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主要是,要撩的人就在眼前,机会难得啊。
  沈寄一瞧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馊主意,一巴掌糊后脑勺上给人堵了回去,“给我正经点,她还是个孩子。”
  说这话的间隙,正好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被珈以砸地鼠的英姿给吸引过来,一来就靠在了珈以边上,那小脸就搁在珈以刚显露出弧度的小腰旁边。
  沈寄“啧”了声,伸手过去把那孩子给推远了,“找你爸去。”
  黄浪又憋不住大笑出声,拍了拍沈寄的肩,“行,寄哥,我知道了,你继续。”
  他就默默地等着看,寄哥这一本正经的好家长人设能支撑到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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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白月光的女儿(8)
  □□设备齐全,游戏厅往上一楼就是两层的餐厅,再往上又是电影院。珈以砸地鼠砸得胳膊酸胀,却也不舍得就这样结束了周末的“娱乐之行”,软磨硬泡地让沈寄带着她上楼吃了一顿,爬了两层楼梯,又抱着爆米花要看电影。
  沈寄在一边看着她选电影,视线略往旁边一瞧就看见个高中生假模假样地买了两张恐怖电影的门票,带着个同龄小姑娘说笑着进去了。
  他心里对这些套路门儿清,回过头来就在自家小姑娘的花苞头上捏了一爪,“以后跟那些小混账出来看电影,他们要给你选了恐怖片,你害怕起来一巴掌就把人给拍到三把座椅外去,听见了没有?”
  不说虚的,沈寄之前因着沈老爷子整出的那出戏,特意带珈以去参加了个散打俱乐部,小姑娘现在那手劲儿,三把座椅是牵强了,倒个儿却是轻而易举的。
  珈以“唔”了两声表示听到了太上皇的旨意,手指按在了个最近大热的动画片上,抬起眼来眨巴眨巴地瞧着他,“叔,看这个!”
  那售票员看他俩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沈寄低头看见那两只傻熊,就问了一句,“我是陪看还是□□?”
  珈以“哼”了声,掏了他的钱包,买了两张票——青春校园言情的那种。
  沈寄看着她点了确定,想说这电影看着就不符合当代青少年的阳光向上、积极乐学的形象,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些结局十有八九是要分道扬镳的,正好可以教育下家里这个很有早恋倾向的小混蛋,爱得越早,分得越快。
  于是他左手拿着给娃的可乐,右手牵着娃就进场了。
  电影已经开场两三分钟,黑灯瞎火的,他带着人才刚找到了位置坐下,屏幕上的那男主角就已经把一帮小混混给打趴下了,一手往后护着不知道是不是女主角的整容脸,另一手抹了把脸,说了句中二得不忍直听的台词。
  沈寄还没嫌弃这电影的武术导演不称职呢,坐在他右手边的珈以就凑过来,小小声地在他耳边问,“沈叔,你早些年,也是这么和人打架耍帅的?”
  啧,打架就是正经打,谁打赢了谁是老大,关耍帅什么事?
  沈寄正要纠正下小姑娘的错误观念,珈以就又找到了新的槽点,又凑到他耳朵边嘀咕,“这女主的脸不行啊,没整前估计二十八,整完了这都三十八了,还有脸来假扮我们这些青春美少女!”
  电影院黑是黑,但要瞧见身侧的人的神情还是做得到的,但沈寄不用转头都知道小姑娘这会儿会是个什么表情,把可乐往她手里塞,“嫌丑就回去照镜子。”
  “喔——”珈以拖了长声,“沈叔你这是夸我好看,我听懂了。”
  小姑娘的语调得意洋洋的,但也得意得很纯粹,单纯是被夸赞了的喜悦,沈寄却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脸,伸手过去就要把她的脸给推开,“看……”
  电影院黑,他推之前又没看,那手正正好就从珈以的嘴唇上揉了过去。
  触感软得不可思议,似乎还有爆米花的香甜。
  沈寄脑子发懵,居然说了一句,“我洗手了……”
  珈以张嘴,尖利的小虎牙狠狠地咬了下近在咫尺的那只大手,用眼神表达了她强烈的诉求——闭嘴!
  沈寄呐呐收回手,整场电影下来,连故事到底讲的是啥都不知道。他的全部感知几乎都集中在了那只被咬了一口的手上,却又僵硬着,不敢去摸那些齿痕。
  珈以咬得并不重,揉几下,痕迹很快就消散了。
  而即使他把手放在一旁放得都僵硬麻木了,等电影结束,灯光一亮,他抬起手去看,手上的痕迹也已消失得干净。
  珈以动了动被空调吹得有些冰冷的腿,手里抱着个空了的爆米花桶,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没动静,转回头来看还坐着的沈寄,又飞快去看大银幕,“怎么了?还有什么彩蛋要放吗?”
