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不过刘英楠看得出,这肯定不是她的本色,而是故意为之,就为了装出这样子,让那些工友兄弟们有种亲切感。
  这年月,每个人都是一个演员呐!
  刘英楠远远的观察着,餐馆的老板娘却贼兮兮的问:“警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
  刘英楠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来踩点的警察,他连忙道:“不急不急,我在等待大部队到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板娘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说话间,又有一个看起来扑哧憨厚的工友走进了那女人的房间,在关门的一瞬间,刘英楠看到门内床边放着一只水盆,水盆旁边还放着‘洗洗更健康’。旁边还有个及膝高的小塑料桶,看来是倒水用的,等积攒多了一起倒。
  刘英楠脸上露出了微笑,暗想自己没找错地方。
  接下来,又有两个工友光顾,而这两人老板娘也认识,都是常来这里吃饭的工友,而且都是老实巴交,蔫蔫巴巴之人,而那女人演技很高,时而像是隔壁贤惠的大嫂子,时而像是村东头俏丽的小寡妇。
  而贤惠嫂子和俏丽寡妇,都是最容易让村里男青年产生幻想和冲动的类型。而这女人如此扮相,最容易引起他们这种现实中尝不到鲜,心里又想着盼着的老实人的兴趣。
  而且,这种老实人很好应付,通常他们一上来就是真刀真枪,而且经验少,花样也少,不像那些经验丰富的,在满足的基础上还要享受,一会要求用手,一会要求用口,一会翻身,一会打滚的,很难伺候。
  就像刘英楠预料的一样,后面两个老实人,一个比李二憨强点,坚持了七八分钟,可另一个只有惊人的三分钟。
  三人家一起不到二十分钟,而这女人却赚了最少六百块,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比抢劫和贪污赚钱更快的方法。
  根据老道士的说法,经历过三到五个男人就行了,当然最好是五个,不过刘英楠不想等了,何况这三个人中还有一个是几十年的老处男,一个顶俩。
  刘英楠起身,直接朝对面小房走去,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顿时紧张起来,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警方在行动啊。
  此时小棚子的房门虚掩着,刘英楠很有礼貌的敲敲门,里面传来了应门声,让他进去。
  刘英楠推开门,第一眼就是朝床边的水盆看去,果然,盆里面的水还有些热气,毕竟天冷了,女人体质又弱,尽量不用凉水,刘英楠还注意到,在水面上,漂着几根曲曲弯弯的毛发。
  女人发现刘英楠的目光,连忙端起水盆,将盆中水倒在了旁边的塑料小捅中。
  这女人认识刘英楠,早上的时候他从这里溜达好几圈,意图明显,如今等晚上再来,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工地干活的,但看起来也像个腼腆憨厚的傻小子。
  女人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朝刘英楠微微一笑,道:“来吧。”
  说完,她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这地方,讲究的就是效率,男人也痛快,女人也省事儿,价格也公道。为了省事儿,连衣服都不用拔,最近是天冷了,如果天暖的时候,她们就穿一件连衣裙,就一件!
  刘英楠自然是一点这方面的兴趣都没有,昨晚为了能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洪霞嘟着一晚上的嘴,郁闷坏了,这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岂能浪费在这里。
  可是,这种地方,这种女人,你一大老爷们进来,直接要人家的洗身水,说出来恐怕女人会直接报警。
  这总要像个办法。刘英楠眼珠一转,趁着女人敢解开腰带,刘英楠连忙道:“哎,大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乐子的。”
  “那你干嘛来了?”女人诧异道,这一刻那神情,和刚才贤惠嫂子,俏丽寡妇的摸样截然不同,就像一个出租司机,开着空车转了半天,还不容易碰到一个招手的,停下车,却发现竟然是个打听路的,失望,愤怒,全都写在脸上。
  刘英楠连忙解释道:“大姐你别激动,我只是来这里找工作的,不过工地人满了,实在没岗位,我就来这里看看。别看我没文化,可我什么都会做,我以前是做家政的,你要想洗个衣服做个饭,倒个脏水跑个腿啥的,我都能帮忙。”
  那女人愣愣的看着刘英楠,满眼的迷茫,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在姑娘身上找工作的。
  仔细看了看刘英楠,真是一点看不出有什么邪恶的念头,真的不是来找乐子,而是来找工作的?
