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扑朔离迷始发现
  倒是封珩礼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示意让封望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只是挑挑眉,略带压迫的目光朝他扫视过来。封望不想让苏老太知道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捂住自己变得又红又烫的脸颊顺从的坐下。
  这么轻?封珩礼不满的皱皱眉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一杯花茶递给了封望。
  才接过花茶,便觉得烫手不已,强忍着没有扔出去,却还是烫的手指通红。封珩礼一回头便看到小孩在想尽办法拿好茶杯,指尖都被烫红了还是不愿意松手。
  皱了皱眉,将茶杯从小孩的手中抽出,自己拿着吹了吹,在封望震惊的目光中坦然的瞥了他一眼。
  “我一直在想我什么会后会和你们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老太放下茶杯,发出了一声轻响。封珩礼神色严肃,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玩闹心态。苏老太就算是多年未见,就算是在死亡谷那样不可存活的地方呆了那么久,也依旧是苏老太啊。
  那个名震大陆的苏老太。
  “是。我是封望的皇兄,封珩礼。”
  苏老太依旧是不改面上的笑意,只问了一声:“你也姓封啊,不知是东帝皇帝的第几个孩子呢?”封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没有记错,季璟之前已经说过封珩礼是东帝的太子啊!推了推封珩礼,示意他注意。
  封珩礼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让小孩放心:“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苏老太紧跟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不过这一次,封珩礼隔了好久才接上话。
  “那...封氏有没有一个名字里带月的孩子?”
  老太的声音直至完全消散在房间里,都没有另一个声音接上这句话。
  封望坐在封珩礼的腿上有些着急,他知道这是苏老太后半辈子最渴望知道的事情,也是苏老太最牵挂的事情。眼见就能够得到答案了,可是知道答案的人却沉默不语。
  上一世多年征战边关不关注封氏的事情,这一世在皇城里的日子也并不长,所以并不清楚所谓带了个月字的小孩到底是谁,他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静却皱眉的封珩礼,最终选择了安静的等待。另一边的苏老太也在等待,不过那双握着瓷杯的手在微微颤抖,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有,”这个有字被封珩礼拆分成了多个音节,一点点的吞吐而出,似乎是有什么难处制约了他发出这个音,又似乎是有什么想法在推动他去说出这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字落到房间里时,仿佛在苏老太的耳畔炸响一般,宛如平地一声雷。紧接着封望在死亡谷那么多天都没见过的喜悦神色在苏老太脸上绽放,她颤抖着双手往前探身,似乎想要抓住说话的人:“他...他在哪...”
  这次封珩礼并没有再沉默,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苏老太的手,压低了声音:“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两句诗是贵妃生前最爱的,您应该知道为什么吧。而且这个寓意真的——”
  他没有说完,便被苏老太强行打断了,她语调高昂,是封望从没见过的激动和兴奋:“是!就是这两句诗!”
  笑了,封珩礼倏然绽放出绝美的笑意,只不过封望贴的近,清楚地看见了他眉眼流露出来的点点哀伤:“那就是了。苏老太,那个带月字的孩子,就在你面前。”
  话音一落,小木屋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苏老太一个人紧张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她慢慢的站起身,似乎是想要走到二人跟前来。
  封望从封珩礼的腿上下来,想要扶苏老太一把,不过他的手刚刚伸出来就被苏老太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苏老太的脸上竟然已经布满了纵横的泪痕。
  “封珩礼封珩礼,这三个字里没有和月字有关的。小九,你的名字叫什么?封什么?”
  “...外祖母,我叫封望。”
  封望有些不明就里被握住了手,温热的,苍老的。苏老太紧接着问:“是哪个望字?”
  抬头看了封珩礼一眼,只见他此刻舒展了剑眉,点点温和在眉眼中点缀,他冲封望点了点头,示意他说。那略带一点欣喜的神色让封望安了心。
  “举头望明月的望字。”
  话音刚落,封望便被紧紧的包住,苏老太一边哭一边抱着封望瘦削的肩膀,泪水沾湿了他的外袍。这下明白了,那个带月字的孩子,就是自己啊!
  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看向封珩礼,后者竟端起了茶盏,恰好避开了封望的视线。等他再抬头时看见了封望的探究又茫然的视线,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确实是你。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说的就是苏贵妃对苏老太的思念,所以啊,望字,就是你母亲对故土和家人最深的思念,她将这份思念寄托在你身上了。”
  封珩礼的嗓音有着天然的磁性,温润得如同春日初绽的浅黄花蕊。
  可是...封望还是有些茫然,皇兄现在说的是...是我的生母吗?
  下意识的从后面揽住苏老太哭到颤抖的身体,同样紧紧的抱住了她,原来这是我的亲外祖母啊,原来我和外祖母的名字里寄托了母妃这么浓烈的哀思啊......
  封珩礼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相拥,沉默不语。
  他没有说的是,苏老太的能力绝对不止这一星半点展露出来的部分,作为她的亲外孙,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将对女儿的爱转移到他的身上,更会倾其所有的教导他。
  重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花茶,盯着雾气蒙蒙的瓷杯,小九,你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自保能力。有很多东西现在还是谜团,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答案藏在谜团之后。端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些都还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父皇。
  望,同王。
  父皇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个样子,还没有人能够摸得清楚,这王位父皇究竟是什么打算,至今都还有些模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父皇的身体一季比一季差了,锁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