着楚酒酒这个样子,他笑了一声。
  最初是无奈,再后来,就是认命了。
  谁让他喜欢的人,是一个气氛破坏狂呢。
  他朝楚酒酒伸出手,握上她的腰的时候,两人心里都有一瞬间的悸动,只是韩生义很明确那悸动是什么,可楚酒酒,她不清楚,而且,也没放在心上。
  随着音乐,两人迈出步子,很快,门外就都是他们两个的声音。
  楚酒酒:“对不起对不起,我踩到你了。”
  “啊!又踩到了!”
  “嘶,你报复我是不是。”
  “你又踩!”
  楚酒酒才不管韩生义是不是故意的,她立刻就报复了回去,韩生义眼神一沉,搂着她腰的手骤然收紧。
  知道他要踩自己,楚酒酒夸张的叫了一声,顿时要跑,但是韩生义抓着她,她跑不了,就只能在韩生义手中挣扎,逃不过,她就耍赖,音乐还在,但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韩生义都开始挠她的痒痒肉了。
  曹露听到有人在笑,她循着声音走过来,发现楚酒酒被韩生义抱在怀里,她额头抵着韩生义的肩膀,露出半张脸来呼吸微凉的空气,脸上还有残留的笑。曹露认识了她一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快活。
  韩生义也在笑,只是没有楚酒酒这么明显,而让曹露最震惊的,是他看着楚酒酒的眼神,里面有宠溺、温柔、独占、纵容,就是没有对妹妹该有的东西。
  曹露愣在原地,这时候,韩生义注意到了半藏起来的她,一瞬间,那些温情的东西全部消失,他冷冷的看着曹露,眼中只剩警告。
  第148章
  韩生义只看了曹露一眼,就把她吓跑了,韩生义心想,还真跟楚酒酒说的一样,曹露一点都不禁吓。
  这时候,楚酒酒也从韩生义胸口抬起了头。
  她后退一步,离开了这个类似于怀抱的姿势。
  曹露赶的太巧了,楚酒酒玩累了,喘不过气,这才靠着韩生义休息了一下,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然后就被她看见了,然后,她就误会了。
  楚酒酒听到有脚步声,不过她没怎么注意,毕竟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合规矩。
  她自然的拉开和韩生义之间的距离,然后仰头问他:“刚刚有人?”
  嗯了一声,韩生义回答:“曹露。”
  楚酒酒:“……”
  她心情有点复杂,顺便还想到了四个字——冤家路窄。
  就这么点时间,曲子又换了一个,这回的楚酒酒没听过,当然,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音乐上面。
  她撇了撇嘴,“曹露喜欢你呢。”
  短短六个字,听着有点醋,也有点阴阳怪气。
  韩生义摇了摇头,“她不喜欢我。”
  楚酒酒不解的看着他。
  韩生义多解释了一句,“真正的喜欢,不是她这样的,她只是广撒网,如果换另一个人叫做韩生义,她也会对那个人说那些话。”
  不想再打闹,也不想站着说,楚酒酒立刻跑到旁边的水泥池子边上,一屁股坐下去,她招呼韩生义过来,“生义哥,你也坐。”
  韩生义有洁癖,他想拒绝。
  但是他从来都拒绝不了楚酒酒的邀请。
  坐下的那一刻,韩生义还憋了气,好像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一样。
  ……
  楚酒酒招呼他过来,是想跟他好好聊聊,有个问题,楚酒酒一直挺好奇的,“生义哥,你给我讲讲吧,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啊?”
  楚酒酒没听过现在播放的这首歌曲,但是韩生义听过,这是他爸爸最喜欢的一首歌,叫做今夜无人入眠,音乐从大厅出发,穿过回廊,最后,才能落到他们的耳朵里,在大厅近乎震耳欲聋的歌曲,到了他们这,就如同漫流小溪一般,轻声慢步,娓娓道来。
  望着楚酒酒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韩生义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真正的喜欢,就是特别特别的想跟她在一起。”
  “睁开眼想看见她,闭上眼想梦到她,我去哪里,她就必须跟我到哪里,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也可以跟着她走,这不是妥协,而是我的底线,我能容忍的分开时间,最多只有三天,超过这个期限,我会心慌,会什么都做不下去,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楚酒酒听的愣了半天。
  这、这就是喜欢?怎么听着怪怪的。
  聪明如楚酒酒,很快举出不同的例子,“但是,楚绍和薇薇不也是互相喜欢对方的吗?他们分开的时间早就超过三天了,之前还分开了一年呢,他们还是很喜欢对方啊。”
  韩生义轻声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难不难受?”