  叽叽咕咕的,“虽然女主那脸不行,但这好歹也是青春剧吧,编剧真是太狠了,这么诅咒初恋,搞得好像我们的青春就是撕逼流产和大雨似的,一点……”
  她还在絮絮地念叨,满心满眼都是一部已经结束的电影。
  像个小孩子,只在意自己想在意的,又不像小孩子,不会轻易被人所影响。
  “小加法,”沈寄突然起身,长腿一迈将两人间的差距缩到无限小,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拥进怀中,“晚点再爱上别人吧,让我多宝贝你几年。”
  “接你来,我用了两天,送你走,我恐怕要用上很多年。”
  或许等许久许久以后,等他白发苍苍了,他还会记得,自己曾经养过一个小姑娘,被她吵吵闹闹地陪伴着,享受她的撒娇,见证她的长大,失落她的独立,也应该……能为她获得幸福而感到庆幸。
  珈以乖乖地被抱着不动,沈寄的怀抱很暖,拥抱的动作也很是包容,就像他一贯所表现出来的,一个疼爱孩子的家长,可她偏偏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
  就是她所要的那种不同。
  不然按着沈寄的性子,即使他没爱上女主,也绝对做不了红娘。
  他自己模糊着没意识到,珈以自然不会戳破了让他缩回壳里去,当即就伸手在沈寄背后拍了拍,很是敷衍地哄了两句,“好啦好啦,我真的不会早恋的。”
  杀器要用在关键时候才能起作用。
  沈寄比她高出一个头,珈以这会儿被抱着,鼻子就堵在他的肩膀上,说话声都瓮声瓮气的,“下场电影就要开始了,沈叔咱再不出去,就要被当成蹭票的了。”
  煞风景是没人比她更在行,沈寄那点多愁善感被她拆的支离破碎的,松了手想了想还是很不甘心,边捏着她的花苞头小心她下楼梯摔了,边就威胁了句,“态度再这么敷衍,小心我再不给你吃饱饭。”
  “吃饱饭”这威胁,还是珈以用来胁迫他们家旁边那家人的二哈的。
  珈以气得鼓了下腮帮子,转回头控诉地瞪了眼沈寄,却又在眨眼间换了神色,露出副小迷妹追星的模样,眼睛里还真闪闪发光的,“沈叔最帅了!”
  不要钱的奶糖大把大把地撒出来,“绝对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沈寄努力压了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上翘,“小马屁精。”
  小马屁精的马屁拍得好,自然就获得了晚餐的选择权。
  好巧不巧,珈以选的就是德奥旁边的那家,沈寄才昨天带着人来过,今儿又来且旁边的人还换了一个,极善于记脸的迎宾忘了控制住神情,被珈以这个小鬼灵精一眼看了出来,转头朝沈寄甜笑了下,“沈叔来这都来得很熟了喔。”
  沈寄突然就有些心虚,想解释又不想解释,脸上的神情都绷住了,“咳,刚昨天接你前来了一次……你要是不想在这吃,我们换一家。”
  “不用,”珈以跟着侍者走到座位上坐下,不用菜单就熟练地报出了菜名,等侍者走了才笑眯眯和他说,“我后座那个刘思玲都和我炫耀这儿好几次了,说这儿是全市第一贵的西餐厅,我偏要尝尝她说的菜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又一次听到她提起与同学间的小矛盾,沈寄这次却不敢再简单地放过了,“你班上还是有同学和你关系很差?你想来这儿吃,怎么不早和我说?”
  “回答第一个问题,”珈以竖起一根手指,“我和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一般般,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比他们漂亮,比他们聪明,或者比他们运气好遇上了沈叔等等。第二个问题,”她瞧着沈寄嫌她自恋的神情,很认真地告诉他,“因为在我看来,外面的东西再好吃,也比不上你为我下厨做出来的。”
  “食物也得有意义,而我最看重的意义是你。”
  沈寄整理餐巾的手就那样顿住了。
  他听见了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砰——砰——砰——”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感觉到这章火花四射的互撩??
