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之后还自己弄了果园和菜园,上次江绪渺看到的,只是凡澄郁产业的其中一部分,她还有好几个果园和菜园。
  用凡涛的原话说就是,凡澄郁更适合当商人一些,老师虽然是个好职业,但没那么适合她。
  而凡澄郁也越来越这样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适合的职业,或许从前没有找好定位,现在发现其实当老板挺好的。
  她喜欢时间自由,喜欢在乡下原野自由自在地生活,喜欢和人交流谈生意,也喜欢通过自己努力赚来的每一笔钱。
  她不再是两年前卓菲说的那个,没什么钱,没什么能力,给不了江绪渺未来的人了。不仅把当年从李容女士那里借来的钱还清,并且准备自己买房子,银行卡的里的钱还绰绰有余。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凡澄郁觉得,最重要的是她和江绪渺又重新在一起了。
  江绪渺不是一个物质的人,凡澄郁记得,她刚入职的时候,只领3000块一个月实习工资的时候,江绪渺都从来没说过什么。江绪渺曾经说过,她不在意钱的多少,不在意住什么房子,她在意更多的,是两个人相爱并且努力地去生活。
  但既然喜欢一个人,总是想给她好一点的物质条件的,这在对方看来不是必需品,但对于凡澄郁来说,是有意义的。
  她走到学校食堂,找到食堂的老板。
  老板看她比较面生,平常收账的不是这个女老板,而是另一个男的。
  你好,结算一下这个月的菜钱。凡澄郁拿出清单,递给老板。
  老板核对之后,开始转账。
  一般一个月结算一次,一次就是将近六位数。收了南国一中的款,凡澄郁还得跑其他地方,她一个人跑完全不够,还有另一个员工加凡涛。
  将近中午十一点,届时凡澄郁正在另一家饭店收钱,结果接到了凡涛的电话。
  电话才刚接起,就听到凡涛情绪激动道:爸妈要离婚了!!!是真的要离婚!!!
  凡澄郁这边握着手机,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李容女士来真的,有点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感觉,看来她妈妈是生错年代了,新时代女性的典范啊。
  凡澄郁这边还算淡定,说:要离就离吧,反正我跟妈,看你想跟谁吧。
  凡涛那边一声惊呼:凡澄郁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爸妈离婚你不劝他们反而还有种普天同庆的感觉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还不知道是不是?
  发生什么了?凡涛语气里满是懵逼。
  算了,一句两句说不清。
  你在哪啊?我接你去民政局,咱们必须得劝劝!
  凡澄郁:
  好吧,有的事想逃也逃不掉。
  半小时后,凡涛,凡魏,凡澄郁,李容四人坐在民政局门外的凳子上。
  四人呆坐着,没人打破沉默。往日其乐融融的氛围,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凡涛是最受不了这种氛围的,他一直在等待两老说话,结果一个个的非常能沉得住气。
  他打破僵局,说: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闹归闹,吵归吵,怎么吵到民政局来了!
  凡魏小声附和道:一把年纪了,真是的,没必要是不是?
  李容女士面无表情,说:既然孩子们都在这里,今天这事顺便就说了。我和你凡魏不可能走到最后的,与其和你一起过,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凡涛急了:妈妈妈妈,你气话也不带这样的!
  李容: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爸爸触碰了我的底线,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信任过我,你说可笑不可笑?这种婚姻拿来干什么?再说了,在家里,我又要伺候他吃伺候他穿的,到头来还被倒打一耙,我图什么?图他自私多疑吗?!
  凡涛蹙眉,虽然她妈说的这些好像没错。他爸有时候是挺懒的,可这几十年不是都过来了吗?
  至于不信任,他也搞不懂是什么个情况。只觉得这两老离婚实在太突然了。
  凡魏没说话,因为理亏,他实在没有反驳的余地。
  所以今天就把手续办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我的孩子们走另一条阳关道。
  凡魏脸色苍白,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李容摇头,决绝道:我就是不想和你过日子了,认错也没用。大家好聚好散吧。
  容子,这么多年的旧情都不念了吗?
  李容起身,脸色难看,指着凡魏的脸,指责道:什么旧情不旧情的,以前可是给足了你脸面,之前没退休之前你们单位那个女的,你和她私下见过几次面我都清清楚楚。以前那是我没想明白呢,想着将就着过了得了,现在我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这么短,我剩下的日子不就那么二三十年,我还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有些事不想再提,孩子面前我给你最后的脸面。麻溜的,快把手续办了,办了我得吃饭打麻将去了!
