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臣(重生)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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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练师愕然万分,倒退了一步。
  白有苏抬起婆娑的泪眼,回头望向枪声乍起之处。遥遥的山坡之上,列着一排的神机营,而其中端着火神铳的人影,正是她无比熟悉的好姐妹——
  步、练、师。
  白有苏面无表情地盯着步练师,眼眶通红,眸光冰冷。
  火神铳铳口还冒着青烟。步练师对上了白有苏的视线,立刻感到一股恨意蛰向心口,她浑身的血液都随之凝结成冰。
  ——是她误会了。
  步练师本以为,是挛骶邪挟持了白有苏,而薄将山和百里青,正在与挛骶邪对峙……
  所以她举枪瞄准,按动扳机,当场狙杀了挛骶邪。
  神机营将领顺着步练师的视线,看见了薄将山等人,立刻下令火炮避开那片区域。
  将领惊疑不定道:“尚书大人是记恨上我了吗?”
  “不……”
  步练师脸色惨白,喃喃自语:
  “苏姐儿……是恨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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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三千年来浪淘尽,一声叹息风流去”出自鲍鹏山《风流去》。
  *2:“臣弑君,子弑父,常有不赦”出自司马光《资治通鉴》。
  第57章 耳鬓磨 对床夜雨
  春寒料峭, 云遮雾罩。
  大明宫,紫宸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老太监好比一只来春的猛兔,手脚麻利地蹿上丹墀, 尖细的嗓子唱起了捷报:
  “——西北大捷呀!!!”
  太平元年,西北大捷,大朔雪耻, 敌酋挛骶邪,血祭玉门关。
  永安帝周泰下诏,宣周琛班师回朝。百姓箪食壶浆,夹道以迎, 好一番喜庆太平的景象。
  步练师撩开轿帘,天光晴好,惠风和畅,听得有征夫悠悠在唱:
  “虏阵横北荒, 烽火昼连光;虎竹救边急, 戎车森已行。明主不安席, 拔剑心飞扬;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
  兵威冲绝幕, 杀气凌穹苍。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旁。
  步练师远远眺去, 有千里烟火,有万里人家。山川瑰玮, 长河巨阔, 人们显得如此微渺,又如此鲜活。
  孟冬风沙紧,旌旗飒凋伤。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旌旗漫卷, 铁甲灿烁,兵马汇成一道钢铁长河,向着遥遥的中原滚滚流去。那里有慈母的白发,那里有春闺的遥望,那里有稚儿的夜哭,那里有所有人的家乡。
  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
  周琛闻声转过头去,戚蓦尘边吃红薯边骂人,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后者似乎是感觉到了周琛的目光,回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福哥儿你要红薯啊?”
  周琛唇边不自觉地漾开笑意:“你吃,我吃不惯。”
  戚蓦尘鄙夷地“噫”了一声:“——娇贵。”
  周琛朗声大笑起来,仿佛极为受用。
  戚蓦尘:?
  你有病?
  天朗气清,阳光和煦,两人并辔而行,岁月温柔地流淌而去。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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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臣卷三:杀主灭宇京·上篇:攘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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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途中,大朔军营。
  酒半醺,更漏分,画堂银烛照黄昏。
  步练师眸光潋滟,呼吸急促,薄将山的手劲又沉又稳,严实地捂住了她的嘴,哄得倒是又轻又柔:
  “乖……乖一点……”
  枕上恩,被底亲,丁香笑吐兰麝喷。
  步练师推开他,半天缓不过来,末了懒洋洋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从安息府活下来的?”
  薄将山餮足地枕在她胸口:“卿卿,我可困了……”
  步练师:“……”
  若薄将山再年轻上几岁,光凭那副白净俊俏模样,或许步练师还会心生几分怜爱来;
  但如今的相国大人已经装不了嫩了。
  这几年的风霜雨雪折腾下来,薄将山已经从一个精致的权臣变成了一个粗犷的猛将,眼下扮可怜的效果,不啻于一头狼学猫叫,看得步练师很是嫌弃:
  “薄止,你恶心不恶心?”
  薄将山不悦地啧了一声:“薇容,我们这是多年重逢,你能稍微柔情蜜意一会儿吗?”
  步练师怒道:“我不是从了你么?”
  ——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薄将山假惺惺地抹着眼泪:“薇容,你都不心疼人家。”
  步练师冷笑道:“哦,你才知道啊?”
  少来!
  薄将山:“……”
  薄将山突然张开臂膀,大力地把人圈进怀里。
  两人刚刚完事,步练师一身薄汗,只觉得闷得慌:“放开!你这又发什么病?”
  “哎,”步练师挣扎不脱,薄将山黏着她滚了一遭,“把薇容的石头心捂热一点。”
  步练师冷漠道:“你格局真小。”
  薄将山伤心道:“薇容,有的薄止而立之年死了,耄耋之年才埋。”
  “哦?”步练师冷笑一声,“那你后来埋了吗?”
  薄将山:“……”
  一比零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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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步练师埋进被子里,背部白净又宛曼,“我不跟你一起。”
  薄将山一拢衣衫,靠在床边,笑意深深:“——你陪我洗,我就告诉你。”
  步练师一眼识破了薄将山的陷阱:“薄止,你本来就是要告诉我的。”
  怎么还多出了个前提条件?
  薄将山:“……”
  这几年过去,步练师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步练师伸出一只手来。
  薄将山:?
  “抱我。”步练师懒声道,“抱我我就去。”
  “……”薄将山惊讶片刻,“薇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娇功力见长?”
  步练师怒道:“你抱不抱?!”
  薄将山受用地点头:“对,这才是原来的味儿。”
  步练师怫然大怒,一把推开薄将山,噔噔噔地往浴桶去了。
  薄将山乐得不行:“哎,哎,别生气嘛……”
  一比一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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