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大师,你大发慈悲就答应我们吧!若我儿子能平安归来,我们家一定世世代代供奉你的牌位,为你上香,为你祈祷。”呃?…要世世代代供奉她的牌位啊?这…也…太…顾嫣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大师,我们也愿意世世代代供奉你的牌位,只要我弟弟能够平安回来。”
  “还有我夫君,我们家也愿意…”
  “还有我儿子,也算我们家一个…”
  ………
  看这形势,大家好像都想摆顾嫣然的牌位在家里啊!顾嫣然汗颜,问题是,她也还没有死啊!而且,她的牌位摆在人家家里做什么?还这么多个家!囧啊!!!
  大家见顾嫣然面露难色,以为是觉得他们的诚意还不够,于是有位大叔站起来大喊,“大师,若是你今日帮了我们这个忙,他日我们定当为你修一座庙,世代供奉,香火不断!”这诚意够大了吧?能配合他的身份了吧?
  “对对对,我们愿意为大师修一座庙。”…
  “为大师修一座庙。”……
  顾嫣然傻眼,不是要玩这么大吧?现在这局面不好控制啊!虽然她现在是一片拥护声,但是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她敢拒绝,这帮人说不定会站起来群殴之。而且,他们担心家人的心情,顾嫣然还是很了解的,就像她对安庆延有没有?尤其是这些人中大多都是白发鬓鬓的老人,若是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岂不是很可怜?
  还有一些风韵犹存的年轻少妇什么的,她就不多说了。难道要她们一辈子做寡妇咩?这是相当不人道的,反正顾嫣然是做不出来!
  “大家还是快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就走了!”顾嫣然还是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情况的。不过说真的,这样下去好吗?不行,她一定要把这种事情推脱掉,建庙?她以为自己是关公啊?
  顾嫣然果然戳到了大家的死穴,听到顾嫣然扬言要走,大家立马乖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某人折寿折大发了!
  “大师,你愿意帮我们了对吗”就怕到手的鸭子跑掉,大家一脸淳朴的看着顾嫣然,想不答应都不成。
  “行行行…帮大家祈福这些都是小事,我也希望大家身边的亲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可问题是,她也不会祈福啊!到了现在,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把他们忽悠过去,等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情报,她就闪人。“现在,大家可以告诉我,这两国发动战争的来龙去脉了吧?”
  “五哥,六姐真厉害!”呆坐在一旁喝茶的东子和虎子一直听着顾嫣然各种瞎掰,看着她怎么让这些人从排斥到把她供奉成神;直到现在这一幕,他们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妖孽,谁惹到她准没好日子过,手段什么的实在是太高明了!连他们这些跟她从落日城的过来的人,险些都要相信她临时编造的身份了!
  还有那些‘寻找有缘人’的一通谬论,他们是相信好呢?还是不相信好呢?各种不确定。。现在根本就不用他们出手,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要得到这些民众的情报了。
  说实话,他们从来不知道,情报可以是这样得来的。
  “大娘,你先说吧!”顾嫣然先把大娘扶着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然后继续开口道,“对了,大家以后千万别再喊我大师了,也不需要为我供奉牌位,更不需要为我造一座庙。我此行的目的是行善以及寻找有缘人,今日大家得以相聚,说不定你们就是我的‘有缘人’。这‘有缘人’有时候不只一个,也可能是身边你遇到的所有人!”
  “那……”听顾嫣然这么一说,大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家大眼瞪小眼,拿不定主意。
  “那不叫大师叫什么啊?”一位大婶问道。
  “对呀,叫什么啊?”大家心里在想,可千万不能冒犯了她呀。
  “哦,这还不简单。大家要是喜欢我,就喊我一声‘大侄子’怎么样?”话刚说出口,顾嫣然就后悔了。这关系要是套得太熟悉了,她会不会真的逼自己当神婆去帮他们祈福啊?啊啊啊……
  这‘大侄子’一出口,大家都稍稍愣住了,不过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同意。“若是大师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喊你大侄子啦!”
  众人喊:“大侄子……”
  顾嫣然应道,“诶。”
  看看,这是多默契啊?!为什么某人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呢?