  凡澄郁以为李容离婚是因为凡魏装病,因为凡魏不信任她,没想到还有最致命的一条,这看起来好父亲好丈夫的人,曾经竟然出过轨?
  恶心,伪君子。
  所以大厦轰然倒塌不是一日之事,李容曾经一定为了维持这个家庭,受了不少委屈。而爆发也是一瞬间的,威力大的。
  凡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眉头蹙得更紧了,把刚才李容说的话消化了好几遍。
  凡涛不可置信:爸,你出过轨?
  凡魏沉默不语,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凡涛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拉起凡澄郁,说:要离赶紧离吧,我和妹妹都跟妈走。
  李容催促道:搞快,别磨叽,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的。
  凡魏无奈,只好起身,腿都软了。他很后悔,四十岁的时候做出了对不起家庭的事,他一直以为这事李容不知道,没想到她心里一清二楚。
  加上先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再看看李容的表情,以及一儿一女的态度。凡魏觉得这段婚姻的确是走到尽头了。
  之后李容快刀斩乱麻,火速办了手续。
  不知道为什么,凡澄郁看到他们离婚,竟然松了口气。
  毕竟真正终结这段感情的,让这个家庭不完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指责他人,把错误归结到自己妻子身上的懦弱男人。
  从民政局出来,李容拦了一辆出租车,催促着凡澄郁和凡涛上车,把凡魏一个人扔在了街头。
  她对着司机说:师傅,去龙轩庭。
  凡涛惊愕,妈,去龙轩庭?这么奢侈?
  李容女士不厚道地笑出声,说:太开心了,庆祝一下。
  妈,我可以叫上江老师一起来吃午饭吗?
  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要开启没有男人的自由生活了!!
  第88章
  三人驱车到了餐厅, 找了个雅厅坐着。
  这家是本市最有牌面的中餐馆,凡涛尤记得上一次来这里吃饭还是外公七十大寿的时候。可转念一想,李容女士也劳累大半辈子了, 剩下后半辈子,是该享受享受了。
  凡澄郁给李容女士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恭敬道:妈, 喝点水。
  李容女士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 说:你跟江老师说没?让她过来一起吃饭。
  嗯,说了,她已经下课了, 准备赶过来。
  凡涛觉得自己活在2g的世界里,什么时候凡澄郁又和江绪渺和好了?而且什么时候李容女士对这事一点都不反对了?好奇怪,他也就离开a市一天而已,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李容女士开始闲谈:其实吧, 你爸那事,若不是他逼我的, 我还真不想让你们知道。
  说起凡魏的事, 凡涛蹙眉, 激动道:就该说!早就该说了, 你不说, 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好爸爸呢!
  害, 这事嘛, 反正你们现在都知道了,我就说明白吧。说起来也是荒唐。澄澄,你记得不?小时候你爸可喜欢去钓鱼了, 那个时候还不带你哥,一个人去钓的。
  凡澄郁颔首,当然记得了。
  凡涛插话:就是!我记得小时候我闹着要去,他都不带我去的。
  李容女士直摇头,语气讥诮:他那哪儿是去钓鱼啊,是去钓别的阿姨去了。有一天澄澄不舒服,我得带她去看病。凡涛你呢,好巧不巧那天又在学校惹是生非,老师非要叫家长去一趟。我打电话给老魏,他怎么都不接。所以我只能跑去鱼塘找他,结果人家老板说,好久都没见他来钓过鱼啦,那不,当时我回家的路上仔细一思考,觉得不太对劲。
  凡澄郁气得牙痒痒,不悦道:妈,就这你怎么受得了???!!
  也不是受不受得了,就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女人吧,很容易逆来顺受的。总觉得丈夫出轨了,可家庭还是要保全。况且当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出轨了,他回家都对我不错的。不过后来被我撞见过几次,就全都明白了,那女的我知道,和你爸同一个小组的。李容女士大有感叹,想起身边那些打麻将的朋友,都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说是男人年纪大了就收心了。
  当时,除了萧劝她离婚,好像别人都想让她得过且过了。
  想起萧,李容女士眼里的光黯淡了些。她想起曾经萧出国时说的那句话。
  她说,【如果可以重头来过,我并不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或许年轻的时候该勇敢些,不至于人到中年心头还有遗憾。】
  那时李容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只是在她离开那天,把她送到机场,两人拥抱了一下,就此别过。
  后来萧去m国找儿子去了,李容则是留在家里照顾一儿一女。平常有事没事会微信联系,分享分享日常生活。
  对了,妈,房子是咱们的,对吗?
