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岳瑾瑜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这是他第一次被学生拒绝了任命,还是当众拒绝。不过他不是什么不讲清理的人,见麦小芽的确难为情,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就对洛一达说,“洛一达,这个位子落到你头上了!”
  洛一达刚要说什么,岳瑾瑜可是怕死了当众被人拒绝,忙说:“好了!就这么定了!让我们开始讲课!”
  洛一达把话吞到肚里,若无其事地听起课来。其实这些四年级的课程,十二岁的洛一达早就会了,他坐在教室里的心情和麦小芽一样,是来打酱油、拿学分的!
  就这样,洛一达莫名其妙接了麦小芽不要的锅。
  课后,麦小芽难为情地对洛一达说:“西施,你要觉得这个锅不好,直接跟校长说嘛,他不会不近人情的。”在她看来,在岳瑾瑜任命的那会,他是拒绝未果的。
  洛一达从密密麻麻的书本上抬眸,语气微微讶异:“你叫我什么?”
  “啊?”麦小芽后悔地扶额,她和麦玲玲私下都是称呼洛一达为“西施”,没进脑子就吐口了,“西施……话说你长得比四大美人之首还漂亮呢!”瞧他硕亮的明眸、朱红的樱桃唇,还有那比女孩子还长还卷曲的睫毛,简直能用“眉目如画”来形容。
  “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个美人?”洛一达朱唇微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意思分明在说,我本来就这么美丽!而且我还有比美丽更值得你关注的东西!
  麦小芽咳咳了两声,“对呀,你比校花漂亮多了!”
  洛一达轻嗤一声,投入书本上去,当麦小芽都误以为他想结束话题时,他幽幽地说:“我刚才并不是想拒绝岳老师。”
  麦小芽“呀”一声惊呼,敢情她又一次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我是想说,我很乐意为麦小芽接下这个锅。”洛一达凝视着她粉嫩白皙的耳郭,悠然地吐出了一句让她脸红心热的话。
  麦小芽的心跳乱了一下,忙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什么叫为我接锅呀?分明就是你乐意当课代表好伐!”其实内心深处她也不相信一向淡泊名利的洛一达会稀罕一个收作业的班干部,“那么,他是为了我才接的锅?”
  她忙晃了晃脑壳,把这个想法晃走。
  洛一达就像一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一样,在麦小芽平静的心湖里投了一颗石子,溅起了涟漪,便躲起来隐匿不见,麦小芽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在迷茫了两三秒后,见洛一达又不冷不热地看书,便不再追问。
  把一切瞧在眼里的麦玲玲抿嘴一笑,拉了拉麦小芽的衣角:“小芽,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麦小芽如临大敌地掩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以示事情的严重性,“你别乱说!这种话能害死人的!”她可还记得当初被石中仁欺负,危景天救她还被说成作风有问题,麦小言借此要毁了危景天的前途。
  从此之后,麦小芽对男女交往的事就倍加注意。
  见前桌两个小女孩窃窃私语,洛一达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抬起手腕露出一块电子表,时间刚刚好,便拿起书包向教室外走去。
  麦小芽见他走远了,一颗悬在空中的心才算落地。
  又过了几日,课余麦小芽日日去药田看蒲公英的发芽状况,终于在第六日,她看到灰白的种子抽出了嫩绿的小芽,开心得又蹦又跳,“干妈!危叔叔,蒲公英长芽了!”
  在期待了数日后,危严和郑怡都松了口气,“我道这蒲公英是活不了了!原来……”不过,麦小芽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如果全部三斤种子落地,那至少得六至十天才能出牙,从出芽到拔节,至少还得个把月,到时候蒲公英还没长全,天冷降霜后今年只能收割一茬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多情的田花花(2更)
  一天,麦小芽发现灶台边的盛水盆里,两颗墨黑的板栗似乎划掉了,拿起一看,只见两抹绿芽破壳而出,居然等不到春天就发芽了。
  麦小芽在暗叹板栗生命里顽强的同时,发现了一个诀窍:用温水给蒲公英种子催芽!