  女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可她还没开口轰刘英楠,就见刘英楠已经拿起了床边倒脏水的塑料桶,道:“大姐,我很勤快的,我这就帮你把脏水桶到来,回来再帮你收拾收拾屋子……”
  “你……你有病吧?”女人有种要抓狂的感觉,刘英楠的行为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这就是抽风啊。
  刘英楠可不管她说什么,反正洗身水到手了,任务完成。他领着桶,转身就走,可刚到门边,忽然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了,顿时有冷风灌进来,让刘英楠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眼一看,一群人呼啦啦的冲了进来,七嘴八舌的厉声喝道:“不许动,老实点,举起手来,蹲下……”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大联查
  随着几声炸雷般的爆喝,刘英楠整个人都傻了。这一口气冲进来十多个人,其中有几个手中拿着录像机,照相机,进门来,二话不说,对着他们闪光灯一阵闪烁。
  其中还有两个,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桶,直接按住了他的胳膊,后面那女人也同样被按住了,一张警官证出现在他眼前,一名男警员,道:“我们是警察,你们涉嫌卖y嫖c,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时此刻,刘英楠心中有千百只草泥马在奔腾,他从小到大,许过无数美好的愿望,就从来没有应验过,可今天随意的一个谎话,竟然成真了。
  他刚才还骗那餐厅的小夫妻,说自己是警察来踩点,马上进行扫黄打非活动,没想到这话就真的应验了,警察真的来扫黄打非。
  看这阵仗,还真是一次大规模的活动,还带着摄影摄像,身后那个女人已经习惯性的用双手挡住了脸,可刘英楠留下了几个大特写。
  他这才回过神,郁闷的吼叫道:“冤枉啊,我啥也没干,我是来找工作的,我冤枉,不信你们问这位大姐。”
  警察哪里会听他的鬼话,两个警察押解着他,其中一个道:“少废话,你听说过站街女招聘打工仔的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工地招工办事处呢!”刘英楠一边挣扎一边胡扯。
  警察直接道:“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吧。”
  说完,推着刘英楠就往外走,刘英楠愤怒的吼叫着:“冤枉,我是冤枉的,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我们两个穿戴整齐,还相距着一段距离,完全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可是市电视台的特邀记者,我会把这件事儿报道出来的。”
  说了半天这句话最管用,一听‘记者’二字,身后警察顿时一顿,下意识就要放手,而且,正如刘英楠所说,他们俩人穿戴整齐,刚才从进门,为什么会有摄影摄像,就是为了拍到第一手捉奸在床的资料作为切实证据,可刘英楠二人并没有如此,最起码不能证明刘英楠是嫖客。
  “先带走。”就在那两个警察由于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两个警察立刻重新押解刘英楠。
  这是一次很大规模的行动,有啥事儿都得想抓了人回去再说,我朝的风格一项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刘英楠索性也不叫嚷了,不然反倒会引人注意,被警察押解着出了门,对面小餐馆里的老板娘一见到顿时大惊道:“哎,这不是刚才那个在咱这踩点的便衣警察吗,怎么他也被抓了?”