  “大妈,你可以说了。”顾嫣然一手扶着大妈,心里在想:若是让两国打不起来,这不就等于给了他们平安了吗?反正她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要阻止这场战争了,这与她的初衷不冲突啊!不过,为什么相较于之前,顾嫣然会觉得压力山大呢?或许,有得到就必须有付出吧!这样一想,顾嫣然心里就释然多了。
  “我们只知道是皇上下令攻打龙跃国的,为的应该就是扩大疆土,可以稳坐江山。然后我儿就被应征出战了,这已经是几个月以前是事情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我大郎了。”大娘说道这里,神情悲伤了起来。
  “这仗迟早是要打的,现在两国已经打起来了,说实话我们并不感到意外。战争在所难免,我们这些老百姓并不意外,只是,到最好不要死伤无数才好!”一位大叔也感慨道。
  …………
  “大侄子,有些话我们老百姓不能多说,万一被当权者听了去,那是要掉脑袋的!”
  “是是是……”其实,大家说的也已经够多了。“只是,我怎么听说开战之前,还有一对和亲的队伍啊?现在哪里去啦?”听了这么多花边的开战原因,是时候要绕到她最关心的问题上去了。
  “和亲队伍?大侄子这些可不能多问,……”大家赶紧招了招手,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
  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问出他们的下落呢?如果太直接的话,会不会被怀疑?但是,她要是现在不问的话,前面的铺排全都白搭了。
  怎么办?问不出口。。
  202 一切随缘
  最后,顾嫣然还不死心,几轮旁敲侧击下来,却依然没有问出什么结果。看这些老百姓口风这么紧,估计肯定是有人给百姓施了压,哪家穷苦百姓愿意招惹当官的啊?而且还是皇家的事情,除非他们是不要脑袋了。
  大妈见顾嫣然一脸失望的神情,心里些许不忍。毕竟这个大侄子人也不坏,最重要的是还答应了帮她替自己在外征战的儿子祈福。虽然她还不晓得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至少他给了她老婆子一个微弱的希望,他们这些老百姓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于是,牙一咬,抱着被抓杀头的风险,把顾嫣然拉到了一边,跟她稍稍的透露了一点风声,“大侄子啊,你是下山来找这次和亲的姑娘的吗?如果是,我劝你还是回山里去吧!如是不是,你以后也不要在人前议论这个话题了,没人敢告诉你的!”
  听了大妈的话,顾嫣然心一惊,她打听这次和亲的事已经这么明显了吗?“呵呵……大妈,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啊,我与那位姑娘素不相识,怎么会是来找她的呢?”顾嫣然赶紧推脱,看来她还是太心急了,这是要暴露的呀!
  “是吗?”大妈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顾嫣然一眼,“大妈说这些也是关心你,害怕你着了别人的道,现在‘龙’‘凤’两国已经开战了,你这刚下山,别无辜受了波及。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官府的眼线,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去告你了”大妈一字一句语重心长。说完这一段话之后,大妈四处瞄了瞄左右,意外的开口道,“大妈只知道,这新娘子到了凤鸣国之后,自然是成了三王爷的妃子,一直住在三王府呢!她一个王妃,比我们活得好,你这些年轻人,别一副爱美之心都想来参一脚,癞蛤蟆岂是可以吃到天鹅肉的?知道吗?”
  “啊?”……顾嫣然听了这么久,终算是听出苗头来了,这老太太该不会以为她是为了贪图上官敏儿的美貌而来的吧?之前很多人做过这种事情吗?为什么大妈说得好像很有感慨的样子?“大妈,你误会了!我……”顾嫣然本来想说自己不是个贪图美色的人,但其实呢?她还是挺贪的。“大妈,不满你说,其实是我师傅他曾与那位姑娘的娘亲有过一段渊源,这次听说她因和亲到了我们凤鸣国,便差遣弟子我看能不能上门拜访,事就这么个事。今日大妈的教诲,大侄子我已经铭记在心了,世间万物一切讲究的都是一个‘缘’字,半点强求不得!”
  “呃?”大妈一愣,她心里原本已经有些怀疑顾嫣然的身份了,哪知一个故事和一句富有禅意的陈诉又让大妈不敢肯定。这还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啊!“对对对,一切还是随缘吧!”
  其实大妈原本也是龙跃国的人,曾与丈夫带着刚满月没多久的大郎来到凤鸣国做生意。哪想天不如人愿,生意刚起步,丈夫就意外染病,最后倾家荡产也没让他多活几年。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就是她跟大郎相依为命的,这一过啊,就差不多三十年了,由于生活的重担,让她比同年龄都苍老许多。这几年,眼看子日子刚有起色,才给大郎找了个对象,哪知就被应征去打仗了,打的还是自己的国家,这叫什么事啊!