  楚酒酒怔住。
  “喜欢会让他们变得难受,可是难受,又不会消除掉这份喜欢。”
  楚酒酒一下子想起之前楚绍去打杂的日子,温秀薇在家里的时候,情绪总是不高,还有温秀薇出去拍戏的时候,楚绍也变得更加沉默了。
  是哦……他们也是不开心的,但是他们忍下来了。
  这么一想,楚酒酒突然很感慨:“楚绍和薇薇真不容易。”
  韩生义也赞同的说:“如果是我的话,我没法像他们这么大方。”
  楚酒酒扭头,看着他。
  韩生义也把头转过来,两人肩并肩坐着,韩生义说的每句话,都能清晰传进楚酒酒的耳朵里,“我的忍耐度很差,这么长时间看不见喜欢的人,我会疯的。”
  就像当初楚酒酒去河南的时候,原本说好了是去秦皇岛度假,只有七天,做好了心理建设,想着每天都能打电话,他忍下来了,后来她又跟马所长去河南考察,说是要延长三天,想到三天只有七十二小时,他咬咬牙,还是忍了。但再之后,唐山发生地震,楚酒酒虽然很快就回来了,可是他在首都,楚酒酒作为志愿者去了受灾区,前后加在一起,他们足足分开了将近一个月。
  韩生义从没说过他有多想楚酒酒,但是从那以后,他极度厌恶分离。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楚酒酒呢,现在意识到了,更受不了长期的分开了。
  楚酒酒不知道他说的人就是自己,她盯着韩生义,心里的情绪就跟她现在的表情差不多——捉摸不定。
  韩生义有喜欢的人了,这是好事,而且他这么喜欢那个人,那更好了,满心待人好的韩生义就是婚姻当中最大的定心丸,他们以后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心里想的挺好,但是楚酒酒现在的脸色,似乎跟听到“好消息”沾不上边。
  楚酒酒不说话,韩生义也不说话,楚酒酒盯着他看,韩生义就垂下眼,任她看。
  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陷入恋爱以后的反应也都不一样,楚绍会立刻出击,而且招招直球,对别人,兴许会觉得这样的他好讨厌,太直白了,但是温秀薇就吃这一套,她不喜欢猜,更不喜欢那些看似含蓄、实际上心里龌龊的人,楚绍直喇喇的表示出他对她的喜欢,还有对她的不厚道想法,反而能让她迅速接受,继而怦然心动。
  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楚绍的锅,肯定配不上楚酒酒的盖,所以,用楚绍那种毛头小子式的追求方式,是追不到楚酒酒的。
  大概是一脉相承的原因,楚绍直白,楚酒酒比他还直白,别人要是跟她说开了,那她肯定开心,立刻也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可怜的方呈同学那样,连个死缓都没有,直接就判了死刑。
  韩生义不傻,他知道楚酒酒性格单纯,别人对她没恶意,她就不会调动起脑中那根名为聪明的神经,她看不懂,也没感觉,没感觉=不喜欢,在他之前的男同志们,都是死于这个等式。
  楚酒酒这人,一点都不浪漫,但她对另一半的筛选标准,倒是浪漫的不行。
  必须是一见钟情,不然的话,她就觉得,她不喜欢对方。
  好像日久生情这个成语被她从字典里删掉了,第一眼没感觉的人,她绝不会把对方放到“可以发展”的名单里,于是,楚酒酒的这个名单,至今都是空的。
  韩生义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放在这个名单里。
  当然,不能由他告诉楚酒酒,而是要让楚酒酒自己意识到。
  “原来生义哥这么好的呀”、“做他的媳妇真是太幸福了”、“我以前也有这样的待遇,但是以后不会再有了”、“要是生义哥喜欢的人是我就好了”,韩生义就想让她意识到这些。
  这个过程很艰难,而且说不定会超级长,但是韩生义相信,他能做到。
  楚酒酒这么懒的人,肯定舍不得他。
  该说韩生义太腹黑,还是太卑微,原来在他眼里,他对楚酒酒的吸引力只有一个保姆属性。
  ……
  韩生义做出一副正在享受音乐和微风的模样,他让楚酒酒随便打量,而楚酒酒也真的没发现他是故意的,看了他好长时间。
  大约半分钟以后,楚酒酒才把眼神收了回去。
  刚才搞笑跳舞的笑脸已经彻底消失,过去的情绪,楚酒酒从不多回味,不高兴的不回味,高兴的也不回味。她智商一般般,只能算是普通人当中的聪明人,她被称为天才,只是因为她点亮了一颗名为记忆的天分星星。
  她记性太好了,好的不好的,全都要跟随她一辈子,这种技能本来会让她十分痛苦,但楚酒酒从小就无师自通了一种技能,不回想,后来经过楚绍和楚立强的不断强化,现在这个技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楚酒酒可以想忘就忘,除非需要,才会再次想起来。
  但是现在,楚酒酒不自觉的皱起眉。
  这几天的她,好像总是在回忆。
  回忆韩生义以前对她的好,回忆韩生义说起那个“喜欢的人”时流露出的神态,这感觉不太好,习惯了好久的事情被打破,而这也不是第一回 了。
  韩生义跟那群圈内朋友走得近,每天都在制定借刀杀人计划的时候,楚酒酒也是这样,控制不住的思考韩生义做过的每个动作、说过的每句话,试图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以及猜想,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时候楚酒酒就很不开心,现在更是青出于蓝了。
  可是这两件事有本质上的区别,借刀杀人会引火上身,情窦初开,却是一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名为幸福的事情。
  楚酒酒真心觉得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她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