  旁边餐馆老板道:“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卧底,敌人不知道,自己人也不知道,只有最高层的领导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才逼真,不容易被拆穿嘛。”
  老板娘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刘英楠却郁闷了,刚一出门,看到眼前的场面,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俩嘴巴,惩罚自己这张乌鸦嘴。
  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各色制服,朝廷相关部门的人员几乎都到齐了,就像刘英楠所说,当真是一场多部门联合大规模行动。
  不仅是他们,旁边的小棚子都被连窝端了,女人们显得很轻松,并不是很在意,最多罚款遣返,可那些工友却吓得半死,一个个抱着脸,没脸见人的摸样。
  现场除了有警方采证的摄影机之外,还有很多记者,一起见证官方这次大规模的行动,借助媒体传达给本地百姓,让他们知道衙门在行动。
  刘英楠一眼就看到了冲在第一线的洪霞,作为本市电视台的一线记者,必然会出现她的身影,此时她正指挥着摄影谁往前冲,如果能拍到捉奸在床,光溜溜的画面就更有新闻价值了。
  在这地方,肯定不会让洪霞失望,除了刘英楠二人穿戴整齐外,其他房间被揪出来的人,全都衣冠不整,最好的也在忙着提裤子,赤条条,光溜溜的更是随处可见。
  也正因为如此,洪霞才没有注意到刘英楠,虽然他身边有警察,但出了门之后,刘英楠没有再挣扎,面对媒体镜头,警察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押解他,毕竟这件事情随时都会引起社会关注,而刚才冲进门,刘英楠和那女人衣冠整齐,相隔甚远,顶多算是未遂。
  此时除了工作人员和媒体外,还有周边很多工友在此围观,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人们表情各异,有的在庆幸自己没有被抓到,有的在为朋友惋惜,有的在后怕……
  保存了证据之后,那些光溜溜的人们被塞进了警车中,刘英楠也不例外,车上有两个警员,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们。
  刘英楠盎然不惧,心中坦荡,就是有点郁闷,倒霉催的。
  车上很快装满了人,立刻发动,直奔警局,而其他人雷霆出击的活动还在继续中。
  坐在车上,男女分开,女人们普遍都很坦然,明显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甚至还有几人在抱怨,检查来的太突然,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有几个女人更是肆无忌惮的抱怨着,说她们以前在大洗浴中心干活的时候,一有这样大联查的行动,洗浴都会一早接到消息,然后关门歇业几天,躲过这阵风,可现在出来单干了,没有大树可乘凉,注定要被抓。
  旁边负责看押的两个警员满头黑线,无言以对,每次有任务行动之前,警员的电话都会被收起来,防止泄密,可某些领导却始终守在电话旁……
  更有彪悍女直接对着那两个年轻的警员说道:“为什么抓我们?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那年轻的警员也有一股匡扶正义,警恶惩奸的锐气,当即针锋相对道:“你犯了什么法你不知道吗?卖银是一种严重违反,社会治安的行为。”
  “我影响谁了?”那女人直接跳脚,扯着嗓子道:“我影响谁了?我们不贪污不腐败,不领低保不耍赖,一张小床就上岗,无噪音无污染,利用夹缝求发展,不生男不生女,不给国家添麻烦……你说,我们影响谁了,为什么抓我们?”
  “这……”小警员被这混迹风尘,社会经验丰富又牙尖嘴利的女人说的哑口无言,刘英楠都险些笑出声来,那女人趁势逼人,犀利的问道:“你说,你们把我们抓回去,我们这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怎么判罚呢?”
  小警员憋红了脸,咬牙道:“卖银和嫖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相关规定,首先相关部门对其强制集中进行法律、道德教育和生产劳动,使之改掉恶习。期限为六个月至二年。如再犯,屡犯者,实行劳动教养。如果明知道自身患有传染性疾病,仍然卖银嫖仓者,将处于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好,法律条文你背的真流利。”女人冷笑道:“那我们可都是初犯,待会还请你对我们多多教育喽。”
  女人们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哈哈大笑,宛如参加聚会一般。其实这些女人对这方面的法律法规比律师还了解呢,在我河蟹大天朝,这卖银和嫖仓,主要还是以说服教育和罚款为主,只有那些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他人卖银而从中牟利的人,才会从重处罚。
  所以,女人们豪不在意,可那些工友却吓得半死,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男人,以为有需求才会头脑发热去光顾的,平日里他们也听说过一些因为这种事情被抓的后果,罚款两万是跑不了了,若是拿不出,还要通知家里人,若是被老婆知道了,将会有家破人亡的风险啊。
