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我也和你回珠海一起探望你爸爸,好不好?我想和他好好地聊一聊。”
  雨晴点了点头,柔声说:“嗯,好。其实他也不是不讲道理。”
  我点了点头,却轻轻吁了口气,一颗心心似乎被什么压着似的,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又说不清楚。
  似乎有些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次日是周日,我和雨晴都很累,不想上街,在家聊天看电视。
  周一上午,雨晴上班后,我独自在家写小说,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张觅打过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喂。”
  “乐扬,是我,张觅。”
  “我知道,”我冷冷地说,“有什么事?”
  “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我直截了当地说。
  “不,”张觅急道,“我想跟你说点事。唔,我们出来见个面吧。”
  我不耐烦地说:“有事在电话里说,我没空。”
  张觅顿了顿:“这事……在电话里不好说。唔,是和雨晴有关的。”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皱了皱眉,冷然道:“你说吧!”
  “还是出来吧。”
  “好!你在家吧?我到你家找你。”一听他说这事是跟雨晴有关的,我的位置就从漠不关心的被动变成十分关心的主动了。
  跟雨晴有关的事?是什么事呢?
  “嗯,好吧,我等你。”
  十分钟后,我来到了水云轩。他已在it8门外等我。我把车停下,直接走到他跟前,开门见山地问:“有什么事?快说。我忙得很。”
  张觅犹豫了好几秒,轻轻咬了咬下唇,才慢慢地说:“乐扬,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179:在珠海发生的事?
  对不起我?而且和雨晴有关?
  我的心怦然一跳。
  我故作镇定地说:“你说吧,是啥事?”
  “你要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
  我靠!真tnnd婆妈!他还没开始说,我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你说就是!”
  张觅吸了口气:“我喜欢雨晴,我想和她交往,我想一辈子在她身边照顾她,让她生活得快乐。你一定会觉得我很肤浅,你一定会认为,我只是喜欢雨晴的美貌。”
  我冷冷地说:“难道不是?”
  “不是的。”张觅摇了摇头。
  “哦?”我讥笑道,“这么说,你是喜欢她的性格了?你在mafia cafe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尽管那时候她脸上有‘胎记’,但你已经对她一见钟情了?”
  张觅没有理会我的讽刺,喃喃地说:“我不知道雨晴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珠海的时候,曾经见过她。”
  “当然说过,”我剑眉一竖,“我和她,什么事都不会隐瞒对方。”
  “那么,她跟你说,我和她在哪里碰到的?”
  “在街上呀。”我脱口说道。
  张觅苦笑了一下,停顿了几秒,缓缓地说:“其实我和她是在酒吧里碰到的。”
  “什么?”我眉头一皱。
  在酒吧里?
  是真的吗?
  瞧张觅的样子,可不像在说谎呀。
  是雨晴骗了我?
  那怎么会?
  雨晴是不会对我说谎的!
  是张觅在说谎!
  好!我倒要听听你怎样编下去!
  张觅摇了摇头,接着说:“那时,我跟芷稀刚分手了,虽然你和雨晴都劝慰过我,我也想通了一些事,但心情还是很不好。于是,那天晚上,我独自到酒吧买醉。在酒吧里,我看见雨晴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
  哼!雨晴向来不喜欢到酒吧去,怎么会一个人到酒吧喝酒?你就继续编吧!
  “我开始还以为认错人了,因为她的脸……唔,和我第一见她的时候不同了。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她也认得我,我这才知道她真的是雨晴。她好像已经喝了很多了,似乎有点醉了。她跟我说,她的叔叔永远离开了她,她的心好难受,她好想喝醉,什么都不想。”
  啊?张觅怎么会知道雨晴叔叔去世一事?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雨晴因为叔叔去世,伤心难过,所以一个人到酒吧喝酒,这情况倒是合情合理。
  回想起来,那几天,我真的是应该陪在雨晴身边的。
  如果那几天我陪在雨晴身边,她就不会一个人到酒吧喝酒了。
  靠!雨晴哪有一个人到酒吧喝酒?这是张觅编的故事,不是事实!