  大妈没办法,即使在儿子临行之前,她也没有告诉大郎其实他们一家是从龙跃国来的。就这么愁啊愁,愁白了头。。
  顾嫣然看着大妈突然变得一副很伤感的模样,心里想,许是在想征战在外的儿子了吧!顾嫣然拍了拍大妈的肩膀,笑着道,“大妈,你不要太担心了,可别忘了大侄子我可是会为你儿祈福的呢!一定会平安的!!”
  “嗯!大妈相信你!!”大妈听到顾嫣然的安慰,紧皱的眉头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嗯!”顾嫣然搭着大妈的肩膀,没在继续说什么。大妈心中的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已经顺利的传达给了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一份承诺,一份期许。。
  “麻婶、大侄子,你们在那嘀嘀咕咕的都说什么呢?”大家见顾嫣然跟大妈在一旁交头接耳已有多时,有好事者,便上前问道。
  “能有什么事啊?我这不是在请教大师,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儿能早日回家!”大妈也赶紧扯了个谎,好把这事赶紧给圆了过去。
  “除非这仗能早日打完,不然依我看,出去打仗的人没这么容易回来。大师,你一定要祈求上天,保佑我们打赢这场仗啊!”
  “对啊,一定要打赢这场仗啊!”
  “打胜仗!打胜仗!!打胜仗!!!……”民众自发的喊起了口号,大家都在渴望胜利的来临。
  这个时候,顾嫣然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他们想要的是打赢这场仗,而她心里想的是停止这场仗,这两种思想根本就不吻合。想一想,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龙跃国的老百姓,他们也会跟凤鸣国的老百姓一样,祈求的是打胜仗,而非是停止战争吧?
  顾嫣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其实心里很想质问大家,‘你们的家是家,你们的亲人是亲人,难道龙跃国的人,他们就没有家,他们就没有亲人吗?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呢?’可是,这话问出来算是理智的吗?她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于是,她把这些话忍了忍,吞进了自己的肚子。虽然,她现在不能改变大家的想法,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行动,改变这种现状!
  待大家渐渐平息之后,顾嫣然朝人群中喊了喊,“大家赶快把自己亲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一写,待会我把它们带回去,好做一通法事给你们家人祈福。”虽然是做做样子的,但做人要有始有终,忽悠人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大家一听,人立马四下散掉,都去找笔墨纸砚了。
  算算时间,她差不多也该撤了。
  203 病态谎言
  收集了满满一麻袋各家各户的生辰八字之后,顾嫣然便扛着跟大家挥手告别了。这一晚上,感觉自己做了好多事,而且还带走了不少东西呢!
  见顾嫣然走出了人群,东子和虎子连忙跟了上去。“六姐。”虎子一边喊顾嫣然,一边从她手中接过麻袋。
  东子显然不是很高兴,拉着个脸,一副有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顾嫣然见东子不怎么高兴,于是忍不住小声的问虎子,“诶,虎子,五哥他怎么啦?”
  “你还知道问我怎么啦呀?”东子一听顾嫣然这么问,立马就发飙了。“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已经彻底暴露身份啦?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的意见啊?现在我们什么也没问道,倒是背了这么大袋东西回去,你满意啦?还什么大师呢?你是不是还真想回去替他们开坛做法啊?”
  东子被气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顾嫣然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东子,好恐怖。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顾嫣然心里立马各种委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一见顾嫣然这副模样,东子心里火气‘蹭蹭蹭’又上来不少。“你现在是怎样?觉得委屈是吗?觉得我说你说的不对是吗?你平时一副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就算了,现在是怎样?还当我们来这里是玩吗?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我想我们几个人没有义务拿命陪你继续玩下去!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为了你已经去涉险了,难道你这个人就一点心也没有吗?”
  “五哥,你别再骂六姐了。”虎子也没见过东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就算六姐今晚做的再不对,这骂的也太过分了吧?毕竟六姐也是个女孩子啊!
  “虎子,你别拦着我!今天我要是不把心里的话骂出来,我会崩溃的!”看来,东子真的被顾嫣然今天的所作所为触碰到底线了,“你说你是什么?灵魂穿越者?这么破天荒的缪论我们竟然相信你了。可是今天我却亲眼看着你在骗人,这么多人,所有人都被你骗得一塌糊涂,就连我和虎子甚至都相信你了!我真不是知道,我无法相信,你之前对我们所说的一切一切,是否是真的。亦或是,你从来就没有说过真话!你好好问问你自己,你的人生中除了谎言还有什么?”