  这章写得略感慨啊——不造为啥,写着写着就觉得,或许很多小姑娘,一出生就遇见了这辈子最爱她的男人——亲爹。
  就这句“送你走要花上很多年”,真的好像爸爸送女儿出嫁的感觉。
  忘了是民国的谁说的一句情话了,大概就是——你走,我不送你,你来,风雨再大,我来接你。
  而对爸爸来说,不管是来是走,不管走多远,走得有多顺利,他总是想送一送的吧。
  第9章 白月光的女儿(9)
  珈以去了高中,按着学校的要求不再走读,连带着沈寄的计日公式都以周为单位在进行——周一中午到周五中午,接受高强度工作,接受必要的应酬;周五下午到周一早上,除了十万火急的工作,回家养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将日子一划分,数着数着,时间就过得贼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尾。
  沈氏的年会惯常放在元旦之前,选个上得了台面的西餐厅开个自助晚宴,抽几轮奖,表彰一下优秀员工,最后再意思意思给大家发年礼,这年会就算是过了。
  这是沈寄上台以后换的固定流程,又实用又高效,年会上不影响各部门联系感情,年会后和男女朋友有约的还能赶上个夜宵和午夜场电影,两不耽搁。
  故而这个精简模式用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改。
  但今年,改了。
  “听说是特助拿着人事那边的策划过去签字时被沈总拦了,原话就是‘一群不吃饭干聊天的人,给那么多钱让他们去吃好的做什么?’”女职员对着镜子补好妆,朝身侧的同事递了个眼神,“听听这话音,虽然那说是全市最贵的西餐厅,可吃了这么多年,按咱们沈总这身家,什么时候眨过眼啊。”
  “今年这突然在意起来,八成啊,还是因为那地方有了什么特殊意义。”
  “我也觉着是这么个意思。”那女同事接嘴,“指不定就是哪位红粉知己和沈总说了那餐厅太贵,才让咱们沈总‘大彻大悟’了!”
  两人笑着谈论着这个话题走远。
  她们的声音消失后,某个隔间的门才被推开,尹秀净站到镜子前洗手,洗完一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都红透了,嘴角还有压不住的笑。
  她和秘书处的几个人走得近,早就从她们那里知晓了一件事——早前沈总请客吃饭很喜欢去的那家西餐厅,突然就不再去了。
  时间推测起来,正好就是在他们吃完那餐后的不久。
  那这样的话……
  尹秀净深吸了口气,感觉脸上更热了,只能用捂冰了的手轻拍了几下。
  不管私下的猜测再多,年会在即,各部门的人都开始准备参加年会的礼服,沈寄偶尔听了一耳朵,转头回家就问了珈以。
  “唔,我忘了和你说了,我今年不去啊。”
  珈以坐在地毯上看着电影吃酸奶,说这话时连头都没回一下看沈寄,“那天我们学校正好也要弄个蒙面舞会,我答应了楚潇当他女伴。”
  她和楚潇的“楚以cp”都在校园贴吧上飘了那么久了,愣是挡不住一波波上来邀舞会的人,最后被烦得没时间写作业了的两人一对眼,好,就你了!
  这话才说完,背后伸过来一只手就捞走了她的酸奶,珈以哀叫着顺着那酸奶的移动轨道回过头,就看见沈寄沉着脸瞧她,“你和那个楚潇,你就那么重视他?”
  “他和我是朋友啊,朋友有难,互帮互助一下不是正常的吗?”珈以边说就边试图去沈寄手里抢回酸奶来,整个人都快要挂在他挡人的胳膊上了,“而且我们要分开行动,那些狂蜂浪蝶还不得给把我们淹死了。”
  这沈寄是知道的——珈以不会直白和他说,但会在藏在书桌底下的日记上写——小姑娘在学校遇见的追求者不少,很是愤怒被占了读书的时间。
  他松了松手,让珈以抢回那瓶酸奶,“帮助可以,但要记住了……”
  “是是是,不准早恋,我知道的。”珈以满足地喝了一口,连嘴唇上沾了奶渍都不知道,还朝他噘嘴,“沈叔你辣么帅的男人摆在面前挡着了,我哪里还会对那些愣头愣脑的小屁孩们轻易动心啊。”
  心跳的声音又太快太响了点。
  沈寄伸手捏住她的嘴,用食指刮掉了那点惹人心烦的奶渍,“就你会说话。”
  他说出这话就算是妥协了,但临到珈以真要出门去那什么蒙面舞会的这天,看见小姑娘在房间里捯饬了一个下午,最后从楼上款款朝他走下来,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漂亮得让他都挪不开眼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反悔了。
  但反悔是无效的,他最终还是亲自把人送到了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