  说干就干,麦小芽烧好温水进缸,水温控制在20度左右,把三斤种子倒进水里,放在灶膛附近避光、温暖的地方,盖上一层黑布,做好避光保暖后,便期待种子发芽。
  一天后,一缸种子都沉在缸底,冒出了绿莹莹的嫩芽,和小米芽一样漂亮。
  “太好了!”麦小芽那一块缝隙大的葛布,把嫩芽过滤后,就抬到危家去。
  危严见了嫩芽喜不自胜,便要下地播种,他们先在土陇上打窝、播种,又铺上薄土、干稻,第一轮播种算完。
  “哟,老危,你们这是干啥呢?这季节播什么油菜呀?”一个尖锐的女音从田边传来,田花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危家门口来了。
  那时候农村娱乐活动很少,妇女们聚在一起说东道西、闲话家常是最经典的模式,也培养了一群长舌妇,今儿哪家媳妇儿做的泡菜咸死人,明儿哪家大娘又吵架了,看热闹不怕事大,很多事经过妇女加油添醋的口耳相传,本来啥事儿没有还能挑拨得两家持械斗殴!
  当兵多年的危严很少和村妇接触,但村妇长舌他也有所耳闻,只对田花花不冷不热地说了两个字:“你猜。”
  田花花仗着丈夫是村长,人又长得漂亮,十乡八里地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她田花花的艳名,况且村长李世贵是个半老头子了,同样半老头子的危严身板笔挺、走路带风,又长得相貌堂堂,她早就想勾搭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听见危严和她搭话,一颗心都扑通扑通跳起来,嗲嗲地热络过头地迎上去:“哟,老严,我一个乡下妇人哪儿知道你当官人的心思呀,你伸伸腿那腿毛比我的头发还长,见多识广,就别吝啬了告诉我呗。”
  一边铺草的麦小芽鼻血都快听出来了,素来听闻田花花在男人丛中游刃有余,今儿算是见识了,这番奉承的话配上嗲嗲的语气,可让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呢!
  “田婶子,你和村长进山砍柴呢?怎的没见他人?干妈,你瞧见了吗?”麦小芽顾念着郑怡的感受,非得替她出口气不可。
  郑怡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她在帮自己,翘首而望,“没有啊!”
  怎知她的话都这么直白了,提醒田花花你是有夫之妇,田花花却装傻充愣,厚着脸皮儿和危严搭讪:“危哥哥,你说别家都种二季稻,一年也就十担八担的谷子,你倒好,种起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将来要是发财了,可得捎带着我呀!”
  麦小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见郑怡面色有些难看,冷硬了口气对田花花说:“村长夫人,捎带你什么呀?要是绣花纳鞋底,我们可不行,要是耍刀弄枪练空手道,嘿嘿,我干妈、我杏杏姐可是行家,你可得好好学呀!”说着扬了一下手里的镰刀蹬着田花花。
  田花花哪里不知麦小芽的心思,见状也有些怕,她听说郑怡年轻时候怎么着也是女警花,被麦小芽博了面子,便把火气发泄到她身上:“芽婆子,你个克死老人的小黄毛丫头懂什么呀?别瞎说!让人听了,还以为人郑怡要打我呢!”
  那双妖精似的眼珠子射出两道凶悍的光,直视郑怡:“郑怡,我就跟你老公多讲几句话,你不会这么小气,要来打我吧?”
  郑怡抿着嘴,不置可否,只是不冷不热、不愠不怒的目光死盯着她,将一把蒲公英种子洒在土里。
  不知郑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花花有些害怕,却耐不住色胆包天:“哎呀,危哥哥你瞧瞧你那媳妇儿,她可凶了,莫不是要过来打我?”
  人至贱则无敌,麦小芽算是对田花花拜服了,“村长夫人,谁是你危哥哥?危哥哥是你叫的吗!”
  田花花被人直白挤兑,气得七窍生烟,勉强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哟,我就是顺嘴一称呼,见着哪位大哥我不是这么有礼貌的呀!”
  郑怡突然吃吃笑了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
  田花花面色一沉,眼中的怨毒能毒死一头牛:“郑怡你笑什么?”
  郑怡笑得云淡风轻,“花花,我怎么听说昨儿个你又当众挤兑你老公了?我跟你说,天字出头是夫,我以过来人的经验跟你说,要想家庭和睦,对你丈夫还是要尊重。”见田花花懵逼了一会,眼冒火光,郑怡的语气越发亲和,“你要是不认识字,可以跟我学学,我很乐意教你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占着茅坑不拉屎(3更)
  田花花心里火大,认识几个字了不起啊,谁稀罕你教,拿出来臭显摆!当着危严的面嘴上却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挤兑郑怡,只虚虚地应承着,捏酸却是事实,“好呀,我是个乡野村妇,哪儿比得上郑怡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