  这小子,还真有点编故事、写小说的天分呀。
  “接着我们一起喝酒,一边喝,一边说自己的伤心事。我说起我和芷稀的事,越说心就越痛。她也说起她的叔叔,说得眼睛也红了,眼泪也流出来了。不知不觉,我们喝了很多酒,喝到凌晨三点多,喝得意识都模糊了,身体都不听使唤了。我说送她回家,她说不想回家,她怕她爸爸见她醉成这样,会担心。”
  “然后呢?”我听到这里,已觉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脸色铁青。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我听得太投入了,免不了有点紧张。
  “于是我把她带到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唔,当时我们都醉得厉害,走也走不稳,必须相互搀扶着……”
  我听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一阵难受,两手不由自主地握起了拳头。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对不起,乐扬,我真的不该这样做。但当时我醉了,醉得连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你也知道,喝醉的感觉是怎样的,唔,那是身不由主的感觉。”
  我轻轻地喘着气,没有说话。
  “因为我和雨晴的脸贴得太近了,唔,当时她是没有把那块假胎记戴在脸上的,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听到这里,表情凝固了。
  紧接着,我的脸色沉了下来,难看得可怕!
  果然有事发生了!
  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不是真的!!
  “雨晴也醉得很厉害,唔,我想,她把我当成你了,她也吻了我的脸一下,我们的脸轻轻地摩擦着,最后,我和她接吻了……”
  我听到这里,内心一阵绞痛,痛得似乎在滴血。我沉不住气,喝了一声:“够了!说够了没有?!”
  张觅望了望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续道:“我们从轻吻到激吻,最后我……我忍不住了,脱去了她的衣服……我们……我们发生了关系……”
  “砰”的一声,我已在张觅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张觅的脸立即肿了起来。但他没有还手。
  然而他不还手,我的心反而更怕。
  他哭丧着脸说:“对不起!乐扬,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安慰我,但我却……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是人!我连禽兽都不如!”
  我已恼怒得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紧紧地咬着下唇,咬得下唇都破了,流出血来。
  张觅又说:“第二天醒来,当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真的好后悔,虽然,唔,雨晴对我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十分内疚。”
  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什么意思?我靠你tmd什么意思啊?
  “雨晴也很后悔。她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答应了她。”张觅停顿了几秒,接着又说,“但是,回中山以后,我越想就越觉得内疚。我和她发生了关系,我不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要负责任,我要好好地照顾她。乐扬,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想和她交往,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很大程度是因为我想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靠!”我大喝,“tnnd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张觅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我答应过雨晴,永远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但我……我实在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的良心每天都被折磨。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就不能得到解脱。”
  我听到这里,全身发颤。我突然提起脚,在他的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脚,接着不再理会他,跳上摩托车,极速离去。
  回家的路上,我把车开得很快。不知是因为迎面打来的风带着的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还是什么的,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我不断地跟自己说:“张觅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tmd混蛋,是想离间我和雨晴的感情,让我对雨晴怀疑,让我和雨晴吵架,然后他就乘虚而入!对!一定是这样!”
  虽然这样想,但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别以为心痛只是一个抽象的形容词。当你真的遇到一些能让你心痛的事,你就能真实地感受到,你的心,真的在收缩,真的像被针刺、被刀挖一样,会感到痛,就像手擦伤了会流血,会感到痛一样。
  一整个下午在家胡思乱想。
  傍晚,当雨晴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作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偷看雨晴的手机。
  180:魔鬼vs天使
  “不败,”雨晴温柔一笑,“你怎么啦?脸色好像不大好。”
  我摇了摇头:“没事。”
  “今天写了多少字?情节进展到哪里了?”在我前往天津前,我每天都在家写《叙述性诡计》,白天写好的段落,晚上便会拿给雨晴看。她总能提出很多中肯的意见和好的建议,甚至常常一言把我惊醒,让我想出极精彩的情节。
  我淡淡地说:“今天没写多少,唔,没灵感。”
  雨晴嫣然一笑:“慢慢来吧,写小说急不来的,要想清楚,慢慢写,才能写得好看。”
  我望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柔体贴,心中微微吁了口气,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