  顾嫣然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戳了又戳,接着又被铁锤砸了又砸,那种痛,简直就是窒息的。东子现在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就像是万千把箭,穿透了她的心房。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大粒大粒的泪珠滚烫滚烫的掉在地上,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快速的下坠。
  顾嫣然从来也没想到,她会得到这样的评论。可以说,她一直都在以自我为中心,忽略了这么多为她付出的人。她可曾有想过,他们凭什么帮自己?凭什么在她利用完他们之后,还要他们相信她。凭什么以为,他们一定就可以接受她‘穿越’的说法!凭什么?凭什么?
  这么多凭什么,她却一个也不曾认真思考过,难道,她真的以为这一切就是必然的吗?
  顾嫣然承认,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这种疼痛甚至让她的神经都麻痹了。于是,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满脑子的愧疚与自责,让她拔腿就跑,拼命,拼命的向前跑。东子的每一字每一句责备,都萦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她只想逃,快点逃。。
  “六姐……”虎子立马追了上去。
  …………
  “虎子子,你六姐呢?”这个时候,虎子已经回到了客栈了,所以人都在。
  大概的情形,他们已经在这之前已经听东子描述了。所以,当虎子一进来,大家便火急火燎的寻问顾嫣然的下落。
  虎子头一低,“追丢了。”
  “什么?追丢了?”本来大家在客栈里等人已经很心急了,现在虎子非但没把人找回来,还追丢了,这下去,他们就更着急了。比如,人到哪里去了呀?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东子开始自责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那样说顾嫣然,也不应该当面说她是一个骗子。东子,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太过分了,他刚才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喝酒?“哎呀……”
  “你呀!”杨文涛看着一脸自责的东子,“行了行了,五弟,你不要再自责了。大家听我说,我们现在就出去到处找找,一定要把人给找回来。听到了没有?”
  “是。我们快走吧!”……大家赶紧走出客栈,向不同的方向分散开了,这可要到哪里去找啊?
  …………
  顾嫣然哭着坐在一条小溪边,现在的天已经黑了,河水也快要看不见了。顾嫣然使劲的跺着脚,还是觉得不够痛苦,于是“哇……”一声,又哭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特别掩饰,就是想哭,哭得好大声好大声。
  过了好一会儿,顾嫣然吸着鼻涕,停止了哭声。说实话,这么一哭,她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感觉把自己之前所有的做作,所有的谎言都给哭没了。
  可是,一想到‘谎言’这两个字,东子的话再次从耳边响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顾嫣然撇了撇嘴,又想再继续哭一次,于是她又哭了一次……
  这一下,哭得可真够淋漓尽致的了,整个人累得瘫在地上,感觉脸上鼻涕眼泪什么的。就这么躺着,夜里好黑,没有人,顾嫣然也不怕。只觉得后背的沙石膈应得很舒服,徐徐的晚风拂面而过,让顾嫣然整个人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闭着眼睛,想了想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任凭眼泪从眼角静静的流淌下来。
  她想着,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骗子。——答案是的。
  正如东子所说,她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欺骗与谎言,她现在不论做什么,说什么,一张嘴就是各种忽悠。以前,她还频频以此为荣。可是现在,她却被身边的人说不真实,真的活得很假对吗?
  虽然,她有千百万个理由去撒谎,可是,这难道就不是借口吗?顾嫣然忽然震惊的发现道,谎言久了,就是一个病态的表现。她现在,每每张嘴就是一个谎言,而且根本就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顾嫣然吓得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双手撑住额头,不停的提拉自己的眉骨。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想自己到底为了各种借口欺骗了多少人,想多少人被她的谎言给利用了,想现在身边的兄弟,还会被她利用到什么时候。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没有!难道说,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样貌了吗?她脑子顿时变得很乱,她一方面不停的在抵.制各种说自己是‘坏人’的言论,一方面又极力的在证实,她自己就是个‘坏人。’
  太堕落了!她怎么忘记了,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而她的这张脸,根本就是一个谎言。这张面具,什么时候,才能被撕下来呢?她已经开始忘了最初的自己,忘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的内心很慌乱,她不知所措,因为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就算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活在谎言里了,可是接下来呢?怎么办?她要怎么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