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道法不灵
  有个师弟提醒道:“师兄,那些病人是师傅要看的,咱们不能越俎代庖吧?万一出了岔子,咱们不好交代啊。”
  “别娘们唧唧的,学道这么久了,总要玩点真活。”
  这帮家伙,一直属于纸上谈兵,根本没有驱邪经验。
  茅山有规矩,在认定了你能出师之前,不得给任何人驱邪。
  这在我们金家就不同了,只要学了手艺,直接就可以出去驱邪赚钱。
  “小子!你跟我走!”
  很多人劝他,他不听,好像输给我一个金家传人是很丢脸的事。
  茅山术和殓妆师道理差不多,资质不高的人,再努力也没什么用,资质厉害,轻易就能融会贯通。
  来到一个后院的一个房间内。
  床上躺着两个人,这里一共四个房间,是专门安排中邪的人居住的。
  床上的两个人,头顶都放着一张凳子,上面点着油灯。
  油灯忽闪忽闪,虽然没风,但隐隐颤动。
  这些油灯代表了中邪者的元气,一旦灯灭,性命也堪忧。
  他还质问我:“这些东西,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不明白,我也不需要明白。”
  我走到一个面黄肌瘦的人面前,他处于昏迷中,翻看眼皮,还有身上的气味,不是死魂。
  人和人中邪的原因不一样,有的是撞鬼,有的是被吓到了,有的是因为家宅风水不好所致。
  这个男子,应该属于家宅风水出现了问题。
  但看他的病情严重,不会是家中东西摆错那么简单。
  依我看,应该是三洞连桥的风水格局导致的。
  三洞连桥,就是家中厨房、客厅、卧室和阳台开的门都在一条直线上,而且属于背光,朝向东西面。
  这种屋子,一年四季不见阳光,屋内阴气重,鬼就喜欢这种地方,聚集阴气。
  住进去的鬼少,只会给人带来霉运,住进去的鬼多,阴气灭了阳气,就会把主人的身体弄伤。
  “小子,你看什么呢?看得懂么?”
  我说:“他是被三洞连桥所伤,我用殓妆可以救治。”
  “哟呵,还知道三洞连桥,有点能耐啊。”
  有个人拉着他:“师兄,到此为止吧,师傅从来不让我们碰这些客人的,要是出现意外,我们赔不起啊,雇主非得砸了我们的招牌不可。”
  他一把推开劝说的人:“你懂个屁啊!不就是三洞连桥么?我特么五年前就知道怎么做了,有多难啊?”
  他轻蔑的看着我,举着三炷香,放在男子脚头。
  “八方牛鬼蛇神,我乃茅山何兆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撤!”
  油灯的火光闪烁的更厉害了。
  “师兄?好像不管用。”
  何兆龙定睛瞧了瞧:“急急如律令!撤!”
  好笑到了极点,还大师兄呢,蠢猪一个嘛。
  他的这个道法,我虽然不懂,但是我替他感到捉急,换做是我金家的手艺,一次殓妆,连危险性都没有。
  只要死魂不附身,殓妆的危险性就为零。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撤!撤!撤!”
  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撤了,再撤那火苗就要熄灭了,你这不是害人性命么?”
  “要你管!你有本事,你来啊!”
  嘎吱,门开了,二叔和白头道长一起来了。
  众道士看见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话都不敢说,站在两旁。
  应该是有人去通知了白头道长。
  他进门来脸色就很差:“你们干什么?!”
  “师傅……”
  白头道长看看那个闪烁厉害的油灯,当即给了何兆龙一巴掌。
  “你个孽畜!我三令五申,不许你们来碰这些人?你耳朵聋了?!敢拿客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师傅,都是这个家伙惹我的,他说茅山术不行,还说他金家的什么什么的最厉害。”
  白头道长双指冲油灯一戳、二戳、三戳、四戳!
  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
  我算开了眼,不念咒就能有这水平。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进这个地方,否则家法处置,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兆龙,你现在去祖师爷的牌位前思过,先跪两个小时!”
  何师兄气愤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跑了出去。
  二叔挠挠鼻子:“师弟,我这个侄子给你惹麻烦了。”
  “没什么,也是我的徒弟太没教养,都怪我平时太纵容他们了。”
  “你是金家的人?”
  “嗯。”
  “你说茅山术不如你金家的本事高?”
  这我可得辩解:“那个人胡说的,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是他侮辱我们金家的手艺,我们才比试的。”
  女道士:“师傅,他说的是真的,就是师兄先挑衅的。”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干咱们这行,忌讳争强斗狠,谁要是敢坏了规矩,马上逐出师门!”
  “都给我滚出去!”
  我来到门口处,对女道士说了声谢谢。
  “没关系的,我就见不得师兄那个样子,嚣张跋扈,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你以后可千万别跟他呛火啊,不然师傅又要发威了。”
  咕咕,咕咕。
  这不争气的肚子,一直叫唤。
  “你肚子饿了?”
  “嗯,有东西吃吗?”
  “走,跟我去厨房。”
  她性格很开朗,拉着我的手就一路狂奔。
  厨房在西边,挺大,灶台就有六个。
  道士不是和尚,茅山道士也吃荤腥,鸡鸭鱼肉都有,都是晚上吃剩下的。
  她给我撕了两个鸡腿。
  “你不吃么?”
  “不吃,你吃吧,我减肥,吃的少。”
  好香的鸡腿啊,一定放了不少香料,吃着吃着,外面的走廊就有声音传来了。
  在窗外,站着两个身影。
  “师兄,这件事你不能怪师傅,也是你太争强好胜了,二师伯的侄子,本事肯定不差的,人家亲侄子,当然会手把手的教了。”
  “哼!这个老不死的,全都怪他!他教给我们的那些东西,都是些没用的,根本拿不出手!”
  “师兄,你可不能这么说师傅,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大部分绝学都是传给掌门人的。你是咱们的大师兄,掌门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心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