  男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胆战心惊,后悔不跌。
  众人各怀心思,但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拐进了市局的大院中,在警员的呼喝下众人下车,市局单独有一栋三层小楼,与气势恢宏的主楼比起来显得很破旧,这是用来审讯和临时关押嫌疑人之说。
  由于今天有大行动,所以此处已经有很多警员在等候,男女皆有,一见车到了,他们立刻迎上来,每个人表情轻松,还透着一股兴奋激动的热情劲,看起来更像是夹道欢迎,好像被欠薪很久的员工,终于等到了拿着巨款要发钱的会计。
  毕竟这种事情,处罚的方式主要以说服教育和罚款为主嘛,热情点是应该的。
  下车之后,刘英楠他们被男女分开,分成两排,刘英楠身材笔挺,腰杆挺直,一副顶天立地的坦荡荡摸样,与其他人截然不同,顿时引起了众警员的注意。
  在这种时候,还能表现如此镇静与淡定的,不是腰缠万贯不怕罚的大款,就是认识大官的关系户,又或者是被吓傻了的缺心眼。
  刘英楠这身板,平时也没这么挺直过,没这么坦荡过,此时一反常态,是因为,他刚一下车,就从警员中看到了沈枫的身影,而沈枫也正在盯着他。
  第五百九十二章 挽救失足
  沈枫一出门就看到了刘英楠,关键是他也太惹眼了,腰杆挺拔,神采飞扬。这里可是警察局,凡是以这种姿态走进警察局的,除了是来视察的上级领导,那就只有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死刑犯了,刘英楠属于哪种?
  沈枫正在纳闷的时候,身边的警员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打开了几间审讯室,每个审讯室中设置两个警员,一男一女,挨个提审这些人。
  那些工友兄弟是真的被吓坏了,此时一听说要提审,有几个年轻人都吓哭了。
  虽然现在卖银嫖仓,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比比皆是,尤其是相关部门内部,某领导和女下属的勾当,某领导和男下属老婆的关系,等等事件屡见不鲜。
  什么受良心煎熬,受道德谴责,这些都是对身边这些老实巴交,偶尔犯错的草根说的,对于那些领导来说,睡个女下属,是帮助她提高,熟悉工作业务。睡男下属老婆,是为了亲近民众,不分彼此。
  但眼前这些草根工人,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吓得心肝俱颤,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这一下,工作炒了,老婆跑了,钱上缴了,这不完了吗!
  合着这些规章制度,道德规范,都是给草根制定的。
  尤其是到了这里,你就是再恐慌,再害怕,也得认了。
  人们一个个走进警员指定的提审室,其他人则被安置在冰冷的楼道中,一个个靠墙蹲着,警察虽然算不上凶神恶煞,但也绝不算友善,毕竟他们属于犯罪嫌疑人,行为也真的触犯了法律。
  刘英楠始终看着沈枫,而沈枫则没有再看他,却对旁边一个人耳语了几句,偷偷指了指刘英楠。
  随后沈枫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一间提审室,没多久,刘英楠就被带了进去。
  沈枫坐在椅子上,桌子放着热茶和香烟,对面是一个铁凳子,扶手上面是手铐,下面是脚镣,是为了防止提审嫌疑人的时候,犯罪分子突然暴起伤人。
  不过刘英楠明显不用享受这待遇,当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刘英楠整个人顿时轻松了几分,沈枫在对面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刘英楠也不在意,主动从桌上抽出一根烟叼上,坐在审讯椅上,玩玩手铐,弄弄脚镣,就像来参观旅游一样。
  沈枫一阵无语,干咳两声,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道:“犯罪嫌疑人你听着,我朝一贯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晚交代不如早交代,你犯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现在就要你一个积极的认罪态度,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嘿……听了沈枫的话,刘英楠乐了,他虽然没怎么和警察打过交道,但以前的流浪生活,让他接触过很多对警察局熟门熟路的老油条,经常听他们讲述这里面的故事。
  提审的时候,警察的说词几乎都是特定的,酌情而定,比如小事儿,或者是从犯,就会像沈枫这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是大事儿还是主犯,就会如猛虎下山,雷霆万钧,以气势压人。
  而这种温柔攻心策略,最适合沈枫这样长相甜美,温温柔柔的女警,又或者那些上了一些岁数,长相慈眉善目的老警官来施展,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容易让人亲近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