  嗯,房子和你们归我,三辆车归他,存款对半分。
  凡澄郁小声嘀咕: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据凡澄郁所知,家里其实挺有钱的。但不是凡魏挣的,主要是李容女士娘家那边太给力。也就是外公外婆,是妥妥的包租婆和包租公,房产无数,每个月坐着收房租那种。
  所以李容女士作为土豪的女儿,自然也有不少钱的。而凡魏呢,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罢了,工资不高不低,生活过得去,但要说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
  李容女士长叹一口气,也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拿着那些钱呢,估计他也能自己找个定所。这是我和你们爸之间的事,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抛开那件事不说,这些年来毕竟他对你们还是不错的。以后,像你们俩,该孝顺他的时候还是孝顺。
  凡澄郁一张脸垮下去,妈,按照您的说法,我是不是还得赡养他?
  李容女士点头,你还年轻,不懂事。他是自私,是有点不可理喻,但也有他的立场。我个人建议,往后经济方面还是给点支持,反正你现在还不差这点。至于情谊方面,你们父女俩的恩怨能不能化解,还得靠你们自己了,我做不了主。
  三人聊得正在兴头时,雅间的门被敲响。
  是江老师来了吧?
  凡澄郁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江绪渺就站在门外。她好像回家换了套衣服再来的,穿的是一条素色连衣裙,秀发披在肩头,脸上带着甜美又羞涩的笑容。
  凡澄郁看得晃了眼,女朋友见家长好害羞的样子。
  李容女士看到江绪渺,脸上的笑容绽放,热情道:渺渺!快过来坐!
  凡涛也起身,把凡澄郁身旁的位置让给了江绪渺。
  意料之中的热情,可江绪渺还是害羞了,特别是凡澄郁当着凡涛和李容的面,毫不掩饰地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坐到座位上。
  坐下后,凡澄郁替江绪渺倒茶,说:菜都点好了,差不多要上桌了。我按照你的口味点了几个菜。
  她小声说了个好,脸颊滚烫,别了一下耳边的发,温柔乖巧道:阿姨好,涛哥好。
  凡涛颔首一笑,嗯嗯,好久不见。
  李容女士热情洋溢:欸!好着呢!
  自江绪渺进门那一刻开始,李容女士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她仔细端详江绪渺,的确是样样符合她的标准。以前觉得遗憾,江绪渺和凡涛没有缘分,没想到一来二去竟然到凡澄郁手上来了。
  凡澄郁提醒李容:妈...你眼神收敛一点。
  李容女士却一点都不收敛,说:这不好久没看到了吗?多打量打量,渺渺是真的乖,太温柔娴静了,简直符合我对女儿的全部幻想!
  凡澄郁脸上拉起一道黑线,觉得有被冒犯到。咳,过分了哈!
  江绪渺抿唇而笑,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李容,说:阿姨,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回头试试合不合适~
  李容的脸都快笑烂了,忙接过衣服,笑盈盈的,还有衣服!上次你给我买的裙子我可喜欢了,现在还在穿。
  夏天快到了,给您买的新款。
  李容拿在怀里看了一眼,喜欢!很喜欢!
  之后服务员把菜陆陆续续上桌,李容把礼物盒放到一边,热情招呼:吃饭,先吃饭。渺渺你好瘦,多吃点。澄澄,多给她夹菜。
  知道啦!凡澄郁开始疯狂夹菜模式,凡涛却迟迟不动筷子,他脸色犹豫,这很反常。
  李容女士问他: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斯斯文文的?都是自家人,别装斯文。
  凡涛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十分纠结的样子。
  凡澄郁一看他揪头发,瞬间来劲了,不出意外,等会儿她哥应该会说一个惊爆的消息。因为凡涛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江绪渺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也投向凡涛,她发现凡涛鬓角都是汗,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容女士是个急性子,看着凡涛扭扭捏捏,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有屁快放,大家等着你说,说完了吃饭呢。
  我...凡涛倒吸一口气,目光拼命朝凡澄郁的方向瞟,意思是等会儿你得帮帮我。
  凡澄郁轻轻点头。
  凡涛鼓足勇气,大声说:我谈恋爱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